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文学经典丛书·精选本(报告文学卷)

新中国文学经典丛书·精选本(报告文学卷)
作者: 巴金、魏巍、郭超人、穆青、徐迟、理由、黄宗英、徐刚、何建明、李春
出版社: 作家
原售价: 60.00
折扣价: 38.40
折扣购买: 新中国文学经典丛书·精选本(报告文学卷)
ISBN: 9787521221831

作者简介

主编简介: 孟繁华 北京大学文学博士、沈阳师范大学特聘教授、中国文化与文学研究所所长,北京文艺批评家协会原主席、中国文艺批评家协会顾问、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监事长、辽宁作协副主席、《文学评论》编委等。曾任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当代文学研究室主任等。 ??著有《众神狂欢》《1978:激情岁月》《梦幻与宿命》《传媒与文化领导权》《游牧的文学时代》《坚韧的叙事》《文学革命终结之后》《新世纪文学论稿》《文学的草场与星空》《我们的思想、情感和艺术》等三十余部作品以及《孟繁华文集》十卷。主编文学书籍百余种,在《中国社会科学》《文学评论》《文艺研究》等国内外重要刊物发表论文五百余篇,部分著作被译为英、法、日、韩、越南文等。曾获第六届鲁迅文学奖文学理论评论奖、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批评家奖、《十月》特别奖、丁玲文学奖,多次获中国社会科学院优秀理论成果奖、中国文联优秀理论批评奖等。

内容简介

记中央人民政府成立盛典 林韦/文 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正式宣告成立了!这一震撼世界的巨响,由中国四亿七千五百万人民的伟大领袖、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毛泽东主席在北京天安门上庄严响亮地喊出的时候,参加盛典的三十万群众中爆发了经久不息的欢呼,红底五星的国旗徐徐升上二十二米的高杆,五十四门大炮齐鸣,军乐队奏起十多年前曾经激发了无数爱国人民向日本帝国主义冲锋前进的《义勇军进行曲》。时间是十月一日下午三时。 经历过无数次深重灾难的中华民族与中国人民将永远记得这个珍贵的时刻:它宣布了旧中国完全死亡,宣布了人民的新中国的诞生。中国,中国人,将不再是屈辱的殖民地与殖民地奴隶的代名词,而要永远地受到全世界爱好和平民主的人民的尊敬了。中国人民从此有了屹立于世界和平民主阵营的祖国,有了真能保护自己,代表自己的政府。受过多少代封建帝王直接统治与日本法西斯、蒋家小朝廷血腥屠杀的北京人民,将更加清晰地永远记得这个珍贵的时刻。 密林般飘扬在高空的红旗,无数红色的五星灯、圆灯、各种兵器与镰刀斧头,都在“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中央人民政府万岁”“毛主席万岁”的巨幅标语下标志出人们一致的强烈愿望:要巩固自己的祖国与人民政府。所以,在朱总司令检阅人民的海陆空军部队与这些部队在会场中心举行分列式时,群众中涌起了同样狂热的欢呼。整整两个半钟头的检阅,许多人连坐也没坐一下。电影机、照相机、望远镜和几十万双眼睛,一直集中凝结在受检阅的部队身上,生怕看不清或漏过任何一个可以看得到的武器与战士。 人民的武装部队两个半小时的检阅,给予人民的是更加坚固的胜利信心。我国年轻的海军部队与空军部队,第一次公开地列队出现在人民领袖和广大人民的面前了。海军部整齐的步伐、焕发的精神,使人坚信它们既从无变成有,必将从小变成大。随着我们伟大祖国的繁荣昌盛,我们会建设起一支强大的海军。空军成列成队地飞过会场的上空,人丛中帽子飞舞起来,手巾挥舞起来,手里拿着的报纸和其他物件都飞舞起来。人们随着军乐队奏出的《解放军进行曲》的响亮节奏拍着手,合着拍子,发出这样那样的声音,几十万的脉搏同速地跳动。 步兵部队、炮兵部队、战车部队与骑兵部队以等距离、等速度整连整团整师地稳步行进,是检阅中历时最长的一段,一直顶到太阳西下。但是,人们不厌其多,不厌其久;人们互相询问着:“这是什么炮呀?”“这是什么人呀?”每个人都把别人当成全知者,想更多地得到对自己部队的知识。指挥台上久经战阵的军官们向身旁的非部队人员不断地解答着:“头两辆并排的小吉普车是指挥员和政委,后两辆是参谋长和政治主任,后面一辆是旗兵,这队野炮是日式90野炮,能打三十华里,这是德国的15生的大榴弹炮,这是中型坦克,这是装甲车营……”所有摩托车与战车、炮车……都是油漆了的,装了红星与“八一”字样,轮子一圈白,颜色壮美而一致。这是人民的战士们加意装饰了的。 往西长安街看,不知部队已走出多少里;往东长安街看,不知还有多少里长的部队准备走进会场来,人们越看越振奋,觉得自己祖国的武装力量已是如此强大。骑兵部队的许多连队最后以极整齐的五马并跑经过主席台前时,激起多次的热烈鼓掌。不仅跑得齐,而且马的颜色也是以各个连队为单位,要白全白,要红全红。 最后一队骑兵跑过去的时候,天安门紫壁上的太阳灯、各色灯光在黄昏里开始发亮,人丛里的灯笼火把都点着了火,全场一片火光红浪;爆花筒向高空成群成群地放出红色、绿色、雪白色火球,拉着无数美艳的火丝,回头下降,噼噼啪啪响成一片。东西长安街上夹道的人群,开始围观提灯游行的漫长行列,喊起“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中央人民政府万岁”“毛主席万岁”的欢呼声。 《人民日报》1949年10月2日 我们会见了彭德怀司令员 巴 金 我们在三月二十二日上午会见了中国人民志愿军彭德怀司令员。 外面开始在飘雪,洞子里非常暖和。这是一间并不太大的会客室,在靠门的一边的低矮的石顶盖下悬着两盏没有灯罩的电灯,灯下放了一张简单的桌子,桌上有几个玻璃杯,四把简单的椅子放在桌子前面,椅子后面有十多根白木板凳。 我们十七个从祖国来的文艺工作者坐在板凳上,怀着兴奋的心情,用期待的眼光望着门外半昏半暗的甬道。我们等待了一刻钟,我们等待着这样的一个人,他不愿意别人多提他的名字,可是全世界的人民都尊敬他为一个伟大的和平战士。全世界的母亲都感谢他,因为他救了朝鲜的母亲和孩子。全中国的人民都愿意到他面前说一句感谢的话,因为他保护着祖国的母亲和孩子们的和平生活。拿他对世界和平的贡献来说,拿他的保卫祖国的功勋来说,我们在他面前实在显得太渺小了。所以在听见脚步声逼近的时候,一种不敢接近他的敬畏的感觉,使我们突然紧张起来。 他进来了,我们的眼睛并没有看清楚他是怎样进来的。一身简单的军服,一张朴实的工人的脸,他站在我们面前显得很高大和年轻。他给我们行了一个军礼,用和善的眼光望着我们微笑着说:“你们都武装起来了!”就在这一瞬间,他跟我们中间的距离忽然缩短了、消逝了。 我们亲切地跟他握了手,他端了一把椅子在桌子旁边坐下来,我们也在板凳上坐下了。他拿左手抓住椅背,右手按住桌沿,像和睦家庭中的亲人谈话似的和我们从容地谈起来。他开头就说:“朝鲜人是个可尊敬的优秀的民族,他们勇敢勤劳、吃苦耐劳。我们来朝鲜以前,对这一层了解得还不够深刻。他们被日本帝国主义压榨了几十年,现在又遇着像美帝国主义这样残暴的敌人。他们在保卫世界和平的战斗中已经尽了他们的责任。” 从朝鲜人民他又谈到美国侵略军,他说:“过去我们看惯了日本兵的暴行,美国军队的残忍凶狠只有超过日本兵。所以朝鲜人是那样普遍地仇恨美国侵略军。现在美国侵略者居然不顾一切用起细菌武器和毒瓦斯武器来了。苏联科学家说:我们科学家用种种方法要扑灭鼠疫,消灭害人的细菌;美国侵略者反而在各处散布病菌,这真是丧失了人性。我们的战士说:我们连飞机大炮都不怕,还会让这些蚊子、苍蝇吓倒!” 他的明亮的眼睛射出一种逼人的光,我们看出来他对美帝国主义者的憎恨跟他对朝鲜人民的热爱是一样的深。他有点激动了,摘下军帽放在桌子上,露出了头上的一些很短的白发。这些白发使我们记起他的年纪,记起他过去那许多光辉的战绩。我们更注意地望着他,好像要把他的一切都吸收进我们的眼底。大部分的同志都不记笔记了,美术组的同志也忘了使用他们的画笔,为的是不愿意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他又抓起帽子戴在头上,拿右手摸了摸嘴,然后把手放在膝上继续谈起来。他用关切的口气,用具体的例子谈到抗美援朝和祖国的关系;谈到抗美援朝的正义性和对美国侵略军作战的经验;谈到几次战役胜利的原因;分析帝国主义阵营中的矛盾和美国统治阶级中的矛盾;然后又谈到朝鲜停战谈判的前途。我们记牢了他的这样的话:“我们的兵法家孙子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相反,敌人始终对我们摸不清楚。敌人愿意跟我们谈判,是因为我们把他们打痛了。在谈判中间他们还不甘心,又发动秋季攻势,结果还是吃了亏,伤亡十二万人,才又谈起来。现在敌人是进退两难:要打,他们得不到胜利,没有出路;要和,大资本家的暴利又没有了,经济危机也要来了。我们却不然,和本来我们愿意的,我们就是为了和平才来作战的;战我们也不怕,我们是越打越强!” 听着他的浅明的详细的反复的解说,望着他那慈祥中带刚毅和坚定的表情,我感到一股热流通过我的全身。他的朴素的话语中流露出对民族对祖国的热爱。他的恳切的表情上闪露出对胜利的信心。他不倦地谈着,他越谈下去,这一切越是明显;他越谈下去,我们也越感到温暖,越充满信心。我的整个心被他的话吸引去了,我忘记了周围的一切,我忘记了时间的早晚……我只看见眼前的这一个人,他镇静、安详,他的态度是那么坚定。他忽然发出了快乐的笑声,这时候我觉得他就是胜利的化身了,我们真可以放心地把一切都交给他,甚至自己的生命。我相信别的同志也有这样的感觉。 我们的这种尊崇的表情一定让他看出来了,所以他接着说:“作战主要的是靠兵。自古以来兵强第一,强将不过是利益跟士兵一致的指挥员。指挥员好比乐队的指挥,有好的乐队没有好的指挥固然不行;可是单有好的指挥没有好的乐队也不行。个人要是不能代表绝大多数群众的利益,他便是很渺小的。”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他一直从容地谈下去,军事、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他都谈到了,他就这样生动、深刻而具体地给我们谈了三个钟头。他最后一次把左手从椅背上拿下,挺起腰来,结束了他的谈话。到了这时,我们才吐了一口气,注意到时间过得太快了。接着他听见副司令员跟我们的讲话中,最后讲到“欢迎”两字,他在旁边接下去说:“我虽然没有说欢迎,可是我心里是欢迎的!”这一句话使我们的心激动胜过千言万语,我们能够用什么话来说明我们的激动的心情呢? 志愿军政治部甘主任在谈话中对我们说:“彭司令员这句话里含有很深的感情啊!”甘主任又说,“人都有感情,战士的心是更热烈和伟大的,有的战士背着炸药把自己生命跟敌人战车同归于尽。他们是不简单的,他们是有深厚的感情的。牺牲自己并不是容易的事,这样的感情我们不应该让它埋没,我们有责任把它表扬出来,让祖国人民知道。”甘主任是个爱发笑的人,可是这时候他的声音抖得厉害,他很激动,他也有深厚的感情。我激动得说不出一句话来,我们文艺工作者也是有感情的人,接触到这样伟大的心灵以后,难道我们还不能够交出个人的一切吗? 晚上,我们走出洞来,雪落得更大了。汽车把我们送回到宿舍的山脚下,我们冒雪上山,好容易走到宿舍的洞口。这时雪花满天,冷气扑面,我埋头看山下只有一片白雪,没有一个人家漏出灯光。夜并不深,北京时间不过九点光景,在祖国的城市里该是万家灯火的时候,孩子安宁地睡在床上,母亲静静地在灯下工作,劳动了一天的人们都甜蜜地休息了。是谁在这遥远的寒冷的土地上保卫着他们的和平生活呢?祖国的孩子们是知道的,祖国的母亲们是知道的,全中国的人民都是知道的。 祖国的孩子们的梦中的微笑,母亲们脸上的满足的表情,全国人民的幸福的笑容,就是对中国人民志愿军和他们的指挥员彭德怀将军的感激的表示。 《人民日报》1952年4月9日 谁是最可爱的人 魏 巍 在朝鲜的每一天,我都被一些东西感动着;我的思想感情的潮水,在放纵奔流着;我想把一切东西都告诉给我祖国的朋友们。但我最急于告诉你们的,是我思想感情的一段重要经历,这就是:我越来越深刻地感觉到谁是我们最可爱的人! 谁是我们最可爱的人呢?我们的战士,我感到他们是最可爱的人。 也许还有人心里隐隐约约地说:你说的就是那些“兵”吗?他们看来是很平凡、很简单的哩,既看不出他们有什么高深的知识,又看不出他们有什么丰富的感情。可是,我要说,这是由于他跟我们的战士接触太少,还没有了解我们的战士:他们的品质是那样的纯洁和高尚,他们的意志是那样的坚忍和刚强,他们的气质是那样的淳朴和谦逊,他们的胸怀是那样的美丽和宽广! 让我还是来说一段故事吧。 还是在二次战役的时候,有一支志愿军的部队向敌后猛插,去切断军隅里敌人的逃路。当他们赶到书堂站时,逃敌也恰恰赶到那里,眼看就要从汽车路上开过去。这支部队的先头连就匆匆占领了汽车路边一个很低的光光的小山冈,阻住敌人。一场壮烈的搏斗就开始了。敌人为了逃命,用了32架飞机、10多辆坦克发起集团冲锋,向这个连的阵地汹涌卷来,整个山顶的土都被打翻了,汽油弹的火焰把这个阵地烧红了。但是,勇士们在这烟与火的山冈上,高喊着口号,一次又一次把敌人打死在阵地前面。敌人的死尸像谷子似的在山前堆满了,血也把这山冈流红了。可是敌人还是要拼死争夺,好使自己的主力不致覆灭。这场激战整整持续了八个小时。最后,勇士们的子弹打光了。蜂拥上来的敌人占领了山头,把他们压到山脚。飞机掷下的汽油弹把他们的身上烧着了火。这时候,勇士们是仍然不会后退的呀,他们把枪一摔,向敌人扑去,身上帽子上呼呼地冒着火苗,把敌人抱住,让身上的火,也把占领阵地的敌人烧死。……据这个营的营长告诉我,战后,这个连的阵地上,枪支完全摔碎了,机枪零件扔得满山都是。烈士们的遗体,保留着各种各样的姿势。有抱住敌人腰的,有抱住敌人头的,有掐住敌人脖子把敌人摁倒在地上的,和敌人倒在一起,烧在一起。有一个战士,他手里还紧握着一个手榴弹,弹体上沾满脑浆;和他死在一起的美国鬼子,脑浆迸裂,涂了一地。另一个战士,嘴里还衔着敌人的半块耳朵。在掩埋烈士遗体的时候,由于他们两手扣着,把敌人抱得那样紧,分都分不开,以致把有些人的手指都掰断了。……这个连虽然伤亡很大,他们却打死了300多敌人,更重要的,他们使得我们部队的主力赶上来,聚歼了敌人。 这就是朝鲜战场上一次最壮烈的战斗——松骨峰战斗,或者叫书堂站战斗。假若需要立纪念碑的话,让我把带火扑敌和用刺刀跟敌人拼死在一起的烈士们的名字记下吧。他们的名字是:王金传、邢玉堂、王文英、熊官全、王金侯、赵锡杰、隋金山、李玉安、丁振岱、张贵生、崔玉亮、李树国。还有一个战士,已经不可能知道他的名字了。让我们的烈士们千载万世永垂不朽吧! 这个营的营长向我叙说了以上的情形,他的声调是缓慢的,他的感情是沉重的。他说在阵地上掩埋烈士的时候,他掉了眼泪。但是,他接着说:“你不要以为我是为他们伤心,不,我是为他们骄傲!我觉得我们的战士太伟大了、太可爱了,我不能不被他们感动得掉下泪来。” 朋友,当你听到这段英雄事迹的时候,你的感想如何呢?你不觉得我们的战士是可爱的吗?你不以我们的祖国有着这样的英雄而自豪吗? 我们的战士,对敌人这样狠,而对朝鲜人民却是那样的爱,充满国际主义的深厚热情。 在汉江北岸,我遇到一个青年战士,他今年才21岁,名叫马玉祥,是黑龙江青冈县人。他长着一副微黑透红的脸膛,高高的个儿,站在那儿,像秋天田野里一株红高粱那样淳朴可爱。不过因为他才从阵地上下来,显得稍微疲劳些,眼里的红丝还没有退净。他原来是炮兵连的。有一天夜里,他被一阵哭声惊醒了,出去一看,是一个朝鲜老妈妈坐在山冈上哭。原来她的房子被炸毁了,她在山里搭了个窝棚,窝棚又被炸毁了。回来,他马上到连部要求调到步兵连去,正好步兵连也需要人,就批准了他。我说:“在炮兵连不是一样打敌人吗?”“那,不同!”他说,“离敌人越近,越觉着打得过瘾,越觉着打得解恨!” 在汉江南岸阻击敌人的日子里,有一天他从阵地上下来做饭。刚一进村,有几架敌机袭过来,打了一阵机关炮,接着就扔下了两个大燃烧弹。有几间房子着了火,火又盛,烟又大,使人不敢到跟前去。这时候,他听见烟火里有一个小孩子哇哇哭叫的声音。他马上穿过浓烟到近处一看,一个朝鲜的中年男人在院子里倒着,小孩子的哭声还在屋里。他走到屋门口,屋门口的火苗呼呼的,已经进不去人,门窗的纸已经烧着。小孩子的哭声随着那滚滚的浓烟传出来,听得真真切切。当他叙述到这里的时候,他说:“我能够不进去吗?我不能!我想,要在祖国遇见这种情形,我能够进去,那么,在朝鲜我就可以不进去吗?朝鲜人民和我们祖国的人民不是一样的吗?我就踹开门,扑了进去。呀!满屋子灰洞洞的烟,只能听见小孩哭,看不见人。我的眼也睁不开,脸烫得像刀割一般。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上着了火没有,我也不管它了,只是在地上乱摸。先摸着一个大人,拉了拉没拉动;又向大人的身后摸,才摸着小孩的腿,我就一把抓着抱起来,跳出门去。我一看小孩子,是挺好的一个小孩儿啊。他穿着小短褂儿,光着两条小腿儿,小腿儿乱蹬着,哇哇地哭。我心想:‘不管你哭不哭,不救活你家大人,谁养活你哩!’这时候,火更大了,屋子里的家具什物也烧着了。我就把他往地上一放,就又从那火门里钻了进去。一拉那个大人,她哼了一声,我就使劲往外拉,见她又不动了。凑近一看,见她脸上流下来的血已经把她胸前的白衣染红了,眼睛已经闭上。我知道她不行了,才赶忙跳出门外,扑灭身上的火苗,抱起这个无父无母的孩子。……” 朋友,当你听到这段事迹的时候,你的感觉又是如何呢?你不觉得我们的战士是最可爱的人吗? 谁都知道,朝鲜战场是艰苦些。但战士们是怎样想的呢?有一次,我见到一个战士,在防空洞里,吃一口炒面,就一口雪。我问他:“你不觉得苦吗?”他把正送往嘴里的一勺雪收回来,笑了笑,说:“怎么能不觉得?我们革命军队又不是个怪物。不过我们的光荣也就在这里。”他把小勺儿干脆放下,兴奋地说,“就拿吃雪来说吧。我在这里吃雪,正是为了我们祖国的人民不吃雪。他们可以坐在挺豁亮的屋子里,泡上一壶茶,守住个小火炉子,想吃点什么就做点什么。”他又指了指狭小潮湿的防空洞说,“再比如蹲防空洞吧,多憋闷得慌哩,眼看着外面好好的太阳不能晒,光光的马路不能走。可是我在这里蹲防空洞,祖国的人民就可以不蹲防空洞啊,他们就可以在马路上不慌不忙地走啊。他们想骑车子也行,想走路也行,边溜达边说话也行。只要能使人民得到幸福,就是我们最大的幸福。所以,”他又把雪放到嘴里,像总结似的说,“我在这里流点血不算什么,吃这点苦又算什么哩!”我又问:“你想不想祖国啊?”他笑起来:“谁不想哩,说不想,那是假话,可是我不愿意回去。如果回去,祖国的老百姓问,‘我们托付给你们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啦?’我怎么答对呢?我说‘朝鲜半边红,半边黑’,这算什么话呢?”我接着问:“你们经历了这么多危险,吃了这么多苦,你们对祖国对朝鲜有什么要求吗?”他想了一下,才回答我:“我们什么也不要。可是说心里话——我这话可不一定恰当啊,我们是想要这么大的一个东西……”他笑着,用手指比个铜子儿大小,怕我不明白,“一块‘朝鲜解放纪念章’,我们愿意戴在胸脯上,回到咱们的祖国去。” 朋友们,用不着多举例,你们已经可以了解我们的战士是怎样一种人,这种人有一种什么品质,他们的灵魂多么的美丽和宽广。他们是历史上、世界上第一流的战士,第一流的人!他们是世界上一切伟大人民的优秀之花!是我们值得骄傲,我们以我们的祖国有这样的英雄而骄傲,我们以生在这个英雄的国度而自豪! 亲爱的朋友们,当你坐上早晨第一列电车驰向工厂的时候,当你扛上犁耙走向田野的时候,当你喝完一杯豆浆、提着书包走向学校的时候,当你坐到办公桌前开始这一天工作的时候,当你往孩子口里塞苹果的时候,当你和爱人一起散步的时候……朋友,你是否意识到你是在幸福之中呢?你也许很惊讶地说:“这是很平常的呀!”可是,从朝鲜归来的人,会知道你正生活在幸福中。请你意识到这是一种幸福吧,因为只有你意识到这一点,你才能更深刻了解我们的战士在朝鲜奋不顾身的原因。朋友!你是这么爱我们的祖国,爱我们的伟大领袖毛主席,你一定会深深地爱我们的战士——他们确实是我们最可爱的人!? 《人民日报》1952年4月11日 ★展示新中国文学不凡成就; ★一部特殊形态的中国当代文学史; ★构筑中国当代文学坚实、亮丽的文学大厦; ★百余位著名作家代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