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之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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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慕路斯踏过兄弟的尸骨，把王座安放在血迹 斑斑的大地上。在当年兄弟俩波抛下河的帕拉丁山 ，罗慕路斯建起了崭新的城，用他自己的名字来命 名 ——罗马。 早在此时，帝国的暗影就已笼罩着这片土地。 择址之争，是“罗马帝国”真正的诞生日。虽然， 罗马远离当时天下的中心雅典与斯巴达，不过是偏 居西海一隅的蕞尔小邦，远远配不上帝国名号，我 们还只能称其为“王政罗马”。可是，这场纷争已 经反映了帝国最显著的几个特征：权势的垄断、暴 力的滥用——权势与暴力锻造出来的“罗马帝国” 中，母狼乳汁所象征的亲情，还有苍鹰所象征的天 命或神意，不足挂齿。 在罗慕路斯的国度里，暴力操于三军，而权威 由元老院来象征。在元老院中，部落硕老、家族耆 宿济济一堂。他们的背后是各自的门阀，拥有着无 与伦比的影响力。簪缨世家的巨擘骄子们在元老院 中演讲、辩论、聆听与思考……左右着罗马的方向 。如果说三军崇尚令行禁止的集权，元老院体现的 就是制衡。 三军与元老院，或者说，暴力与权威是两大国 之重器，分握在罗慕路斯的左手与右手，共同支撑 起了一个王政罗马。 那一日，御宇三十八年之久的罗慕路斯一如往 常，亲临校场，检阅麾下的强兵劲卒。突然，狂风 骤起，整个校场天昏地暗，目月无光，仿佛冥冥中 的神明在发怒。待到风止云停，光明重现大地，刚 才高踞上座、不可一世的罗慕路斯却消失了，生不 见人，死不见尸。 群龙无酋的罗马一片混乱。无根无凭的谣言、 入骨入心的诅咒和言不及义的指责漫天飞舞，比校 场上的那场飞沙走石还要凶猛。每一个权贵都被}不 疑是弑君犯上的罪人，偏偏谁也无法洗刷自己的嫌 疑。最后，罗慕路斯生前的密友普罗库拉斯元老站 出来，当众庄严起誓，声称自己曾听罗慕路斯亲口 说，他将御风归去，羽化成神…… 这个白目飞升的故事就是真相么?我不相信。一 场阅兵典礼上的政变也许贴近真相。可没有人在乎 ：元老们洗脱了嫌疑，虽然他们中间就藏着真正的 凶手；三军避免了流血；而黎民百姓得到了解释， 哪怕十分牵强。但获益最多的，却是王政罗马：罗 慕路斯封神，意味着王权不仅行之于俗世，甚至侵 入了思想、信仰，要去统治人们的灵魂。 颇有趣味的是，罗慕路斯的封号是法神，神名 叫奎里纳斯。君王生前用法律来统治俗世，死后凭 借法神之名统治灵魂一早在罗马诞生之初，罗马之 王就意图建立对俗世和灵魂的双重统治，绝对的统 治。 血淋淋的真相，就掩盖在王政神话的离合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