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新知：理学在东亚

作者简介

内容简介

周敦颐与道教的关涉 濂溪与道教，是一个“剪不断理还乱”的话题。《 太极图》与《无极图》的关系，一直是学者讨论的重点 。相比之下，濂溪《读英真君丹诀》一诗（以下简称《 丹诀》诗），注意的人不多，争议也少，一般都把它当 作周子(周敦颐)受道教丹学影响的明证。然而，细审此 说，不能无疑，《丹诀》一诗实有重新认识之必要。那 么，如何重新认识？不解决《丹诀》诗的一些基础性问 题，诸如版本、写作时间，所谓重新认识，也无所谈起 。对于这些基础性问题，学界或从未涉及或判断有误， 本文将一一给予澄清。笔者首先介绍学界关于此诗的流 行见解，指出其中存在的问题；随后，对诗的版本，尤 其是异文问题，进行考察；最后，对《丹诀》诗的写作 时间加以厘定，纠正现有的错误说法。 一、学界关于《丹诀》诗的流行见解及其中存在的 问题 《丹诀》诗是一首七言绝句，通行本如下： 始观丹诀信希夷，盖得阴阳造化机。 子自母生能致主，精神合后更知微。 一些论者基于“英真君”“丹诀”“希夷”这些名 词认为，这首诗是周敦颐受道教（特别是陈抟）影响的 明证。如李养正发表于1984年的一篇文章，引了《丹诀 》诗后说：“可见濂溪是信仰陈抟的丹道的。”他没有 解释是根据什么做出这个结论的，似乎把“希夷”就是 陈抟这一点当作一个不言而喻的事实。柳存仁（1917— 2009）发表于1992年的一篇文章说得更加具体：“（《 读英真君丹诀》）不仅证明周敦颐读过这部《丹诀》， 而且也证实他见的本子，也题的是陈希夷作的注。”这 里所说的陈抟为《丹诀》作注，当是指《道藏》所收署 名“希夷陈抟注”的《阴真君还丹歌注》。台湾学者董 金裕为《丹诀》诗所做的译注，同样提到了陈抟为《还 丹歌》作注一事。 与柳存仁断定周敦颐看到的丹诀是陈抟注《阴真君 还丹歌注》不同，朱伯崑（1923—2007）认为，《英真 君丹诀》即《阴真君长生金丹诀》。他还把《丹诀》诗 与《无极图》加以比较，进一步得出周敦颐的《太极图 》吸收了《无极图》思想的结论。 周敦颐游道观时，曾题诗赞扬陈抟的炼丹术说：“ 始观丹诀信希夷，盖得阴阳造化几。子自母生能致主， 精神合后更知微。”（《周子全书》卷一七）此诗题名 为《读英真君丹诀》。《英真君丹诀》即《阴真君长生 金丹诀》，是当时流行的一部道教典（引者按：原文误 排作“曲”，今为改正）籍，周敦颐读此书后，认为陈 抟“得阴阳造化之几”，教人修炼成仙。此诗同陈抟的 《无极图》相比，所谓“子”指“水火”，“母”指“ 金木”，“主”指“圣胎”。水火来于金木，相交成为 圣胎，即“子自母生能致主”。“精神合”，指精气神 化而为一。“微”指炼神还虚，微妙莫测。据此，周敦 颐的太极图原图大半是以道教的先天太极图为蓝本，并 参照陈抟的无极图而炮制成的，即将先天太极图的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