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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摩拉维亚之后，德国人驻扎下来，占据了俄 斯特拉法，艾米尔就出生在这座煤炭和钢铁之城的附 近，这里工业繁荣，其中最重要的是塔特拉和巴塔， 它们两家各自为人们提供了前进的方式：汽车或鞋子 。塔特拉生产非常漂亮的非常昂贵的汽车，巴塔则制 造质量不错也不算贵的鞋子。找工作的时候，人们要 么进这家，要么进那家。艾米尔去的是在兹林的巴塔 工厂，位于俄斯特拉法以南一百公里。 他在职业学校是住校生，在橡胶部是个小学徒。 橡胶臭气熏天，因此人人都想躲开这个部门。一开始 ，艾米尔被安排进每天能生产两千两百双胶丝底网球 鞋的车间，他的第一份工作就是用齿轮把鞋底削得大 小一致。但是这份工作的强度十分恐怖，空气简直不 能呼吸，节奏也非常快，即使产品有一点点瑕疵也会 被罚款，哪怕稍微落后一点也会被记在他本已微薄的 薪水中。很快他就实在做不下去了。于是人们给他换 了岗位，让他去准备鞋样，这份工作并非不那么艰苦 ，但是毕竟气味没那么差，他挺住了。 这些事情花了些时间，然后情况开始好转了些。 由于艾米尔学习很拼命，他就被派到化学学院，这下 真是好多了。即使这份工作不过是在一个堆满了盐酸 罐子的冰冷的棚子里准备纤维素，艾米尔觉得已经好 多了。他当然更喜欢在实验室里参与改良粘纤或者制 造人造丝的实验，但是目前为止，他显得相当喜欢现 在这份工作。同样让他喜欢的一点是主任工程师对他 很满意，鼓励他去听高等学校的夜间课程。捷克化学 家，这一个不错的职业前景逐渐清晰起来。 在工厂里工作只有一个问题：巴塔公司总是希望 卖掉更多出口到世界各地的鞋子，这一点人们是能够 理解的，然而公司不仅尽量深入推动了工作的合理化 改革，还想用各种方式宣传自己的名号，并为此动用 了所有能想到的广告手段。除了其他的策略之外，他 们还组建了一支公司的足球队，足球队在所有的场地 上都要穿着本公司的服装。艾米尔对此很是无所谓， 但不好的是巴塔每年还组织一次名为“穿越兹林”的 跑步比赛，职业学校的所有学生都必须参加，还要傻 乎乎地穿着印有公司名称缩写的运动衫。对这一点艾 米尔可是深恶痛绝。 其实他极其讨厌运动。小时候，他的兄弟和伙伴 们经常傻傻地拍皮球玩而且自得其乐，艾米尔根本瞧 不起他们。有时候他们拉他一起玩，他就很不情愿地 拍几下，不知道该怎么玩，对规则一窍不通。他虽然 装作感兴趣，眼睛却看着别处。小心翼翼地避开他永 远弄不清运动轨迹的球。如果球不巧落到了他的脚下 ，艾米尔就猛地一脚把它踢走，也不管什么方向，而 且经常奔着自己队的球门去了。 因此，对于兹林穿越赛，艾米尔毫无兴趣，完全 是被迫参加的。他试图逃避这份苦差事，但是没用。 为了得到豁免，他每次都在开始前蹒跚地走上一个小 时，理由就是他的脚踝或者膝盖上有一处严重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