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不能在那里打工？（亲历）

作者简介

玛丽？当布瓦涅还著有《日期任选》《像神奇女侠一样行动和思考》。

内容简介

每当被问起“您是店员？”，我总是爽朗地回答“是的”，有时略微有点不耐烦。 “呃，我是说，想象不出，像您这样的女孩会在情趣用品店上班！” 像我这样的女孩怎么就不能在情趣用品店上班？干这一行还有特定的外貌和品行标准不成？ 会有这样的问题说明某些旧观念还是没有改变，人们习惯性地认为只有举止轻浮的女性才会在这种地方工作。太典型了。的确，毕加勒街区一直都是那样声名狼藉，要提升档次是不可能了。但在我眼里，它却有一种陈旧的美，真实的美。在这条令人忐忑的大街上，商贩、易装癖、跨性别者、普通路人、游客、寻找目标的扒手、变态、偷窥癖，各色人等来来往往，形成了一个相对和谐的世界。我呢，只是想在大学读书之余找份工作赚点饭钱。无奈投出的简历都石沉大海。这种种原因驱使我在一个夏日的晚上，迈进这里一家情趣用品店的大门。因为那家店花里胡哨的橱窗里像打马赛克似地杵着一块手写的牌子，上写“急聘女店员”。 “何不试试？”我寻思。若是一家弄堂小店，有个猥琐不堪的老板，大声播放着色情电影，我确实不敢问津。但如果是现在这样一家转门对着大马路的大商店，倒没准可以。 于是，我像一只撞向霓虹灯冷艳光芒的蛾子，走进敞开的自动门。 还不完全是店内，但已然不算店外。从这个灰色地带可以看到一排排满满当当的货架，上边整齐地摆放着五花八门的情趣用品。 人们谈笑，争执，招呼店员……跟其他商店没什么两样。 踏入店堂，迎接我的是保安拷问的目光。我结结巴巴地问他负责人是哪位。他的手指向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那人看着挺帅气， V形身材上宽下窄，脸上没一点胡茬，白T恤，牛仔裤，篮球鞋。我朝他走过去，一边把脑子里预设的挺着啤酒肚的变态老板形象抹得一干二净。他跟我打了个招呼，然后侧着耳朵仔细听我说明来意。他询问我的工作动机，问了我几个问题，旁敲侧击地评估我对商品的了解程度，我从容地一一作答。虽然算不上情趣玩具粉，但我很久以来就对它们充满了不可抑制的好奇，这一点似乎给他留下了好印象。 他要了我的联系方式，嘱咐我第二天带着简历和社保卡再来。 最后，他走到收银台后面，从那个用裸女打火机、阳具钥匙扣、乳房形状减压球等怪里怪气的东西塞得密不透风的堡垒里伸出手来，同我握手告别。 从这光怪陆离的世界中走出，我意识到，集体无意识中的情趣用品商店和现实还是有很大差别。 第二天见面时，他准备了一份格式合同。我递上简历，他走过场似的草草看了一遍。然后他交代了一些事项，其中一项关于上班时间，他需要我上晚班：18点到凌晨2点。 我答应了下来，并不清楚这个时间段的工作会有多难。他把合同从桌上滑到我面前建议我仔细阅读。我从头看到尾，没发现什么不对，便在最后一页下方签了字。 好了，我是他们一伙的了，至少在试用期内是这样。 他建议我立刻参加业务培训，由店内“销冠”亲自指点，我愉快地答应下来。莫嘉娜领着我一个货架一个货架地走，为我讲解各种产品、玩具和配饰。我发现了一些熟悉的品牌或玩具，但它们与店里数不清的商品相比简直不算什么。一小时工夫，我记下了数以千计的商品，有那么一瞬，一种晕乎乎的感觉占据了我的全身。告别了未来的同事，我兴奋地走上回家的路，脑子里满是对这场即将开始的社会大冒险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