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酒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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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l 大年初一，街上的行人 不是很多。一栋老厂房的宿 舍里，有个满脸胡碴的男子 坐靠着墙壁，两眼无神地盯 着对面的那堵墙，他的肚脐 眼以下盖了一条厚厚的棉被 。 “咦，狗蛋哥，你咋起得 这么早？今天大年初一，又 没啥事，可以多睡一会啊？ ” 原来，这个满脸胡碴的 男子叫“狗蛋”，跟他说话的 正是他的室友——梁子。棉 被将他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只露出了一双乌溜溜的眼 睛。 “梁子，你醒啦？我睡不 着，可能是昨晚陪那几个要 债的家伙喝太多了，有点上 头。你再睡一会吧，离太阳 上山还早着呢。”狗蛋看着 被窝里的梁子说道。 …… 2 一晃已经有五六年没有 回家过年了，上一次过年还 是父亲二狗在世的时候。那 一次和今年一样，大年三十 的晚上也下了一场大雪，狗 蛋和二狗是在自己家吃的年 夜饭。那一晚父子二人开怀 畅饮，相拥而睡。 上一场大雪后的第二年 秋天，二狗被送煤的大货车 剐蹭倒地。 起初，二狗并未感觉到 人有什么异样，以为就只是 受了一点点皮外伤。考虑到 正好是酒厂的销售旺季，需 要尽快将酒送出去，酒厂厂 长梁柏年(好多人又喜欢叫 他“两百岁”)出面调解，让 司机出了点医药费就把事情 了了。 要说二狗也是个实在人 ，只知道埋头干活，平常又 几乎不生病，一点皮外伤他 也没太在意。后面几天他感 觉眼睛看东西有点模糊，想 去医院检查一下。可梁柏年 说酒厂这几天正忙，人手又 紧，就没有同意他请假。 …… 3 那一年，狗蛋还在上小 学，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墨镜 叔叔并不是很感冒，倒还感 到有点新鲜，看上去非常酷 的样子。 几个月后，二狗跟着戴 墨镜的大老板去闯荡江湖了 ，而狗蛋一下子就成了脱缰 的野马，可以肆意奔跑。此 前有二狗在旁边管束着，狗 蛋总是羡慕别人家的孩子， 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而 自己在学校有老师看着，在 家里有父亲盯着，偶尔还会 检查作业完成得怎么样。 狗蛋几乎就是父亲一手 带起来的，在他5岁的时候 ，他母亲见从小一起玩大的 小姐妹在外面打工挣了不少 钱，就有点心动了。可二狗 又不愿离开老家外出打工， 说是要照顾老母亲和狗蛋。 她越想越气，特别是面对相 貌和身材都不如自己的小姐 妹，小日子过得却要比自己 来的滋润，全身上下无不透 露着富贵。她一气之下就跟 小姐妹去了南方。 …… 4 二狗好喝酒，一日三餐 都要喝上几口。当然也不是 什么名贵的酒，都是自己酿 制的番薯烧，所以他把自己 家的田地都种上了番薯。其 实二狗不想外出打工还有一 个重要原因，就是怕到了外 面挣得少了，不够买酒喝。 对于到酒厂上班，二狗 好比老鼠掉进了白米缸，内 心甭提有多高兴了，要不是 嘴巴上说要照顾老母亲，他 肯定是举四肢同意的。 梁柏年果然没有食言， 把二狗请出山后，马上就带 他去了南方，到了他原先打 工的酒厂，让二狗跟人学习 烧锅炉。当然烧锅炉不同于 家里做饭烧柴火，需要先懂 得锅炉构造，因为到时候不 光要会烧，还要会简单的修 理。 …… 5 父亲南下学艺的一个半 月，是狗蛋有生以来最快乐 的日子。每天除了吃饭、睡 觉回家之外，其余时间他都 是在田间地头、小溪小河里 度过的。对他而言，这简直 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每天都是背着书包出门 ，往学校的方向走去，回家 的点也是放学的点。他的活 动半径就在学校周围，上学 、放学的时间只需要听学校 的铃声。 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上 山掏鸟窝，到小溪里抓泥鳅 ，每天回到家整个人都是蓬 头垢面。有一天，他奶奶实 在看不下去了，就问他： “ 狗蛋，你是不是没在上学啊 ，天天弄得像个讨饭人一样 ，回家也不做作业。” …… 6 对于现在所在的城市， 梁柏年一点都不陌生，除了 老家，这座城市是他待过最 久的地方。 梁柏年的老家在中西部 地区，面朝黄土背朝天，没 有什么资源禀赋。读书好的 ，进城上大学后都不会选择 回家务农或者打工；不会读 书的，都是老乡带老乡，到 沿海发达城市去打工了。梁 柏年就是后者之一。 要说文化程度，厂长梁 柏年还不如烧锅炉的二狗。 二狗好歹也是有初中毕业证 书的，而梁柏年连初中都没 毕业。勉强念到初二第一学 期，他就把书包扔了，觉得 读书没有出路，还不如去打 工挣钱来得直接。他的这一 点，倒是和狗蛋后来的成长 经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