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精)

作者简介

内容简介

一 妈从乡下探亲归来了，带回半布袋蚕豆、半布袋 红薯丝，还有大小四只*！此起彼伏的*叫声带给了 我们很多欢乐和想象。我想象以后*能生很多蛋，而 那些蛋又能变成小*，小*长大以后又能生蛋。 给*找野食的任务当然交给了孩子。每天放学以 后，我回家**件事就是去看*，有时还带回几个同 学，让他们也能来见识这些颇为珍奇的活物，共享我 的幸福。然后，我就提着小竹篮出去挖蚯蚓，或是网 捕飞虫，或是去路边拔拔青*和捡捡烂菜叶。为了找 到足够的*食，我得走很远很远，天黑时分才能回家 。 哥与姐比我忙，正准备考初中或考高中。他们常 常为了赶作业而不能陪我出去找*食。碰到这种情况 ，我就生出几分不满，觉得他们无情无义。 *可恼的是，他们俨然已是半个大人了，经常附 和父母，用大人的腔调来提供杀*理由，把不怀好意 的目光投向小动物。他们说，*不是人，养大就是让 人吃的么，何况我们好久都没闻到肉味了，喉咙里都 能伸出一只手来了。他们议论着应该杀那只黑的，然 后再吃那只白的……这种议论总引起我一场大吵大闹 大哭。 不准杀！——我吼得天昏地暗。 尽管一次次抗争，*还是一只只少了，*后，只 剩下一只生蛋*多的黄毛母*，一个对我家餐桌贡献 *大的英雄。这只*孤零零的，在小院子里踱来踱去 ，无论到哪里都找不到自己的朋友，似乎有些害怕， 一见人就惊慌躲避。我去给它喂食，对它说说话，把 它摸一摸，它才显得十分温顺，对我表现出亲近和信 任。我压它低头，它就久久地低头。我压它蹲伏，它 就久久地蹲伏。 *揪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那几天父母好像在悄 悄议论什么。我提心吊胆，成天警惕大人们的一举一 动，看是否有杀*的迹象。爸爸肯定看出了这一点， 一会儿安慰我，说不会杀*的；一会儿又说服我，说 出很多人比*重要的道理……这些使我的心情越来越 乱，也越来越沉重。 终于，这**我放学回家，见小院子里空荡荡的 ，只剩下那个沾满糠粉的*食盆，而厨房里飘来一丝 *肉的浓香。我明白了。我知道我无能为力，知道一 切都晚了。我再也忍不住，跑到房里扑倒在*上伤心 地大哭起来。我在哭泣中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大人 们是很坏的，而我终究也要变成大人，我肯定也会变 坏。 这个想法让我恐惧。 ——摘自散文《我家养*》，1987年 二 武斗的呐喊声或**声时有耳闻，以至我三个多 月后因流弹误击住进医院，发现这个当地*大的医院 已被造反派全面接管．大门口加岗加哨，收诊的全是 武斗伤员。手术室那边不时传来嚎叫，不是伤员痛得 叫，就是战友们抓狂，用冲锋*～类威逼医生．要医 生的手脚快点，再快点。我的邻*，一个不足十八岁 的学徒工，腹部中了四颗机***，据说还是**用 直升机从外地转运来就医的。他也在享*英雄待遇， 伤势稍好就撑上拐杖一高一低地到处乱窜，看文艺界 送来的慰问演出，或带回一些水果与我分享。当然， 坏消息也很多：“又‘太’了一个……”他是指太平 间里又多了一个——这种嘟囔一次次击中我的恐惧。 通向太平问的走道哭声震天。我挥之不去的沉重 是，那些脸上蒙盖白布的人是谁的儿孙？谁的兄弟？ 谁的同窗伙伴？一场旨在“解放全人类”的革命，为 何让这么多年轻人在白布下孤独远去？ ——摘自长篇随笔《革命后记》，2014年 三 我当年就读的中学，有一中型的图书馆。“** ”开始，这个图书馆照例关闭，因*到媒体批判的“ 毒*”越来越多，图书馆疲于清理和下架，只好一关 了之。 1967年秋，停课仍在继续，漫长的假期似无尽头 。但收*令已下达，革命略有降温，校图书馆立刻出 现了偷盗大案：一个墙洞骇然触目。管理图书的老师 慌了，与***组织紧急商议，设法把藏书转移至易 于保护的初中部教学楼顶层，再加上铁栅钢门，以免 毒*再次外泄。不过外寇易御家贼难防，很多*** 在搬书时左翻右看，已有些神色诡异，互相之间挤眉 弄眼。后来我到学校去，又发现他们话题*渐陌生， 关于列宾的画，关于舒伯特的音乐，关于什么什么小 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在说些什么？P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