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土地上的影子

作者简介

胡正银，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合江县作家协会主席、合江县诗联学会会长。20世纪90年代开始文学创作，先后在《人民文学》、《人民日报》（副刊）、《四川文学》、《山东文学》等数十家平面媒体发表小说、散文、报告文学数十万字。著有长篇小说《血房子》《苦旅》，小说集《纸鹤飞》《西凤坡》，散文集《折痕》《老街》。作品曾获人民文学杂志社“观音山杯”征文奖、四川日报文学奖、泸州市优秀文艺作品一等奖等省市大奖。

内容简介

出后门绕到外面再回头 看，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所有的房屋都是由一根根原 木支撑的吊脚楼——当地人 叫“虚脚楼”。虚就是空，最 低的一层或两层往往只有凌 空的梁柱结构，非常轻盈。 看得出来，之所以出现这种 建筑形式，是因为明月山山 脊很窄，左右都是陡坡，而 房子两进加一个天井做院坝 ，总进深十几米甚至二十几 米，前边店面在街上，后来 住宅就挑出到半空中了，于 是用木结构架起，封上板壁 就成了楼层，构成了“空中 楼阁”。 有一个疑问始终在我脑 子里萦绕：福宝场为什么要 建在山上？合江另一个很出 名的古镇尧坝也是山地，尧 坝场就是沿山脚修建的，很 平坦。前来担任临时导游的 镇文化干部钟惠宣说，清华 大学有一个叫陈志华的教授 数年前来考察，写福宝场， 也有过同样的疑问。后来看 了地形，了解当时社会状况 后，得出的结论是三个因素 。一个是不占农田。大山里 农田很少，十分宝贵。一个 是便于防匪。旧时这里土匪 很多很有名，福宝场就累遭 土匪抢劫甚至焚烧。最后一 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是防洪 水。山区夏季雨量充沛，蒲 江河、白色溪两条小河在这 里交汇，洪水来得快也涨得 大，即使修在山上，也有几 次把低处的房子淹没的记录 。他这么一说让我豁然开朗 ，真正佩服劳动人民的无穷 智慧。这样建造的场镇，不 但内部街景变化多端，外侧 景观也同样丰富多彩，这或 许是连当时建造者也没曾想 到的好处。只要站到东面的 观景台，就能看见一长排高 高低低的吊脚楼参差错落， 欹侧进退，组成像仙山楼阁 般的壮观图景。感慨之中， 抚摸每一根木头、每一堵板 壁，无不刻满岁月的沧桑。 我仿佛看见一群又一群人肩 挑背扛走来，把印迹深深刻 在这些木头上。风霜雕刻出 来的陈旧，表明这街和这房 的确有些年头了。 钟惠宣说古街建于明代 ，看我的眼神有些疑问，赶 快补充说老街南边的福华山 寺里有一块碑，刻的是大明 “洪化年”，欲用以说明老街 的历史。可到福华山寺，却 没见着石碑。再考明代年号 ，的确有洪武或弘治，却并 无洪化或弘化，倒是有个成 化年。回来后查《合江县志 》，得“福宝场，明代创建 ，清康熙中扩充之”，方信 他所说是有依据的。 我很好奇是什么原因， 促使人们在这样的深山中修 建这样一个场镇。 钟惠宣说他早前也曾疑 惑，那年做陈志华教授的向 导，陪着一行人调查走访了 10多天，才弄明白，福宝场 之所以发达，其一是川黔茶 马古道的开辟。福宝场距合 江县城50多公里，距贵州省 界70多公里，是到遵义最近 的一条捷道。大约从明代开 始，有人在原始森林开辟出 一条通道，从合江县城经福 宝到贵州遵义，节省了近百 公里路程。还有逆白色溪而 上的另一条道，过山到先滩 镇再翻越四面山就到重庆， 古时重庆到贵州走陆路也要 经福宝。马帮驮队驮着盐茶 ，穿行于这条道上，至今还 能看到当初统治者在川黔边 界上设立的收税哨卡和兵营 遗迹。古道开通蕴含的重大 商机，招来了服光敏锐的生 意人，蜂拥到福宝这个两条 古道交叉口修房造屋，为马 帮驮队提供吃饭、住宿、休 息的场所。后来聚集的人多 了，联排筑起了街房，形成 了场。不过来筑房建屋的都 是商人，新中国成立后 1952年土地改革时，场上 包括几户绅粮在内全是清一 色的工商业经营者，没有一 个种地的。其二是福宝“风 水好”，是“五龙抱珠”。五 龙指的是五条山埂上的路， 不过很形象。所指东北的经 堂山、东南的岩口山、南偏 西的望宾嘴山、西边的银顶 山、西北的游狮坪山五条山 埂五条路，将狭窄山冈明月 山围在盆地里，明月山山上 建起来的福宝场，便是五龙 所抱的“珠”。这个说法很有 趣，跟一般以山形水脉走向 为风水的观念有很大区别， 且并没有掩盖其风水的美。 放眼看去，蒲江从岩口山和 望宾嘴山之间流来，自南而 北流去，从经堂山和游狮坪 山之间流出。从岩口山和经 堂山之间流来的白色溪，围 着明月山绕了大半个圈子， 紧紧抱住老街之后，向东一 拐流进蒲江。老街就像一个 拧麻绳的机器，把几条进入 的细道拧成一条粗大的通道 伸向山里。 P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