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冕之帝恺撒/战争特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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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荆棘时代 公元前650年，太阳照耀着与今日同样精彩纷呈 的世界。那时候地球还远不能用“村”来形容，若是 从高处鸟瞰世界，各个文明还是如黑夜里点缀夜空的 星星般，耀眼但是格外孤独。中国的诸侯贵族还在驾 着战车，从被遮掩在密林和荒山间的城邑里驶出，唱 着古老的战歌，和形形色色的狄人夷族作战；古希腊 各城邦，还如同蜗居池塘的蛙群一样，互相争吵聒噪 着，进行着古典式的决战；双方公民用盾牌互相撞击 ，来解决耕地和矿产的纠纷；西亚的土地上，铁血冷 酷的亚述国王，把胆敢反抗他的提尔、埃及和西顿的 统治者像狗一样拴在皮带上拖着，凯旋尼尼微，他的 文书正站在国库的走廊下，在泥板上刻画记录着数不 清的战利品。 同样在阳光下，夹在两片海洋间的亚平宁半岛上 ，一支毫不起眼儿，甚至可以说是寒酸的军队，正在 平缓的丘陵与河原间行进着。贵族和武士大都穿着希 腊式的胸甲，头盔上飘扬着彩色的羽翎，手持圆盾与 长矛，晃动着胫甲下的小腿，掀起了不小的烟尘，在 进行了足足三十公里的“远征”后，出现在一座叫阿 尔巴加隆的城邦前。 这支军队来自一个叫“罗马”的七丘小城邦，此 邦国刚刚建立八十年，统帅是罗马的第三代国王图卢 斯，他的对手阿尔巴加隆立国已四百年，而且罗马的 初代国王罗慕路斯的母亲，就是此王国国王之女。同 为拉丁后裔的两个城邦，而今却因一个很微小的理由 动干戈：阿尔巴加隆的农民，劫掠了罗马的几头耕牛 。 既然连几头耕牛都无法不重视，那在城邦冲突里 杀得尸山血海，也绝不可能是双方打算承受的代价。 很快图卢斯与阿尔巴加隆国王定下规矩，双方各自选 出三名勇士，进行决斗，输掉的一方自动缴械归顺。 罗马方选出的，是荷拉斯三兄弟。 阿尔巴加隆方选出的，是古里亚斯三兄弟。 巧的是，荷拉斯三兄弟的妹妹，还和古里亚斯三 兄弟中的一位订下过婚约。 但为了部落，不，是为了邦国荣耀，这六位年轻 人还是忘我地在两军阵前，像不共戴天的仇敌般厮杀 在一起。荷拉斯的两位兄长先后亡于剑下，最小的弟 弟经过冷静思索，开始佯装逃跑，引诱古里亚斯三兄 弟逐个来追，三人之间拉开了距离，结果被最小的荷 拉斯反过来各个击破。罗马方在决斗中凭借智谋和勇 气，反败为胜。 但阿尔巴加隆国王却违约了，他拒不承认决斗的 结果，愤怒的罗马人于是便攻破了对方的城池，将被 俘的国王双腿绑在两匹马上，随后鞭策马匹背向而驰 ，将他撕成了两截，这个小国也就此湮没在历史长河 里。 罗马国王图卢斯虽然残酷灭绝了与其敌对的王室 ，但对阿尔巴加隆国里几个名门望族却给予宽大的谅 解。为了充实罗马城的人口与力量，图卢斯命令他们 迁徙到罗马七丘之一的锡利山，并且在元老院里给他 们提供了席位，让他们自此也成为古罗马的神圣贵族 。这其中，有个名日尤里乌斯的氏族，本书的主角恺 撒，就出身于这个氏族。 “恺撒”在古代腓尼基语里的意思似乎是“大象 ”，罗马历史上名叫“恺撒”的，绝不止本书主角一 个人，它其实是尤里乌斯氏族的家族通名。古罗马人 喜欢用特征来给某个家族定名，比如“苏拉”就是“ 长腿”的意思，而“加图”则是“专业者”的意思。 其余更多的意思像是“豆子开大会”：“费边”是大 豆，“伦图鲁斯”是野豌豆，“毕索”是豌豆，“西 塞罗”是鹰嘴豆——不过恺撒的祖先究竟是如何与大 象拉上关系的，现在却是不得而知了。 到主角恺撒出生，也就是公元前100年时，他的 家族宅地已经不在锡利山了。因为自他先祖来到罗马 城，时光已过去了整整五百五十年，那些王政年代的 古老贵族，大多落得“下山”的落魄结局——罗马早 就是共和国了，依靠道德和血统立身的老贵族己然没 落。在共和国大扩张、大变革的时代，不管出身贵族 还是平民，只要是拥有合法公民身份，有丰厚资产、 光耀军功或灼灼野心的人物，都可以在罗马这个投机 家冒险者的乐园扬名立万，一夕间飞黄腾达根本不是 神话。今天你可能还在满是老鼠、尿壶和肮脏铅水管 的“岛屿公寓”里栖身，明天可能就攀龙附凤、因人 成事，转入了帕拉丁山上的豪华公寓过活，与郁郁葱 葱的园林相伴，被典雅的七弦琴和美丽的舞娘簇拥环 绕，这就是“罗马梦”。 越来越多的新贵，戴上了戒指，坐在了剧场的前 排，戴着其先祖(哪怕是吹嘘出来的)的蜡制面具，登 上了七座山丘，那儿原来正是骄傲的老贵族的聚居之 地。 新贵昂然上山，老贵就要黯然下山。 恺撒家族无疑属于后者，他家不知在何年何月， 离开了象征地位和荣耀的山丘，搬迁到了平民聚居的 苏布拉区。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