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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闺蜜哥哥谈了一年的地下恋。
原本准备在他生日时向众人公开。
生日前一天,我和闺蜜一起去给他送饭。
看着眼前的男朋友和系花十指紧扣,我攥紧了手心。
「我哥还挺牛,这么快就把系花追到手了。」
我苦涩点头:「之蘅哥跟他女朋友很般配呢。」
1
和闺蜜到许之蘅实验室门口时,他正好走出来。
他轻倚着墙壁,点燃了根烟,低头玩手机。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我偷偷点开,是他发的「刚做完实验」。
看着他憔悴的模样,我心疼得紧。
临近毕业,论文的压力很大。
我很庆幸他此刻正在休息,并没有过多地打扰到他的学习。
握了握手中的便当盒,正准备上前时,许之芩一把拉住我,躲到树干后面。
系花乔倾梦正推开实验室的大门,走到他的跟前。
她穿着白色百褶裙,歪头朝着许之蘅笑。
之芩疯狂晃动我的手,惊讶道:
「啊啊啊啊啊小栀,他俩是不是有啥啊?」
他俩不会有啥,因为跟他有啥的是我。
我和许之蘅已经谈了一年的恋爱。
虽然是地下恋情,但他待我很好,我们之间的感情正在逐步升温。
我信誓旦旦地在心里默念道。
可下一秒,许之蘅就立马掐灭了手中的烟。
他的烟瘾已经有好几年了。
即使我为了他的身体健康考虑,曾多次撒娇道让他戒烟,他也不为所动。
明明知道我很讨厌烟味,在我面前也从不遮掩。
可在乔倾梦面前,他立马掐灭了烟头。
乔倾梦娇嗔地捶了他一下,他宠溺地握住了她的手。
十指紧扣。
2
我突然一下不敢向前。
可之芩却兴奋地把我拖到他们面前。
「好啊许之蘅,瞒着我们谈上恋爱了是吧?」
看见我们的到来,他表情有一瞬间的微怔,很快便转变为不耐。
「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来了?」
他的手没有松开,反倒握得更紧。
「还不是小栀她妈做了好吃的,说要给你送过来。」
许之蘅的视线转移到我手上,手里的便当盒突然变得莫名烫手。
这不是我妈做的,是我在厨房忙活了一下午的成果。
从没下过厨的我,现在手指上还包着创可贴。
为了不让之芩瞧出端倪,我谎称是我妈的手艺。
乔倾梦轻轻依靠在许之蘅的怀里,柔声说:
「可我跟之蘅已经约好一起去吃火锅呢。」
我也爱吃火锅,热辣滚烫的红油锅底。
可许之蘅并不能吃辣,为了迎合他的口味,我们出去吃饭永远选择清淡的菜系。
连我今天做的,也是不放一丁点辣椒的粤菜。
他抿唇不语,场面忽然有些尴尬。
之芩笑着打圆场:
「没事没事,你们去吃,这份便当我来享用!」
「对了,你俩…啥时候的事啊?」她好奇地问道。
乔倾梦害羞地躲到他身后,说:
「这不才一个月嘛。」
原来我被蒙在鼓里,已经一个月了。
之芩转头对我惊呼道:
「我哥还挺牛,这么快就把系花追到手了。」
乔倾梦摆摆手:「其实追了快一年呢…」
从他去年生日后牵起我的手,红着脸说「要不咱俩试试」,也过去了一年。
这一年里,我陪他熬夜复习,和他煲通宵的电话粥。
这一年里,他带我去看演唱会,还笑着说以后要在这种盛大的场合向我求婚。
我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中时,他与系花也正打得火热。
年轻人的选择:双层上下床,时尚与实用并存!无数个和我说困了晚安后的夜晚,我放下手机期待能在梦里见到他时,他是不是在哄乔倾梦睡觉呢?
愣怔之际,一旁的之芩兴奋地晃动我的手:「我哥真是出息啊!」
我脑子一片混乱,只听见自己的颤抖的声音:「是啊,之蘅哥跟他女朋友很般配呢。」
眼前二人珠联璧合,学神与系花,是比我和他要来得般配。
她们俩笑着交谈,许之蘅偶尔插话,话里话外全是对乔倾梦的偏爱。
「好好说话,别吓着倾梦了。」
「你跟倾梦别说我小时候的糗事啊。」
「肚子饿不饿,要不先带你去吃饭?」
……
我什么也听不进去,最后被之芩浑浑噩噩地拉着离开。
身后的两人还在调情。
「你都答应我戒烟了还偷偷抽,不想理你了。」
「错了错了,这不一下没忍住,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抽了。」
原来不是戒不了烟。
是不肯为了不爱的人戒烟。
3
第二天是许之蘅的生日。
我们原本准备在今天向他的家人朋友公布恋情。
刚在一起时,是他说要瞒着所有人。
「我们两家的关系太近,你跟我妹妹又那么亲,感觉把我俩的关系说出来很尴尬。」
我相信他,所以也愿意等我们的感情稳定后再公之于众。
一个多月前,我期待地对他说:
「马上就是你的生日了,到时候我们就公开吧。」
他笑着摸摸我的头说好。
后来…后来他就开始很忙,整天地泡在实验室里。
除了早安晚安,几乎和我这个女朋友零交流。
我顶着一晚没睡的黑眼圈,看了看桌上为他精心准备的礼物。
一台我兼职攒钱买下的游戏机。
他喜欢玩游戏,我希望在他忙完这段时间后,能陪着他一起玩。
看来是送不出去了。
我倒头栽进枕头里。
许之蘅的电话打了过来。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这是他给我打的第一个电话。
他问我:「你今天要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吗?」
我苦笑着反问他:「你觉得呢?」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过了很久以后,他轻声开口:
「小栀,我是希望你来的。
「毕竟在我心里,你跟之芩是一样的,都是我的妹妹。」
一年的恋爱,最后换来一句妹妹。
他的这通电话,并不是真的希望我去参加。
而是单方面向我宣告,我和他已经不再是恋人关系。
或者说,从来都不是恋人关系。
我突然一下很敬佩他的前瞻性,只要这段感情不被众人所知,结束起来就很容易。
就像现在,连句正式体面的分手都没有。
可笑。
我声音故作轻快:「好啊,我等下就过去。」
「倾梦也在,你……」
「你放心,我什么也不会说。」
电话那头长舒一口气,像是从我这里得到了解脱。
我不明白,为何前天还在叫我宝贝的人,如今却将我视为负担。
我叹了口气,拿上精心包装的礼物盒,化妆出门。
4
生日宴订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酒店,来了许多他的同学朋友。
我一个也不认识,因为他从没有将我介绍给他们过。
可乔倾梦和他们很是熟稔,大家一口一个「嫂子」地打趣。
从他们的交谈中,我得知了二人恋爱的经历。
原来从很久以前,许之蘅就喜欢乔倾梦。
苦于系花太过高冷,一直没有机会和她进一步发展。
直到快一年前,二人被分到同一个导师名下,他带着乔倾梦做项目,这才渐渐亲密起来。
乔倾梦红着脸回应他们的起哄,许之蘅在一旁微笑着替她挡酒。
我从进场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他一眼也没有看过来。
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笃定以我的性格不会闹事,给他难堪。
我确实不会,面对着如胶似漆的二人,说我只是个没有名分的谈了一年的地下女友,我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我心中苦涩万分,啤酒一杯接着一杯下肚,之芩拦都拦不住。
喝到最后脑子已经成了一滩浆糊。
之芩叹口气:「你等着,我上个厕所回来送你回家。」
她起身刚走,我后脚就独自离开。
没想到最期待的一天竟过得如此煎熬。
此刻我一句话也不想说,也不希望身边有任何人。
对面有一家人满为患的火锅店,上次去还是一年多之前。
我突然很想吃火锅。
5
我晃了晃沉重的头,问服务生拿号。
「不好意思,现在是就餐高峰期,美女你只有一个人,还是下次再来吃吧。」
我左瞧右看,只见门口坐满了等位的人,三五成群。
一个人倒显得格格不入。
可我不吃不喝一整天,现在真的很想吃火锅。
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万事皆不顺,男朋友劈腿就算了,现在连顿火锅都吃不上。
纯纯倒霉蛋。
这时店外角落露天的一桌吸引了我的注意。
他好像也是一个人,正慢条斯理地吃着。
黑色卫衣后印有logo,是我们学校法学院的文化衫。
同校男大啊,那拼个桌也不是不行。
我努力稳定住自己摇晃的身体,在酒精的作用下径直凑上前,弯腰问:
「帅哥,你是一个人吗?」
黑色卫衣的顺毛男生头也没抬:「不加微信。」
我慌忙摆手解释:「不是,我也一个人,现在生意太好等不到位了,能不能跟你拼个桌?」
说罢我还大方地表示:「咱俩是校友,你放心,不管前面你吃了多少,这顿咱都AA。」
这下他终于从碗里抬起头来,狐疑地看着我。
我这才看清他的脸。
嗯...没叫错,确实是帅哥,还是在我们这个理工科院校都不可多得的大帅哥。
在酒精的加持下,他帅得我一晃神,差点一头栽进油锅里。
千钧一发之际,他及时伸手扶住了我的胳膊。
除了一盘被撞到地上的腐竹,并未造成伤亡。
他皱眉瞥了眼腐竹,说:「这盘全记你账上。」
我忙不迭点头:「没问题没问题。」
坐到他对面,终于吃上许久没碰过的裹满了芝麻酱的肥牛时,我幸福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此时对面的酒店里,许之蘅也应该很幸福吧。
我吸了吸鼻子,狠狠抹了把酸胀的眼睛。
谁说忍不住的只有喷嚏和喜欢一个人的眼神?
现在的眼泪我也忍不住。
嘴里的肥牛还没咽下,就哇地哭出声来。
对面的帅哥瞧了我好几眼,最后默默递过来一张纸巾。
然后这顿火锅就在我一边哭一边往嘴里塞肉,他一边递纸一边下菜中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