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女人
作者简介
马尚龙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上海作家协会理事、散文报告文学专业委员会副主任,上海明复图书馆理事长,上海评弹团艺委会顾问。出版随笔集《卷手语》《有些意思你从来不懂》《我爱相错论》等。2007年以来,出版的以上海城市文化为思考的非虚构专著有《上海女人》《上海制造》《为什么是上海》《上海分寸》《上海路数》《上海欢言》等。
内容简介
我写《上海女人》 ——2007 年初版自序 写《上海女人》?有五六位作家朋友一致推荐,非马尚龙莫属。在文新大楼 43 层的顶层咖啡座,我听到了这个令我稍感意外的传言。老朋友朱耀华嘿嘿笑着,他后来是《上海女人》的责任编辑。 那是 2006 年 11 月底的时候。从 43 层看地面的路人,男女莫辨,但是上海女人在我的心里,是一个很清晰的形象。这些年陆陆续续写过一些有关上海男人和上海女人的文章,对上海女人的观察和判断,是有些心得的。 任何有人的地方都会有女人。上海女人在女人的意义上,在脸型、肢体的特征上,本没有分外妖娆,但是上海女人,很容易被当作谈资,没有一个地方的女人,会像上海女人一样具有长久的可谈性。这一份待遇,几乎就是殊荣了。那是因为,“上海女人”是上海的女人的缘故。随着上海这座城市越来越具有品牌意义,“上海女人”也具有了符号的意义,这四个字会传递出约定俗成的联想,会勾勒出社会认同的画像;一些特有的词汇、神情和物质,会很自然地包含在联想和画像中。“上海女人”文化上的符号意义,使多少部小说、电影、电视剧,都以上海女人作为主角,关于上海女人的社会学讨论会也常有听闻。 也正是上海女人的符号意义,激发了我写《上海女人》的冲动。关于上海女人的联想似乎已经很完整了,上海女人的画像似乎也已经很清晰了,对“上海女人”似乎有了教科书一般的定义,尤其是在一些时尚式的怀旧中,上海女人成为一种模式被固定下来:旗袍,嗲,作,咖啡,搓麻将,跳舞……好像上海女人就必须是这样。曾经有一位不谙上海生活的外地朋友,接受了模式化的信息传递,下结论说,上海人这一百年里都是穿羊毛衫的,因为上海女人是不会结绒线的,结绒线的都是乡下女人。 有许多关于上海女人的联想和画像,是不很准确不很正确,甚至就是很不准确很不正确的;上海女人在被误读,上海女人和上海的女人,应该是同一个概念,但事实上经常不是。最主要的,大约就是上海女人的优雅和闲适,被失当地放大,以至真正属于上海女人的特质,常常被忽略不计。 当然也会有反向的联想和画像。如果说旗袍是上海女人优雅的象征,那么穿了睡衣满街跑恰是上海女人庸俗的写真。很少有人去推理旗袍和睡衣之间的生活逻辑关系,梳理睡衣和弄堂之间的生存因果关系。 我写《上海女人》的冲动,是来自对“上海女人”的辨析和还原。我想要还原的,是上海一百多年历史对上海女人的外动力,是上海女人自身的内动力,是上海女人与上海男人之间的互动力。这既是抽象的背景,也是具象的生活空间。比如,所有的地域都会有贫富的差别,唯独上海会以上只角下只角来界定,上海女人的命就在上只角和下只角之间徘徊,上海女人的运就在黄浦江苏州河中流淌,上海女人的生态、心态、姿态、形态,就在每一个十字路口发育。 身为上海的男人,我是上海女人最近距离的观察者。我把《上海女人》一些章节发在了自己的博客上,许多认识和不认识的朋友惊讶于我的观察、我的记忆,惊讶于我对上下几十年上海的融会贯通。书稿完成后,甚至我都惊讶于自己,在几个月内怎么就汇聚起这么多的上海女人点点滴滴的细节。唯一的解释,因为有上海女人,才会有这么浩瀚的点点滴滴,才会让我为之怦然心动。 有人据此说我是老克勒,我当然不是。无论是老克勒所需要的年纪,还是老克勒所需要的殷实家境,我都远远不配,也没有想要般配过。只是在淮海路居住了几十年,略有所见所闻所想罢了。淮海路以前是有些许老克勒的,那只是很少的一些人,更多的人是最寻常的男人与女人。至于我,在看得到老克勒的时候,仅仅是小赤佬而已,在淮海路背了书包奔来奔去,头上像蒸笼一样在冒汗,一不小心倒是撞在了某个老克勒身上,被人家骂了一句小赤佬。这一点不是自谦倒是得意,因为老克勒看到的,是老克勒自己,小赤佬看到的,是所有的人。 2007 年 6 月 10 日 2023 年 3 月 23 日稍作文字修 我写《上海女人》的冲动,来自对上海女人的辨析和还原。 我想要还原的,是上海一百多年历史对上海女人的外动力,是上海女人自身的内动力,是上海女人与上海男人之间的互动力。 ——马尚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