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的公平:社会流动性以及孩子们的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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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世界上最伟大的精英统治国家 我到底是在干吗? 十几岁的时候,我给父亲拍过一张照片——照片里的 中年男人穿着内裤、戴着领带,摆着拍照的姿势。多年来, 妻儿总嘲笑他无时无刻不戴领带的习惯,于是这一次他干脆 自己开起了自己的玩笑。迄今为止,在我遇到过的人里,只 有他有一条园艺专用领带,那是一件破旧的粗花呢制品。 如果你觉得,我是在用“破旧的粗花呢制品”将父亲 的整体形象喻为古怪的没落贵族之类,那你可就错了。我的 父亲是一名体力劳动者的儿子,他的父亲有着不少旧时所称 的“非分之想”。我的父亲取得了职业资质,买了房子,拥 有一套古典乐收藏。他说话时非但不会像乡下人一样吞音, 甚至还会加上些音。他还喜欢戴领带。 父亲的故事并不是一个脱贫致富的故事,甚至也不是 蓝领变身白领的故事。他去世时居住的房子和他小时候的住 所在同一条街。他是电气工程师,但不是在办公室里做设计 的那种工程师,而是下煤矿排除机械故障的那种,或称“矿 井电工”。不过,在我们居住的那个约克郡煤矿小镇,父亲 的抱负却足以让他得了个“自命不凡”的名声。 我的父亲很容易被归为海厄森斯·布凯的同类,因为 他的抱负和他的背景、教育、职业并不相称,那些认为古典 乐和领带与工人阶级八竿子打不着的“势利鬼”尤其会这么 认为。然而,我父亲的子女的职业却很配得上他的抱负。我 的姐姐——简——是她那届学生里绝无仅有的女大学生,而 我曾经运营的慈善机构——平等信托,更是权力集团的一部 分(根据经济事务研究所的数据)。1 在为本书做调研的过程中,我和上学时的同桌聊了聊 。上学时他比我更聪明、更勤奋,但他没有上大学,而且依 然住在他长大的那个采矿村里。我开始写这本书的原因之一 是有一个困扰了我很久的问题——为什么有的人实现了他们 的父母无法实现的抱负,有的人却似乎没有得到他们应得的 机会。 并不是只有我对这个问题感兴趣。近几十年来,在英 国每一位新当选首相的高谈阔论中,机会和抱负的主题都在 变得愈趋宏大。玛格丽特·撒切尔将她的使命定义为释放“ 真正的社会推动力……(即)个人为自己和家庭全力以赴的 欲望”。2 约翰·梅杰在他出任首相后的第一次保守党党 内会议中提到,“我们是机会之党……在我们构建的英国将 没有任何壁垒”。3 托尼·布莱尔(他曾将工党1992年大 选的失败归咎于该党没有迎合选民向往实现抱负的价值观4 )号召创建“人人皆有均等机会获得成功的机会型社会”。 5 戈登·布朗谈及过“抱负远大的年代”。6 戴维·卡梅 伦在他获得多数票后的第一次保守党党内会议上,以“社会 流动不足”为中心议题发表了讲话。7 特雷莎·梅成为英 国首相还没几个小时,就承诺她的政府将“尽我们所能,不 论背景地帮助每一个人充分发挥他们的才能”。8 几周后 ,梅首相的美丽诺言又进一步升级,她宣布将让英国变成“ 世界上最伟大的精英统治国家”。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