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三联书店
原售价: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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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京味儿食足
ISBN: 9787108041791
崔岱远,生于上世纪60年代末,地道的北京人,打小儿在紫禁城边儿的南池子长大,做过工程师,现为某出版社编辑,编辑过百十来本书,在《光明日报》、《北京晚报》等媒体上发表过多篇怀念北京的文章。2007年出版了《看罢西游不成精》一书,曾在中国国际广播电台连播。
滋润莫过家常饭 吃东西图个新鲜劲儿。特别是菜蔬果品,越是刚摘的蕴含的本味越 纯,也就越鲜美可人。对于一个口高的人来说,一尝就能知道哪个菜是 刚摘下来的,哪个是在车里捂了大半天的。 不过作为城市的京城在这方面却显得有些先天不足。虽说是“五方 杂处,百货云集”,可云集到这里的货物几乎都是大老远的从城外运进 来的,最近也得是郊区县,当然很难吃到刚摘下来的鲜菜鲜果了。记得 几年前,我第一次吃到从树上摘下来的熟透了的桃子,才明白桃子应该 是个什么味儿。 或许正是因为对乡土气息的渴望,生活在农业文明首善之区的北 京人从骨子里就有一种亲近田园的情结,一种崇尚自然的生活态度。尤 其是在四合院里,别看地方不大,但总会因地制宜,变着法地种上点什 么。为了吃,也为了看,更为了营造那种悠然自在的诗一般的气氛。 1. 香椿是京城里一年中最早能见到的时令鲜蔬,更是四合院可以出产 的难得美味。北京人历来特别好这口儿,以至于京城的大街小巷许多都 是用香椿来命名的。像长椿街、椿树街、椿树巷,还有香椿胡同、椿树 院、椿树馆等等。吃香椿在北京话里被说成“吃春”。这可不是单单为 省个字,因为在北京人心目中,四时节令是可以实实在在用嘴来吃的。 “观乎天文以察时变”的道理就这么生动地融在他们的日子里。 谷雨时节,经过一夜无声春雨,四合院里的几棵香椿树上变戏法似 的滋出了一簇簇紫红紫红的嫩芽。顿时,满院子都飘荡着浓郁的馨香。 不过大人孩子们并不急着去摘。真正懂吃的人是不会暴殄天物的。他们 会时不时抬起头,盼着那芽叶再长长,等到长到两寸来长,略微变绿的 时候,就可以用长长的竹竿打下来,品尝这洋溢着春意的浓馥鲜香了。 香椿的吃法很多。您可以把摘下来的香椿芽洗净了沥干水分,稍稍 揉搓上些精盐,在调好的面糊中蘸匀了,放在热油里炸成金裹翠玉般的 “香椿鱼儿”;也可以略微焯焯后切成碎末儿拌块大豆腐;还可以切成小 粒,和焖得稀烂的黄豆拌在一起,点上几滴香油做成芳香醇美的香椿 豆。尽管只是几道应季的小凉菜,但那份别致的清鲜甘香却能从嘴里直 冲上头顶,再从头顶醉到心里。 打下来的香椿如果多得吃不了,可以用盐揉搓了储藏在坛子里做成 腌香椿。一坛腌香椿可以吃上一整年,直到来年树上再长出新鲜的。腌 制的香椿变得咸香爽口,切成末儿就是一年四季吃炸酱面最好的菜码 儿——夏天的时候可以配上黄瓜丝、青蒜末儿、青豆嘴儿,冬天的时候可 以拌上焯白菜头。那种实实在在的享受会让人心里觉得踏实。 2. “槐树槐,槐树槐,槐树底下搭戏台……”阴历七八月间是胡同里 国槐花开满树的时节。远远望去,一树树浓密墨绿的羽状小圆叶子间夹 杂着串串乳白的念珠,让整条胡同都弥漫着清雅的甜香。“哦,下花瓣 雪了,下花瓣雪了!”四合院街门口轻盈的槐花飘落下来,撒在笑得和 槐花同样甜爽,正在跳着脚够槐花的姑娘和小伙子们脸上。他们正掰开 花瓣,直接吃那鲜甜的槐花芯呢。 古人认为槐树有君子般的德行,它正直、坚实,而且荫盖广阔。 《周礼·秋官》上记载:周代宫殿外边种着三棵大槐树,每当三公朝见 天子的时候,都要面向三槐而立。后人用三槐比喻三公,槐树也就成了 宰辅官位的象征。宋朝时有个叫王祐的兵部侍郎在庭院里栽下三棵槐 树,并把宅第取名为“三槐堂”,希望槐树能给家族带来好运气,让子 孙能够位极人臣。果不其然,王祐的儿子王旦真的当上了宰相。为此大 文豪苏轼写了篇《三槐堂铭》流传千古,其中说道:“郁郁三槐,惟德 之符。”京城自古是首善之区,因此这能带来好运气的槐树也就成了京 城里的当家树。不过或许是因为“槐”字里有个“鬼”字,京城里的槐 树一般并不种在院子里,而是种在街道和胡同边上,特别是讲究种在四 合院的街门口两侧,这叫做“门前种槐,进宝招财”。 槐树下面的人能当上宰相的凤毛麟角,但胡同里吃过槐树花的人 却比比皆是。 P8-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