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风（2020年第2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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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进深渊之前，你永远 想不到自己会和鱼发生如此 密切的关联，甚至会成为它 ，一条鱼。可一旦陷落，情 况就大不相同。清晨阳光， 总是显示出好看的纹路，光 线触及处，温柔得让人几乎 要流下眼泪。 这样的好天气，我们要 花费一整天时间在海边游荡 。 雾气从远处缓}曼升起。 在冬天，钢质高架桥在 冷空气里露出坚硬的骨骼， 像一匹嶙峋的黑马。它巨大 的灰色阴影将海上路过的船 只一一覆盖。 潮水在傍晚临近的时候 退去。 近处那些礁石还安然无 恙立在原来的位置，好像与 之前并无二致。 我们也一样，似乎只要 用力抖落身上尘埃，就还是 一个干净如初的人。 可多么难啊!我们的眼睛 ，被太多事物引诱，多数时 候，我们看不见深海里的游 鱼。 太辽阔了，这人世。 可哪一个渺小的人，不 是一路砍杀，又一路躲避， 一路前行，又一路败退? 我们和一群人，站在一 群人中间，接受着每一阵从 远处吹来的冷风。 我们曾尝试，在寒冷抵 达海底之前掏空身体里沉积 多年的杂念，为一条走失的 鱼腾出些地方。 可我们是多么缺水的人 啊!喝进胃里的水总是被无 形海绵吸干，发出的呼喊声 很快被海水淹没，行迹消散 。而我们又分明感到，洁白 的盐分不断从我们体内向外 渗出，鱼群在我们的血液里 来回游动。 我不知道是怎样的神明 ，这样不分昼夜地在我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