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火车
作者简介
此梦,原名张超,新锐作家。自幼深*文学熏陶,作品风格多变,或冷峻犀利,或温婉平和,或诡异睿智,既带有古典文学的痕迹,又深*西方文学的影响,作品折射着对当代人精神世界的探讨和反思,探索了人作为社会关系总和的多重矛盾。已发表《铁路上的稻*人》、《剪贴时间》、《请再借我一个噩梦》等。
内容简介
夜班车载着我和钟潇穿越香舍里大街后,约莫不 见了亮光。钟潇挽 着我的右臂,不然,我会献给231路公车一个轻柔的 飞吻。我乐意在漫 无边际的黑夜里游荡,纵使身边没有陪伴。晚上爽朗 的空气,似乎也有 一股笼罩已久的香水味,有时尽管会伴着些许混沌的 肉臭,也并不影响 我对城市的心情。 四月丝雨的天气,我*乐于游弋在轻舞的水雾中 ,蒙着细细的一层 薄纱,撷取弥漫的温柔,城市的朦胧却*加深刻了。 走在每一条人群窒 息的街道,迎面的模模糊糊的气息,面孔没有颜色, 时而冰冷,时而阴 郁,让我的凉意骤然四起。 出乎意料的夜晚,爽朗温暖的绿色摇曳在城市的 灯火里,凝视着绚 烂多姿、变幻无穷的灯火时,眼前显现出礼花在空中 炸裂的场景。声音 郁郁嗡嗡的,没有烟火的清脆响亮,天空中血糊淋漓 的颜色也变得越来 越摄人魂魄,好像把意识往里面拉。眼睛随着意识走 的时候,看到了无 穷无尽的黑色,**着*弹没有的声响,轰轰隆隆。 月光显着惨淡,伸出手感觉不到丝毫的凉意,天 际黑魃魃的空洞, 斑点的月也影影绰绰的不见面容,憔悴或是喜悦,都 附在四月弥漫的朦 胧中,像戴着面具的无脸男。 “天气真好。”钟潇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目光 里闪烁着爱情的甜蜜, 正呆呆地凝望着前面的一汪喷泉。五柱水流高高托起 自由女神轻盈的身 体,飘逸灵动,而我仿佛看见了爱情女神面部异样的 苦痛挣扎。 “嗯,是呢。”我说。没有雨的夜晚,似乎很适 合情侣约会,尤其在这条素以罗曼蒂克著称的大街。 “你在想什么?”钟潇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 “****你似乎都不太开心。” “有吗?大概是吧。”我不动声色地说。钟潇刚 开始实习,思想依然 停留在那些固执而偏激的学生派之中。有些事情告诉 她,或许她会感动 地流下眼泪,然后呢?没有结局,她不会去追究那些 事情包罗万象的根, 就像对于读者来说,故事读罢就足矣,作者出版商之 类,大概会模糊地 扫一眼封面吧。 “回去吧,太晚了。”我站起来,面对着自由女 神像,无所谓开心或难过,一瞬间的悲伤抵不过现实 生活的琐碎。 “哦。”钟潇很乖巧,一头长发,前额齐刘海儿 ,一袭青春烂漫,是 我喜欢的类型,不过又让我觉得无所适从。对于追求 内心的自由意志、 无拘无束的自由撰稿人——我——来说,青春烂漫是 一种美。但浓重的 青春窒息我的自由空气时,血液中抗辩的细胞又会强 烈地冲击大脑,产 生难以改变的挣扎意志。 钟潇这两天待在我的房子里,实习的缘故,我让 她暂时住在这儿。 而她也没有搬走的打算。学校在新区,这里到学校有 四个小时的车程, 前提是不会堵车。 出于这样的考虑,我并不计较钟潇对我的打扰。 这两天,我一直处 于近乎*望的状态,神经衰弱导致失眠,头疾也频繁 发作。我正计划下 一场旅行,借以缓解我这恼人的自由者的烦恼。 大理风情的体验**不是一个乏味的提议,只不 过,我*想去偏僻 的地方,或者,来一场异域之旅。**之行让我看透 了朝圣者、旅游者 卑劣的心态,因此,我选择了并没有多少吸引力可言 的西江。 “一定要去吗?”钟潇整理着我的行李,把两本 随笔集放进去,衣服不多,行李也不重。 “毕业典礼什么时候?”我说。我点上一支烟, 并不打算接着她的问题展开一系列无聊乏味的争辩。 “大概在五月份。” “我会去参加的。”我站在窗户前,凝望着恍惚 的外面。又是夜雨, 窗外雾水淋漓,吵闹着一如往*的街道。楸树斑驳的 缝隙之中,滴落簌 簌的雨声,空隙之外,迷蒙的一点光躲躲闪闪。 失眠的**夜夜里,面对着苍白无力的电脑屏幕 ,我都会陷入一种 从未有过的迷惘。整箱的啤酒已经不能解决我大脑的 疲惫和惊恐,游戏 和电影也没法让我心安,我试图敲击出一行一行的文 字,每一笔都穿透 了乏味。停下笔来,我就不停地喝酒,然后迎着雨, 朦胧地醉。每当这 时,不仅摆脱不了莫名的恐惧,脑中*浮现出一帧帧 泛黄的画面。有些 模糊的影子,也削足适履地钻进来,构成无尽的印象 派颜色。 烦躁的心情加剧了我的抑郁,烟也无法缓解我的 不安。这恼人的不 安没有源头,没有尽头,随时出现在脑海中,伴随着 渐行渐远的影子, 有时候清晰,但**看不到脸。我试图从《释梦》中 找到一些解释,终 究不得圆满。 “你和他怎么样了?”我随意地说,走到钟潇身 边,看着她把一件一件的小东西放进巨大背包中。 “他很幼稚。”钟潇说。这大概就是一个女人对 其四年的恋人*后的 评价吧。有那么一瞬我倒替那个灰头土脸的人感到可 悲,但钟潇选择了 我,我又没理由地满足。后来若不是那本黑色笔记, 差不多抹杀了他的 存在。 “再天真的男人也有成熟的时候。”我说。我试 图阐释一些潜藏的意志,但对于同样稚气的钟潇,完 全失败了。 “你是在找借口吗?”钟潇扔下衣服,气咻咻地 说。 气氛有点儿剑拔弩张,我不介意再添一点儿** ,但毫无趣味。我 又不想拿出勉强的耐心去安慰她,这短暂的时间裂缝 隔膜了空间,钻出 无数的烦恼、冷漠。幸运的是我的手机缓解了这不必 要的尴尬。 青荷的电话。 我四散的神经又重新聚合在一起。没有管钟潇, 我拿着手机朝洗手 间走,关上门后,我捧着手机,但手哆嗦得厉害,手 机在手中跳动着。 我长长地吸一口气,身体颤抖得不那么激烈后,我才 接起电话。 “风雨。” “青荷。”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你还好吗?” “嗯。你呢?” “我要结婚了。” “是吗?”我一怔,散去了眼神里的光,茫然地 面对着呆板的墙壁, 显得手足无措。水龙头哗啦啦的流水,遮蔽了我内心 的震荡。这真是一 个混乱的消息。 “什么时候?” “星期六。”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