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飞之歌（一个飞机设计师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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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父亲带我去参观过烧砖的窑地。我看到黏土经过 焙烧便成为坚硬的砖块，十分惊奇。我当时就想：用 泥土制出一架大的飞机，通过焙烧变硬，应该就可以 飞上天空了。这也许是我在学龄前最初对设计飞机的 构想了。 后来因父亲的工作变化，我们全家迁到了济南。 在我小学二年级时，爆发了日本侵华战争。我的小学 和中学阶段，几乎都处在日军不断逼进下的逃难生涯 中，亲历了日本飞机的轰炸和扫射。童年时代心目中 晴朗明媚的天空，被横行的敌机所撕裂，成为毁灭与 蹂躏的渊薮。 卢沟桥事变后不久，母亲带着我和弟妹们在战火 下回到了南方。父亲留在济南抢着把铁路的器材南运 。我当时7岁，父亲回到湖南乡下后，向母亲讲述济 南危急之际，他们如何抢运器材，直到附近已经有炮 弹落下，才在发出最后一班货车后离开。父亲在外敌 入侵的紧张情况下不顾个人安危的气概，在我幼小的 心灵中留下高大英勇的印象。 后来父亲在河南信阳的一座农工器械制造厂工作 ，我和母亲随同到了河南。但很快日军南侵，这家工 厂辗转迁到湖南，在桃源短暂停留之后，迁到了湘西 的山城辰溪。我是在辰溪完成小学学业的。 逃难生活中充满了苦难。记得有一次从河南到武 汉，母亲领着我挤坐在简陋的敞篷火车上，列车在临 近终点的一个小站上长时间停留，因为日本飞机正在 空袭武汉。那天在武汉上空发生了中国空军抵抗日机 的大空战，取得了首次辉煌而惨烈的胜利，这就是历 史上著名的“武汉空战”。当天夜晚我们到达武汉， 车站外的人力车接送嘈杂的难民，车夫因过度疲劳而 没握住车把，车子向后翻倒，将母亲和我倾倒在地上 。 广西桂(桂林)柳(柳州)沦陷时，我曾坐在堆满杂 乱行李的卡车后部。破旧的烧木炭的卡车在山间盘山 公路上蠕行，上坡时功率不足，每向上冲行一米，就 要用三角形的轮挡木塞在车轮的后面，防止车倒退。 而当卡车在稻田间狭窄的道路上过一座木桥时，向一 侧倾翻，把我们几个坐在行李上的小孩连同行李翻落 到水田中。我14岁时就曾背着沉重的行囊在乡间跋涉 数十里路，迁往更安全的地方。在乡间黑暗的土屋里 ，我们一家拥挤着睡在人家床边的地上。 在漓江的木船上，当遇上急滩时，少年的我参加 了拉纤的行列。当我肩背着纤缆、光着脚、弓着腰， 在没过膝盖的河水中与激流僵持时，当我手脚并用地 爬行在光滑的岸边岩石上时，我领会到“不进则退， 只有坚持才会胜利”的道理。 在国难当头的大劫大难中，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的经历，练就了我面对严峻生活时的不屈不挠。 我家住在湘西的桃源时，河对面是一家迁到内地 的炮厂。不知日本人如何知道了炮厂的位置，派飞机 来炸。我们隐藏在田间小沟里，上面盖上少许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