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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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守着荒寂的山 苍茫的夜，每一分钟的 时间都在紧张的守候中挨过 。 我站着第三岗位。 一切都是哑默的。只有 山禽从蓊郁的树林里透出狼 叫样的声音。离我的岗位二 三百步的地方，火光微弱地 闪耀着，那儿，我们的兄弟 在烧着吃的哪。 原始的山，绵延着几里 长的森林。这里，我们全排 的兄弟已经埋伏着，度过七 个日子了。白天，为了避开 鬼子飞机的侦察，我们隐藏 在莽茸的，高过人们头部的 丛草里；夜里，呵，越是漆 黑的夜吧，越是我们活动的 机会：我们能够在崎岖的山 径上摸着黑输送粮食，又能 一口气跑十里路去刺探敌情 ，我们在黑夜中，顶着尖冷 的风，坚守在岗位上。 我们是在一次和鬼子激 烈的交锋里，跟友军失掉联 络的。于是，我们埋伏到这 儿—— “守住这荒寂的山吧，” 我们的排长，个子矮矮的， 提着发沙的嗓子说，“趁身 上还有热气，咱们总还要咬 几口鬼子透透闷气的！” 就这么，我们开始了新 的战斗生活。 大地吐出芬芳的气息， 清醒了我的神志，枪执在手 里，我挺直地站着。在脚下 ，森林的海随风起伏着，和 我的心起了齐一的合拍。 “口令！” 从那通到村庄去的山道 里，兄弟们的声音，像投了 一颗炸弹一样的，炸开了死 寂。 这样，我便知道，一定 有着住在这儿的村民挥着汗 从敌人的阵地里带来许多宝 贵的消息。 质朴的村民，他们靠着 土地的丰厚，由于山岭的阻 断，几世纪来，一向过着平 和的、淡静的生活，很少和 外界接触，当祖国的烽火照 遍了每个角落的时候，这儿 的居民也从东方的古梦里醒 过来了。他们已经知道失了 家园的惨痛，奴隶生活的可 耻。我们到这儿的次日，便 有一些住民自愿投进我们的 队伍里了。 他们，这山地的住民们 ，把自己的粮食分了一部分 给我们，替我们把枯干的树 木砍下，当作柴烧。他们引 导我们走路，打扮成卖菜的 人，到十多里外的敌占区打 探军情。 我站着，渴望新的消息 。 在头上，在辽阔的天空 里，星星整夜地闪耀，好像 感到很大的疲劳似的，一颗 一颗地沉没了。于是，在山 岗的背后，黎明开始颤动起 来，森林、山脊，以及巨大 的岩石，都渐渐地显出模糊 的轮廓。 过昔，就正在这样的时 候，我们便收岗了，但今天 命令还没有下过哪。 住在山地里的人是早起 的。风带来孩子的哭声、女 人的喊叫和别的杂音。 天亮了。太阳沿着山山 岳岳投下耀眼的、血红的影 子。 “干吗命令还没有下来啦 ！” 我焦虑地站着。 命令来了——但，那是： “迅速地散集到山道两旁的 丛草里。据探：敌人的输送 车将打这儿经过。记号（以 口哨为记）一发马上动作， 不得稍缓！” 我跑到指定的地点。蓬 茸的青草一直遮到我的项颈 。埋伏在我左边的，那个自 愿投效的山民咧着笑嘴向我 使眼色。 “这一次总要把鬼子猪样 的砍个痛快呵！” 我窥视着那一直通到山 下去的小径。它是那么峻斜 的，在它的曲折和崎岖里， 藏着多少的危险呢！ 渐渐地，从山下，从隐 在丛树后头的原野，轻雷样 地传来一阵微响；渐渐地大 了，在金属的沉重的响声里 ，夹杂着傲慢的笑语；既而 分明地可以听到，那车轮的 声响，穿着森林一直流过来 ；最后，便看得到，并不少 的人马，浩荡地开始攀登着 山径了…… “真是一副丰盛的礼物呵 ，等着吧，咱们要把狗皮都 剥起来的！” 鬼子是狡猾的。走到半 路时，突然地，放了一声枪 子。 但，我们的口哨吹起了 ；于是，像天陷了，像决了 堤的涛浪一样，从青草的丛 里，兄弟们一齐跳出来！石 头大块大块的，雹样地抛下 去，手榴弹炸响了，机关枪 连珠炮地嘶叫着，喊叫声， 震撼着几千里的原野、村庄 、山岳…… 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