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儿/毛泽东文学院精品文丛

作者简介

刘永涛，近年来作品刊发于《人民文学》《钟山》《青年文学》《长江文艺》《清明》《作品》等刊。部分小说被《小说选刊》《中篇小说选刊》《中华文学选刊》《作品与争鸣》转载。入选中国小说学会2013年中国中篇小说排行榜。进修于鲁迅文学院第十四届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出版诗集《临近或遥远》，小说集《天堂里的树》。中国作协会员。曾获首届绿洲文艺奖、时代文学奖、第三届新疆青年文学奖、新疆新生代十佳作家称号等。中国作协会员。现供职与《绿洲》杂志社。

内容简介

湘儿 1 王芳是在午睡起来突然说，我们开一家美容院吧 。棍子正在她身边自己和自己下棋。棍子在为红方犯 难，不知该跳马还是该回象。王芳的话，他没听清。 王芳火了，一把就把棋子从床上抖落到地板上。棍子 恶狠狠地瞪着王芳。王芳一点也不示弱，目光锥子似 的锥着他。棍子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软了下来。王芳 又说了一遍。 棍子听清了，他从床上回到沙发上，点燃一支烟 。棍子其实从来都不怀疑王芳的智商。事实证明，王 芳的很多点子与建议都是非常正确的。唯一遗憾的是 他从没有认真采纳过，总是看到别人暗合着王芳的想 法干得红红火火。 棍子蔫不拉几的样子让王芳非常生气。王芳知道 他是想不出什么东西的，他那一套早就过时了。棍子 是本市最早干个体的，开了本市第一家知青商店。那 年他还不到二十岁。王芳十八岁，是从附近团场进城 打工的，她厌烦了在团场的日子。王芳来问棍子的知 青商店要不要人。棍子本不想要人的，他那个小店完 全没有这个必要。但每天守在店里，实在让他厌烦透 顶。最重要的是王芳那像挂着两个红苹果的脸蛋着实 诱人。王芳看出了他的犹豫不决。王芳说她会做账呢 ，并且可以每天站柜台，让他当甩手掌柜。棍子说， 那你就先试试看吧，棍子便当起了甩手掌柜。棍子发 现当甩手掌柜的感觉简直是好极了。但棍子发现王芳 根本就不会做账，但还好，她正积极地学着呢。棍子 便不好再说什么。知青商店不到一年就倒了，他和王 芳却搞在一起了。 棍子的知青商店倒了，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棍子从他爹那里弄了一些钱开始做起了农副产品生意 。说简单了就是先到下面团场收购，再卖给外面来的 客户。棍子玩得一手好秤。而王芳给农副产品里面加 的“佐料”恰到好处。他们算是珠联璧合了。打个比 方说，他们三块钱收来一斤打瓜子，再三块钱一斤卖 给客户都是很赚钱的，他们都有绝活啊！那些年，钱 像自己长脚似的往他们身上跑，赶都赶不走。钱来得 容易，去得也容易。他们买了最早的商品房，吃喝玩 乐，好不快活。 但后来他们就发觉不对劲了，这种投机生意越来 越不好做了，过时了。他们又勉强做了几笔，便彻底 罢手了。他们在家待了两年多，开始开起了饭馆。这 算是他们踏踏实实做的第一次生意。但开饭馆那个苦 是他们始料不及的。他们已经习惯了一年忙上几个月 ，其他的时间为所欲为了。 他们咬牙干了一年，一算账，并没能赚几个钱。 这让他们大失所望。他们越发怀念前些年的风光了。 他们又闲了一年多。但这一年多，他们闲得一点都不 踏实。眼瞅着原来那些不如他们的朋友如今一个个踏 踏实实地抖起来了，威风起来了，他们心里那个难受 就像蛆掉进了嘴里似的，总不能坐吃山空吧。积蓄是 有一些，但不是太足，大部分都挥霍掉了。有了去年 的辛苦，他们真正知道了赚钱的不易，他们现在花钱 明显谨慎了许多。但谨慎有个屁用，钱还是往外跑。 王芳是真闲不住了，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当然王芳想开美容院不是心血来潮，她已经瞅了 很久了，把里面的门道都摸清了。她认为这个行当是 目前来说来钱最快的路子了。但棍子还是一副心不在 焉的样子。王芳把枕头扔了过去。棍子抱着枕头，目 光里开始充满忧虑。王芳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自己也 清楚地意识到她和棍子都不是务实的人，懒是他们谁 也改不掉的毛病。如今他们身上都长满了多余的肉。 要是他们不懒，估计早就发得不可收拾了。 王芳说，我想好了，把湘儿弄过来给咱们站岗。 湘儿不是外人，她现在又下岗了，前些日子还给我打 电话，想让我在城里给她谋个差事呢。湘儿可是个勤 快的主，有她替咱们盯着，咱们不光有钱挣，还乐得 逍遥自在。 棍子的眼睛亮了起来，说那咱们就开一家美容院 。棍子一高兴就开始往大床上爬。王芳懂他的心思。 王芳用脚把他往下蹬，嘴里骂道，我怎么找了你这样 一个越来越不中用的东西。棍子恶狠狠地说，你马上 就知道中不中用了。棍子刚爬到王芳身上，床头的电 话就响了。王芳把棍子推下去，拿起了电话。电话是 妹妹王丽打来的。王丽说她晚上要过来蹭饭。王芳说 ，那你就过来吧。 王丽是考上大学分到这个城市的。虽然在局机关 里担任一个不起眼的角色，但在王芳眼里已经是不得 了的了。王芳很喜欢这个比自己小七八岁的妹妹，对 她那个好，连自己的女儿丫丫都嫉妒。王芳经常拿妹 妹教育丫丫：你一定要向你小姨学习，考个名牌大学 什么的，如果你争气了，你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 棍子一脸不高兴地去了菜市场。棍子回来后，王 芳就开始忙活了。王芳给王丽做了几个她最喜欢吃的 菜。菜做好了，王丽便也到了。吃饭的时候，王芳把 想将湘儿弄过来的想法告诉了王丽。王丽不愿意地说 ，美容院是什么地方，你把嫂子弄过来，不是让哥家 毁人散吗？王芳不高兴地说，我怎么让哥家毁人散了 ，我这是帮他们一家呢，湘儿下岗了，你又不是不知 道。王丽说，那要看怎么帮了，你把嫂子弄到美容院 不是把猫丢进了鱼堆里，嫂子的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芳说，湘儿怎么啦，难道人长得漂亮就是罪过。 王丽白了她姐一眼说，团部都传过她的闲话呢，我也 知道哥找了她，是多少委屈了她，哥是矮，难看，比 她大七八岁，又没能耐，但当初是她主动要往咱们家 里钻的呀，这能愿谁呢。我不会看走眼的，别看她表 面上挺正经的，其实是尿壶里煮饺子——闷骚。王芳 火了说，你不能这样说湘儿。王丽也气了说，我这是 在说明事情的真相。王芳说，反正我已经决定要湘儿 来了。王丽饭也不吃了，站起身说，你就等着看结果 吧。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