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中国对外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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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00124894
司汤达(1783-1842),本名亨利·贝尔。法国19世纪杰出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生于法国格勒诺布勒城。他早年丧母。父亲是一个有钱的律师,信仰宗教,思想保守,司汤达在家庭中受到束缚和压抑,从小就憎恶他父亲。1799年,司汤达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当地的中心学校,来到巴黎,在军部谋到一个职务。从此,他跟随拿破仑的大军,参加了战争。 直到1814年,拿破仑垮台,波旁王朝复辟,司汤达被“扫地出门”,他才不得已离开巴黎,侨居意大利的米兰,在那里读书、写作,并且与意大利的革命党人交往密切。1830年“七月革命”后,司汤达被任命为意大利一个海滨小城的领事,直至1842年逝世。 司汤达写作很勤奋,给人类留下了巨大的精神遗产,著名的短篇小说有《瓦尼娜·瓦尼尼》;长篇小说有《吕西安·娄万》(又名《红与白》)、《红与黑》、《巴马修道院》、《亨利·勃吕拉传》等。除此之外还著有数百万字的文论、随笔和散文、游记等。
德·瑞纳夫人30岁左右,但依旧美丽迷人。她穿过花园时显得活泼、优 雅。她看见在大门口旁边有一个年轻的乡下小伙子,那乡下人几乎还是个孩 子,脸色极苍白,好像刚流过眼泪。他身着雪白的衬衫,臂下挟着一件很干 净的紫色平纹格子花呢上衣。 这个年轻的乡下人,眼神是这么温柔,以至于这个有些活泼浪漫气质的 德·瑞纳夫人自然而然地想到,这可能是一个乔装打扮的女孩儿。这个乡下 人很拘束地站在大门口,彷徨着不敢举起手来按门铃,这样的举动引起了她 的同情。她走过去。暂时忘掉了因为家庭教师要来而感到的不安。小伙子朝 着门,没有看见她走过来。突然耳边有一个温柔的声音说: “我的孩子,你上这儿来干什么?” 于连猛地转过身,德·瑞纳夫人温情脉脉的目光打动了他,他不那么胆 怯了。很快,他惊异于她的美,就把什么都忘了,甚至把他来干什么也忘了 。德·瑞纳夫人又问了一遍。 “我来当家庭教师,夫人。”他终于说,对自己的眼泪感到很不好意思 ,尽量揩干净。 德·瑞纳夫人愣住了,他们互相望着,离得很近。于连从未见过穿得这 么好的人,尤其是一个如此光艳照人的女人,而且还用一种温柔的口吻跟他 说话。德·瑞纳夫人望着他颊上的大颗泪珠,这乡下年轻人的脸刚才还那么 苍白,现在却变得那么红润。很快,她笑了起来,小姑娘般疯也似的快活, 她笑自己,想不出自己有多幸福。怎么,这就是家庭教师,这就是她想象中 的那个来训斥和鞭打她的孩子们的衣冠不整的肮脏教士! “怎么,先生,”她终于开口,“您会拉丁文?” “先生”这个词使于连大为惊讶,他想了片刻。 “是的,夫人。”他怯生生地回答。 德,瑞纳夫人真是喜出望外,大着胆子问于连:“您不会过分地责骂这 些可怜的孩子吧?” “我,责骂他们,”于连感到奇怪,“为什么?” “您会对他们很温和,是吗,先生?”她停了一会儿,说话声越来越激 动,“您答应我吗?” 听见又一次被郑重其事地称作先生,而且出自一位穿得如此讲究的夫人 之口,这是于连万万没有想到的。他少年时想入非非,对自己说。只有穿上 漂亮的军装,体面的太太才肯跟他说话。德·瑞纳夫人呢,她完全被于连好 看的面色,大而黑的眼睛迷惑了,还有他那漂亮的头发比平时更加鬈曲,因 为他为了凉快,刚刚在公共水池中浸过。她高兴极了,她曾经为孩子们那样 地担惊受怕,以为家庭教师必是心肠冷酷、面目可憎。德·瑞纳夫人的心灵 一向那样的平静,这种恐惧和所见之间的差异对她来说真是非同小可。她感 到惊讶,她竞和这年轻人这样地站在自家的门口,他几乎只穿着衬衣,而她 又离他这样近。 “我们进去吧,先生。”她对他说,神色挺尴尬。从未有一种纯粹是令 人愉快的感觉如此深地打动过德·瑞纳夫人的心,也从未有一种如此亲切的 景象紧接着揪心的恐惧出现在她的面前。这下好了,她精心照料的这些漂亮 孩子不会落入一个肮脏阴郁的教士之手了。刚一进前厅,她回头看了看于连 ,他正怯生生地跟着呢。于连看见一幢如此漂亮的房子时的惊讶表情,在德 ·瑞纳夫人的眼中又添了一个可爱之处。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她 一直觉得一个家庭教师应该穿黑色的衣服。 “可是,这是真的吗,先生?”她停下来问他,“您真的会拉丁文吗? ”如果这是真的,会使她多么的幸福啊,她真怕自己弄错了。 这句话刺伤了于连的自尊心,刚刚的陶醉顿时烟消云散。 “是的,夫人,”他说。竭力做出冷冰冰的样子,“我的拉丁文和神甫 先生的一样好,甚至有时候他还肯说我比他强呢。” 德·瑞纳夫人发现于连的表情很凶恶,他早就在距她两步远的地方停住 了。她走近他,低声说:“开头的几天,您是不是别用鞭子抽我的孩子,哪 怕他们的功课不好?” 一位如此漂亮的夫人如此温柔、近乎哀求的口吻一下子打掉了于连作为 优秀的拉丁语学者的傲气。德·瑞纳夫人的脸挨近他的脸,他闻到了一个女 人夏装的香气,这对一个穷乡下人来说并非一件寻常的事。于连的脸涨得通 红,叹了口气,呻吟似的说:“您别害怕,夫人,我一切听您吩咐。” 德·瑞纳夫人对孩子们的担心完全消除了,只是在这个时候,她才注意 到于连的不寻常的美。他那近乎女性的容貌和困窘的神态,对一个自己就十 分腼腆的女人来说,并不显得可笑。一般人认为男性美所必备的那种阳刚之 气反倒令她害怕。 “您多大了,先生?”她问于连。 “很快就19岁了。” “我的大儿子11岁,”德·瑞纳夫人完全放心了,“差不多可以做您的 朋友呢,您可以跟他讲道理。有一次他父亲要打他,他就足足病了一个星期 。其实只是轻轻的一下。” “这跟我多么的不同啊,”于连想,“昨天我父亲还打了我呢。这些有 钱人多幸福啊!” 德·瑞纳夫人已经能够看出这位家庭教师内心中所发生的最细微的变化 ,她把这种突然的悲伤当成了胆怯,想给他一点儿勇气。 “您叫什么名字,先生?”她问,那声调,那风度,于连都能感到其全 部的魅力,然而是何原因,他却茫然了。 “我家叫我于连·索莱尔,夫人。我生平第一次进入陌生人的家,心里 害怕,我需要您的保护,开头几天有好多事情您得多加原谅。我从未进过学 校。我太穷了:除了我的表亲外科军医,他是荣誉团成员,和谢朗神甫先生 之外,我没跟任何人说过话。神甫先生可以向您证明我的人品。我的哥哥们 经常打我,如果他们跟您说我的坏话,您不要相信,如果我做错了事,请您 原谅,夫人,我绝不会有不好的意图。” 这段话很长,他说着说着心里就有了底,他在仔细观察德·瑞纳夫人。 这就是完美风度的效果,当风度乃本性天成的时候,尤其是有风度的人没有 想到有风度的时候,就会有这种效果。于连对女性美是个内行,这个时候他 会发誓说她只有20岁。 他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要吻她的手,但他很快就害怕了。过了一 会儿,他心想:“一个可能对我有用的行动,一个可能减少这位美丽的太太 多半会对一个刚刚离开锯木厂的可怜工人所怀有的轻蔑的行动,我若不去完 成,那我就是个懦夫。”于连也许多少受到“漂亮小伙子”这个词的鼓舞, 近半年来,他每礼拜日都听见一些女孩子这样说他。他的内心斗争不已,德 ,瑞纳夫人跟他说了两三句话,告诉他开始时如何对待这些孩子。于连极力 克制,脸色又变得苍白,很不自然地说道: “夫人,我绝不会打您的孩子,我在天主面前发誓。” 他一边说,一边大着胆子抓住德·瑞纳夫人的手,拉到唇边。她对这举 动吃了一惊,想了想,又觉得受到了冒犯。天气很热,她的胳膊光光的,只 盖着披肩,于连把她的手拉到唇边的动作使她的胳膊完全暴露出来。过了一 会儿,她责备起自己来,她觉得她的气愤来得不够快。 德·瑞纳先生听见有人说话,就从工作间里出来,用他在市政厅主持婚 礼时的那种既庄严又慈祥的语气对于连说:“我必须在孩子们见到您之前跟 您谈一谈。” 他让于连进入一个房间,他的妻子想让他们单独谈话,但被他留住了。 德·瑞纳先生把门关上,坐下,态度很严肃。 P6-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