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唱团(小说集)(精)/壮族作家作品系列/我们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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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唱团 那天，我们一窝死鱼泡在屋里搓麻将。 苏楠像头梅花鹿一样奔来，说：“告诉你们一个好消 息，合唱团不解散了。” 一窝死鱼全活了。 老鲎、黄鳝、鳅子三条男女，如鱼得水，在屋里蹦蹦 跳跳。老鲎说：“这下我不用去饭店涮碗了。”黄鳝说： “阿弥陀佛。”鳅子说：“社会主义真好。” 我说：“好，你们的破嗓又能为人民服务了。” “你们？”苏楠盯着我。“好像你不是合唱团的人似 的？”她说。 我说：“我是。但是很快我就不是了。” “你要走？” 我点点头。“我要走。” “合唱团不是不解散了吗？你还要走？” “要走。”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说。 “你要去哪？” “不知道。” 于是，四双眼睛齐刷刷咬着我，把我嚼成一个陌生人 ，一个瘦子、疯子，抑或一头怪兽。 “你……走吧。” 是苏楠的声音。 我走。 我在热闹得如蜂箱的街市上走。然而我不知道我要去 哪。像一条癫傻的汉子，我毫无方向地走。因为我在走， 便总是遇见许许多多花花绿绿的肩膀，牵着许多新娘似的 高楼，也在走。我想，这许多漂亮的建筑和人儿组合在一 起，就叫作城市。那么，许多嗓子不坏的人结成一伙，就 叫作合唱团了，是吗？ 那年，合唱团像个寡妇般热切地欢迎我，疼爱我，让 我觉得像寻着了亲娘似的。我不明白我究竟干了什么好事 ，让那么多人把我当作宝贝似地爱我。 我只是一名会唱歌的男孩。我长着一副好嗓子，但嗓 子是父母给我的。合唱团的人。谁又没有一副天生的好嗓 呢？那待我如同兄弟儿女般的真情，好像世界上只有一个 阶级似的。 于是，我认识了苏楠，认识了老鲎、黄鳝和鳅子。 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纠成一窝很团结的鱼，把合唱 团当作源泉，把舞台当作大海，死心塌地尽情尽力地吼。 七八年吼下来，我们都极不容易地吼成合唱团报晓的金鸡 了。 夕阳拽着我的黑影，像拽着一头被灌多了酒的马熊， 醉醺醺地走。我的脚走成迷乱的叛逆，狠狠地蹋跶着我的 心，我的迷茫。 我往哪走？ 我想起了一个电话号码：5485664。 这号码在我脑中藏了很久，*终没有被我遗忘，忽然 像玛瑙似的跳了出来，溜往我的指尖，拨开了一个火锅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