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走上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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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7月，我接到主任 通知，去处理一起法律援助 案件。当事人名叫钟湘华， 涉嫌故意杀人。据说她全部 家当只有六十块钱，连车旅 费和复印材料的钱都给不起 。 会见钟湘华之前，我略 有忐忑。此前我已听闻她的 作案手段十分残忍，近乎冷 血——她将自己的母亲李桂 莲连捅七刀，杀人以后，还 用嘴巴吮吸李桂莲伤口流出 的血。当警察和医生赶过来 时，她袒胸露乳，蹲在李桂 莲身边唱歌，面对枪口，毫 不慌张。 众人皆骂钟湘华大逆不 道，禽兽不如，“带坏小孩 ，警察就该当场开枪打死她 ”。办案民警也说钟湘华有 点怪，她承认自己故意杀人 ，至于作案动机，包括水果 刀的来源、脱衣服是什么目 的、为何在杀人以后吮吸被 害人的血等问题，无论是批 评教育还是好言相劝，她都 只是低着头，一概不答。 一 第一次在看守所会见钟 湘华时，她也是低着头。她 留着齐耳短发，皮肤黝黑， 双手动个不停，手铐一直叮 当作响。我先开口，说自己 是她的辩护律师，免费为她 提供法律服务。她抬头左顾 右盼，茫然道：“辩护，什 么是辩护？什么是法律服务 ？” 我这才看清了钟湘华的 样子——大大的眼睛毫无光 泽，鼻子也大，长相不算漂 亮，但看着舒服，没有传说 中那般凶神恶煞。 一般涉嫌刑事犯罪的当 事人见到律师，都犹如见到 了救命稻草，会反复向我们 询问有没有过硬的关系、能 不能帮他办取保候审或减轻 处罚。可钟湘华没精打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