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的轮回:秀陶散文诗选](https://file.mhuoba.com/shop/3/100021/picture/book/20221025/02/20221025025744439.jpg)
出版社: 广西师大
原售价: 45.00
折扣价: 26.60
折扣购买: 树的轮回:秀陶散文诗选
ISBN: 9787559851727
秀陶,诗人。本名郑秀陶,1934年10月生于湖北鄂城。毕业于台湾大学。70年代末起定居美国。被誉为“海外华文散文诗第一家”。出版有诗集《一杯热茶的工夫》《会飞的手──秀陶诗选》,译诗集《不死的章鱼──世界散文诗选粹》,散文诗集《死与美》。
树的轮回: 对街一块三角形的空地上站着两棵枫树,高度一样,一棵较肥粗,正北向相隔约三十尺外的另一棵则较瘦削。肥粗的叶色总是较深,秋冬时叶落得也较迟,而每二月底三月头嫩绿的芽也冒得早,盛夏时浓密的叶簇几乎相接,不同的色泽更显,我不知原因,只能用一娘九子那样的说法自解 临街而又未设栅栏,醉汉们常来树下睡化他们小半瓶的下午,情侣们则常在树下啃猪头。而它那当窗盈树的绿意,每看它便想起我的朋友的“年轮飞转”,每一见它无论是光秃的枝桠在二月的冷雨中濯洗,或是由嫩黄转碧绿,或是由黄而透红而洒落一地,总之它正当周期中的某个序段。四季一个轮回,首尾不断,令人艳羡。我想且不说千百个或者数十个,要是我们能多那么一两个轮回,这世界不就会更灵巧更智慧些?然而不,不能,人没有轮回。人只是一出生便孜孜不息地孵化着一个终结——死亡 手?套: 自壁橱内取出这双贮存了大半年的黑羊皮手套时,便仿佛是取出了我另外一双风干了的手 我那戴了两年的呢帽,至今仍未学会我头的样子;穿得快要破了的鞋子,离像我的脚也还有一大段距离。唯有这一双手套,虽只跟了我一个冬天,便将我的双手学得惟妙惟肖的,短而粗的手指,宽厚的掌扇,几乎比我原来的手更像是我的手。尤其是静夜,它们叠合在书桌上,一副空虚失望而又伤痛的神情,更像 到发生了下面这件事之后,我便愈益相信,有朝一日当我失去了原来的一双旧手之后,这双手套是绝对能够代替的。那一日我走过一个卜卦摊,刚除下一只置在案上,不等我除下另一只,他便端详着那只微温的手套,娓娓地一毫不爽地道出了我的一生 雪之一: 下雪天最大的坏处是所有的朋友都显得更加遥远了,其他的都在其次 下雪天最大的好处是深深的一步一个处女,一步一个历史,过瘾透了,其他的也都还在其次 最美的是纷纷然正下的时候,而且还有来了来了的那种热闹感;最丑的是下停了几天之后,到处黑不黑白不白的如五十岁的头颅。这丑头也都还在其次,只是那一种清冷教人受不了 雪之二: 足足剧烈地劳作了五分钟才将车门边的积雪铲开。喘息着钻进车内,打着了火,冬日有光无热的太阳,穿不透密封的雪层,却也将车内映得四处通亮,于是坐在巨大的灯泡内我便也钨丝样地发起光来 镜: I 镜是时间的井,其深无比。这井常常横起身来扮成窗的模样 井中积满了各样的物事,诸如破旧而褪色的天空,忘怀了的思绪,松松散散的乐曲,不愿但却非笑不可的脸孔……所有这些一跌入后便一直在里面发酵,待成为酸酸黄黄酿坏了的诗那样的东西时,便有人来打捞,大块小块的都各有用途,最小的碎片都可以修切成口香糖那样送去庙里做签文供人咀嚼 说到庙,庙也是井,不过大都凿在时间的背后,一直向井中看便能看到它。有的人还能看到神与鬼,是真是伪便不清楚了 II 一拳击出,镜碎裂成放射状的二十余片尖如刀形的窄条,每一条中都嵌着一个不快乐的人的一部分 III 睡时做梦 醒来便照镜子 梦是睡眠的窗。镜子是墙长出的圆圆的梦。墙,间隔着醒同睡。一边开了窗,一边生了镜。窗外是一层层剥也剥不完的明天,镜里除却尘霜而外什么也没有 IV 镜是个多项的乘方公式,动不动就将空间乘出若干倍来。新增的世界与原有的完全一样,新增的世界与原有的完全不同。第一个提出正、反、合的道理的是镜,并非什么哲学家 V 先,我向旁边一歪,脸自镜中消失;而后,我突地站直,脸倏地又在镜里出现。我快速地这样重复玩弄着我新发明的影印机,并一边默数着一、二、三…… 到了六七十张的时候,我停下来理齐这厚厚的一叠,张张都一样,一叠未经填写的空白的表格 VI 不可以将两镜对置。否则它们会像夫妻一样针锋相对地争吵个没完没了 旅美诗人秀陶精通汉语及英、法、德语,一生专攻散文诗,博采环宇诸家之长,理论与实践均体现出博大、深邃和精致的气度和质地。融合知性与感性、东方哲学与西方世俗人生的高度自觉和智能,作品耐咀嚼,经得起时间淘洗,被著名作家刘大任誉为“不曾出现过的包含着诗人自我建立过程的新感觉主义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