江岸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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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 一辆小车沿着一片黄灿 灿的油菜花地奔驰，驾驶室 内放着音乐，音乐和窗外的 景色让年轻的何进心潮澎湃 ，不由吹起了口哨。 车匀速前进，何进开车 稳，不喜欢突然加速，他在 匀速的行进中欣赏音乐和窗 外的美景，前方不远处出现 了一块指示牌，何进望了一 眼，知道拐个弯就到乌江了 。 何进将车开至乌江驻马 河口时，心里猛跳了两下， 就像发来一个莫名的信号， 使他不得不靠边停车。他关 了音乐，解开安全带，认真 地往窗外看了一眼，这个老 河口曾在历史上发生过惊天 动地的壮举，公元前202年 ，西楚霸王在此拔剑自刎， 完成了一代霸王虽败犹荣的 慷慨悲歌。然而，西楚霸王 的慷慨悲歌并未使乌江改道 ，它仍蜿蜒于长江北岸，最 终辗转汇入滚滚长江。 何进推开车门，发现自 己已过了本省的地界，这个 叫乌江的老街与本省的乌江 只一桥之隔，却霸气地将乌 江亭、霸王祠、驻马河揽入 自己的大视野中，俨然一副 大文旅的气派。 何进上任后，已经在本 土转悠了许多日子了，只要 没有会议，他就开车出来转 ，后来双休日他也开车出来 转，楚霸王的逃亡路线在本 省的地界无可争辩，他与虞 姬的情感故事已传为不朽的 佳话，且有遗迹若干。但旅 游资源至今没有挖掘，兰花 塘、失姬桥、瓢儿井等都在 原址荒着，随着城市化进程 的不断加快，说不定哪一天 这些遗迹就荡然无存了，有 谁会对成王败寇的历史传说 不惜钞票大动干戈呢。 乌江老街如一条安静的 灰色链条，将历史牢牢锁住 。游人的脚步只要踏上去， 将链条解开，就会被西楚霸 王惊天动地的故事吸引，那 真是一个盖世英雄，不光是 力拔山兮气盖世，还有乌江 亭边的大义凛然：“天之亡 我，我何渡为？” 老街上不知哪家门店传 出琵琶曲《霸王卸甲》，乐 曲沉雄悲壮，又凄楚宛转， 以音符和节奏描述项羽在四 面楚歌声中与虞姬诀别的场 面，堪称一曲绝世挽歌。 何进小时候就听爷爷讲 过西楚霸王项羽的故事，他 心里树立的英雄形象尽管结 局是溃逃之路的自刎，仍时 时闪现出英雄末路的火花。 何进站在老街的乌江亭 旁，打量着亭子里的一切， 重温着西楚霸王的故事。 公元前202年隆冬，天寒 地冻，楚汉相争，项王兵败 垓下，溃逃至乌江边，仅剩 28骑。此时，面对滚滚长江 和后边纷至沓来的追兵，他 一时无措。 愁云密布中，江面上突 然漂来一条小船，小船在浩 荡湍急的江水中就如同一片 飘零的叶子，划桨的男人用 力撑着船桨，他呼喊岸上的 壮汉上船。他猜出这个壮汉 就是火烧阿房宫推翻秦帝国 的西楚霸王，虽说连日厮杀 浑身带血，但站在岸上仍不 失顶天立地威风凛凛的气度 。 当划桨的男人将小船靠 近项王时，他看清了项王的 重瞳。有关项王重瞳的传说 早在坊间流传，这让男人越 发坚定了要将项王渡过江去 的决心。 “我是乌江亭的亭长，项 王乃盖世英雄，我要将你渡 过长江去，到南岸再图霸业 。”乌江亭长将小船靠到江 边，乞求地望着项王。 项王从马上跳下来，神 情疲倦又沮丧地说：“感谢 亭长一片苦心，只是随我征 战多年的八千子弟都已战死 沙场，我愧对江东父老，岂 能一人过江苟活？大丈夫死 要死得其所。”他恋恋不舍 地拍着乌骓马，对亭长说： “这马跟我征战南北多年， 交托你好好照看吧。”说着 ，挥刀自刎，血溅乌江。 乌江边有一棵柳树，隆 冬中的枯枝似在风中哭泣， 亭长与枯柳一起哭，他边哭 边将马拴到柳树上，无论白 天黑夜都精心伺候。乌骓马 日夜长嘶，它想把主人唤回 来，可它再怎么嘶吼，主人 也回不来了，当初主人挥剑 自刎时那一摊血溅到了马的 额头上，这血就像一个记忆 主人的符号，永远嵌入了它 的嘶吼中，没过几日乌骓马 就在江边毙命了。 这是一匹有英节的乌骓 马，跟它的主人一样忠贞不 屈。从此人们便将此河称为 止马河（又名驻马河），它 是乌江的支流。 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