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地利学派经济学简史(米塞斯的视角)

作者简介

路德维希·冯·米塞斯（Ludwig von Mises，1881—1973） 著名经济学家，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哈耶克的导师，奥地利经济学派第三代掌门人，曾任维也纳大学经济学教授、维也纳商业委员会首席经济学家。1940年移居美国，担任纽约大学访问教授，从事讲学与写作。共出版20多部著作。 他去世后，影响依然经久不衰。世界各地都有专门的米塞斯研究所和研究期刊，聚集着众多的学者和经济学爱好者。随着市场经济的深入人心，研读米塞斯和奥地利学派著作的专业和非专业人士也多了起来。通过阅读和研究米塞斯的思想，我们可以加强对社会经济生活规律的认识。

内容简介

一、维也纳门格尔纪念日演讲：卡尔·门格尔的贡献（1929年） 今天，借此在维也纳大学中庭举办卡尔·门格尔纪念仪式之际，我们不妨看看奥地利学派经济学创始人门格尔所完成的工作。这绝不仅仅是对逝者的追悼。尽管奥地利学派的各个创始人已不在我们身边，但他们的研究成果坚如磐石，发挥着绵延不绝的影响。他们的贡献已经成为经济学理论中所有科学探索的基础。今天的每一种经济学思想都与门格尔及其学派阐明的理论密切相关。1871年，门格尔的第一部科学性作品《国民经济学原理》出版。那一年通常被认为是我们科学史上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没有什么地方比《新自由报》的专栏更适合为众多读者简要回顾奥地利学派的工作了。卡尔·门格尔本人，以及所有其他与历史相当悠久的奥地利学派有或多或少联系的人，比如庞巴维克、维塞尔、罗伯特·扎克坎德尔、埃米尔·萨克斯、罗伯特·迈尔、约翰·科莫钦斯基、鲁道夫·奥斯皮茨、理查德·列本就经常在《新自由报》上讨论当时的经济和政治事件，报告他们的理论分析结果。 1.古典经济学的坚实根基 18世纪，法国重农学派，以及苏格兰人大卫·休谟和亚当·斯密提出，价格、工资和利率显然是由市场决定的（或至少在一定限度内是如此），而市场价格则起着生产调节器的作用。这一知识成为科学经济学的历史基础。人们在以往的经济事务中只看到随机和任意，现在，他们开始重新认识规律。在大卫·李嘉图的著作中，古典经济学的发展达到了顶峰。李嘉图认为，经济学的任务是构建一个全面的交换学体系（一种交换和收入理论）。 理论研究所揭示的洞见为经济政策得出了重要结论。人们开始意识到，政府那些想要通过引导经济力量达到某种特定目标的干预措施，必然会失败。限定最高价格绝不能保证以尽可能低的价格向人民提供粮食。如果官方命令在实际应用中得到遵守，相关商品（commodity）在运往市场的途中即使不被停止供应，其供应量也会减少。因此，干预的效果与预期截然相反。在工资和利率的政治监管以及对国际贸易的干预方面，情况类似。重商主义认为，为了确保外贸平衡，就有必要采取贸易政策措施（关税、禁运等）。李嘉图证明了均衡总会自动恢复，因此，那些为使货币标准不被通货膨胀摧毁而采取的贸易政策措施属于多此一举，它们也无法阻止由通货膨胀引起的购买力下降。旨在实行贸易政策的政治措施，使生产错失了利用最有利自然生产条件的机会，从而降低了劳动的经济生产力，损害了大众的生活水平。 在古典经济学看来，干预主义在各个方面似乎都是荒谬的。所有阶层的福利都会不断改善（这一点之所以值得期待，不是因为政府干预只会阻碍经济发展，而是因为所有力量都会自由地流动）。因此，在国内和国际经济政策中倡导自由贸易的自由主义政治纲领，建立在古典经济学的理论基础上。 无论谁想与自由主义做斗争，都必须尽力驳斥这些结论。但这是白日做梦。自由主义所赖以存在的古典经济学理论根基是无法撼动的。自由主义的反对者只有一条路可走：他们必须像德国历史学派那样，原则上拒绝一切声称其原理普遍有效的社会经济知识，认为只有经济史和经济描述才具有研究价值，而那些与经济现象的相互联结关系相关的基础研究则是“抽象的”和“不科学的”。 沃尔特·巴杰特（Walter Bagehot）作为一名政治经济学家的声望，来自他关于伦敦货币市场的著名著作《朗伯德街》（Lombard Street）。19世纪70年代中期，他已经在与这些错误做斗争。在这之后，门格尔于1883年出版了《社会科学方法论探究》。与本书相关的辩论（之后被称为“方法论之争”），揭露出历史主义对经济学领域存在普遍有效知识的逻辑和方法论的正确性的反对意见。理论性思想和原则可以在每一次经济历史调查或描述中被发现，其普遍有效性即使没有得到公认，也会得到保持。如果不考虑理论，那么对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做出论断。在与商品价格、税收、社会政治措施或集团利益有关的每一项声明中，必定包含“理论”。即使执政的历史主义者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也不意味着他们不靠理论行事。这只是意味着，对于事先研究其理论的正确性、深入思考其理论的逻辑结论、整合与系统化其理论、探索其理论的不可辩驳性和逻辑一致性，以及将其理论与事实进行核对，他们已经没有任何诉求。因此，该学派的研究不是基于有用的、无可辩驳的理论，而是基于站不住脚的、因充满矛盾而被他人长期丢弃的谬论，其结果是，研究几乎毫无价值。 对经济理论的不懈追求，意味着要借助一切可用的知识手段以及彻底的批判性精神持续检验所有与经济学性质有关的论断。 2.门格尔价值悖论与开宗立派 古典经济学在解决价格形成问题上无法令人满意。为了完成这项工作，确定财货（goods）价格结构的评估基础显然来自其效用（其对满足人类需要的有用性）。然而，这对于古典主义者（尽管这些人天资聪颖）来说是一个无法克服的困难。许多尤其有用的财货，例如铁、煤或面包，在市场上几乎没有价值；而像水或空气这样的财货甚至还被认为没有任何价值。而另一方面，一些不太有用的商品却有很高的价值，例如宝石。由于所有解释这一矛盾的努力都失败了，古典主义者致力于寻求其他价值解释，但如果不借助人为的诡辩，这些解释都无法得出无可辩驳的结论。显然，似乎一切努力都无济于事。 然后，门格尔登场了，他的第一本书独具匠心，克服了所谓价值悖论。决定价值的不是整个财货类别的重要性，而是一个人当下可以支配的那部分财货的重要性。由于我们只把给定供应的每一特定部分财货赋予重要性（这种重要性来自每一特定部分财货带来的需要的满足），而且由于在每一特定的需要类别中，得到进一步满足的迫切性会随着满足感的加深而降低，因此，根据最后（也是最不重要）一部分仍由现有供应满足的具体需要的重要性（也就是其边际效用），我们确定了每一具体部分财货的价值。通过这种方式，一阶财货（立马使用和用于消费的财货）的价格形成可以追溯至消费者的主观价值。高阶财货（也称为生产资料）价格的形成，包括工资（劳动力的价格），也可以追溯至一阶财货的价格。因此，归根结底，正是消费者决定并支付生产资料价格和工资价格。完成这一计算是会计理论的任务，该理论专门处理价格、工资、利息和企业家利润。 门格尔及其后继者利用古典主义者已经获得的知识，在新基础上建立了一个全面解释所有经济现象的体系。 3.门格尔思想的传承 几乎与门格尔同一时间，英国人威廉·斯坦利·杰文斯和在瑞士洛桑工作的法国人里昂·瓦拉斯也各自独立地阐述了类似理论。随着时间的流逝，每一种新思想都需要被接受，主观主义边际效用理论在世界范围内取得了胜利。门格尔比其重要先驱普鲁士政府官员戈森更幸运，他的理论得到了全世界经济学家的认可。著名的美国学派创始人约翰·贝茨·克拉克（John Bates Clark）尤其促成了奥地利学派思想在美国的发展。克拉克与法兰克福的奥斯瓦尔特和理查德·赖施（Richard Reisch）一样，都是维也纳经济学会（Economic Society of Vienna）的杰出成员。这一理论很快也在荷兰和斯堪的纳维亚国家蓬勃发展。在意大利，一项成功的科学研究在此基础上生根发芽。 门格尔没有创建通常意义上的学派。他目光远大，认为科学的价值太高，因此他拒绝使用其他人梦寐以求的推销之术。他所做的工作就是研究、写作和教学。近几十年来，在奥地利政府和经济领域工作过的最杰出人才都来自这个学派。和所有自由主义者一样乐观的是，门格尔对“理性终将获胜”满怀期待。不久，门格尔的身边便出现了两个追随他脚步的同伴——庞巴维克和维塞尔（他们都比门格尔年轻十岁）。这两个人是年纪相仿的总角之交。连襟关系让他们有如手足，信念、性格和文化背景也将其紧密相连。然而，作为科学人士，他们这两个志向相同的同代人也有不同之处。尽管如此，他俩都以自己的方式在门格尔止步的地方开创了各自的事业。在门格尔作品的帮助下，他们就像老练的成年人圆满地解决问题。在科学史上，他们的名字与门格尔的名字密不可分。 现在，这两个人也完成了各自的事业，并离开了这个世界。新一代人即将登场。近年来，尚未年满30岁的年轻人发表了一系列杰出的科学研究，这表明奥地利不愿意放弃其作为重要经济学贡献来源的重要地位。 4.奥地利学派的影响力 “国家经济科学”的历史学派很少被奥地利学派那批判性的积极工作困扰，这与国外的干预主义学派非常相似。德国历史学派的成员对由政府和政党背书的政治权力信心十足，他们继续对严肃的理论工作不屑一顾，继续冷静地发表他们关于国家在经济方面无所不能的著作。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和战后初期实施的经济政治实验将干预主义和国家主义推向了顶峰。所有施行过的最高价格、指令经济、通货膨胀，其结果都和理论家（这些理论家受到政府官员和历史学派追随者的鄙视）所预见的如出一辙。然而，反对“抽象的、没有用的奥地利价值论”的人仍然试图顽固地维持他们的观点。他们在妄想中泥足深陷，其中的一个事实便是：一位货币管理机构的著名银行行长班迪克森（Bendixen）宣布，他认为战争期间德国货币在国外的低估“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是可取的，因为这使我们能够以有利的汇率购买外国财货”。 然而，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历史学派的反理论立场开始遭到抵制。对理论研究长达数十年的忽视导致了一个奇特的局面，即德国公众必须求助于一位外国人（瑞典人古斯塔夫·卡塞尔，Gustav Cassel）对经济生活中的问题做出有效的解释。例如，卡塞尔不仅向德国的报刊读者介绍了由李嘉图首先提出的旧的购买力平价汇率理论，还指出持续的失业现象是工会工资政策的必然结果。卡塞尔在他的理论著作中阐述了主观主义学派的理论，即使他表述得有点不同，并且有时有点磕磕绊绊，以至于无法让人完全接受。 尽管历史学派的追随者们仍在一路唱着终结边际效用理论的老歌，但是我们不可避免地意识到，奥地利学派的理念和思想已经越来越深地影响了今天所有年轻经济学家的论文，甚至在德意志帝国也是如此。门格尔和其朋友们的工作已经成为所有现代经济学的基础。 1.多种文体，深入理解在当今中国影响深远的奥地利学派。 2.名家名作，经济学历史重要人物米塞斯所写的奥派简史。 3.一部可以跨越时空的经典作品，有助于重新认识经济学和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