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焦虑的你/科学新生活文丛

作者简介

内容简介

卫生间里的龙卷风 17岁那年，在卫生间的小天地里，我迷失了自 己。如今，对那份迷失我已无从追寻。 湿热的夏日午后，就在吃午餐和放学铃声响起 之间的某时，在重修的生物课上，越过学生无聊时 刻上了指南针的实验室长凳看去，黑板上的字迹逐 渐变得模糊不清。伴着电视里的那种咝咝的响声， 我感到极度疲惫，做不了任何动作。老师讲述着线 粒体，她似乎在解释：“它们是细胞发电机。” 我极力保持专注。线粒体，这个词闪入我的脑 海里，我口中喃喃自语：“线……粒……体。”看 到粉笔写成的一层层花边装饰起来的这个词，我感 到一阵作呕。 我的五脏六腑发生着什么？哎呀！我想我要呕 吐，我本不该吃下两份腊肠卷。一阵麻木还是刺痛 感，我难以分辨。这种感觉如同虱子顺着我的后脊 梁一直爬到头发里，我的双手瞬间麻木了。 不一会儿，我感到一种惊恐，感觉坐在长凳上 的整个人要爆裂，从头骨到盆骨的中间位置，断作 两段，如同鸡蛋被打破。毫无关联地，身体里有什 么东西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喷出来。我得找个地 方！ “抱歉，小姐。” “嗯？”她走过采。 “我可以去一下卫生间吗？”我轻声问道。 “如果必须去，最好快一点。” 长凳和卫生间的距离只有10米远，我却觉得十 分漫长。就在我关上卫生间小门的同时，我真的要 吐了，似乎满满一桶水将倾倒在地板上。我蹲下来 ，却毫无动静，想吐却毫无可吐之物。我松了一口 气，坐在马桶盖上，死盯着地板，刚刚这段乏味、 费时的卫生间之旅似乎重复了千百次。 而这一次，在这里是第一次，同样湿的卫生纸 团、卫生棉条和空的薯片盒从汉萨尔和格里塔水管 延伸到旁边的小房间。它在动，真的在动。我嘴巴 里发出一声从未有过的声响，接着感到一阵从未感 知过的冰冷、莫名的恐惧。我的脑袋有点晕。我摸 着墙，感觉墙上有一层油灰。我的感觉一样都不对 ，有一种占有欲、纯粹简单的感觉，像衣服一样， 覆盖在我的皮肤上。这是对我的感受最充分的描述 ，可意会而不可言传。就在几分钟之内，我感到死 亡一定会到来。除了死亡，难道还有什么可以让身 体和精神自由下降到极点吗？ 我尽力深呼吸，我想到爸爸讲过动物独自死去 的事情。他说，他的朋友的一条狗独自回到花园小 屋，蜷缩起身子，像个球，直到死去。我想象着在 这湿的地板上像个球一样蜷缩起穿着牛仔裤的身体 ，脚踝牢牢固定在地板上，就像尼克．瓦伦西和他 的乐队唱的：你即将死去，就这么回事儿，你的衣 服开始散发尿骚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