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话清凉(追忆纳兰词里的似水流年)

谁与话清凉(追忆纳兰词里的似水流年)
作者: 张漫
出版社: 重庆
原售价: 26.80
折扣价: 1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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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229033736

作者简介

张漫,水瓶女,功底深厚,行文通透、精致,内容新颖,常让人眼前一亮,爱不释手。学生时代便已在报刊杂志上发表大量古文今读的短篇佳作,辞藻华丽,文风犀利,佳句连篇。主要擅长文学类、散文类书稿的撰写和编写。曾经出版与安意如《人生若只如初见》同系列古典浪漫情的《锦堂风月落花尘》,销售成绩颇佳。

内容简介

情知此后无来计,强说欢期 而今才道当时错, 心绪凄迷。 红泪偷垂, 满眼春风百事非。 情知此后来无计, 强说欢期。 一别如斯, 落尽梨花月又西。 采桑子 纳兰词里,我最早接触的便是这一首,初读到的时候,为“强说欢期 ”这四个字惊艳至极,也为这背后的一段悲哀隐情,心痛不已。 每个人应当都经历过,很多感情多是这样,当局时谜,在置身其中的 过程里,我们一直懵懂,却在时过境迁之后,终于看得透彻。可此时此刻 ,早已物是人非,就算看得再清楚,也已经于事无补。 “而今才道当时错”,但这迟到了的幡然悔悟,还有什么用处?无非 是触动心中那条秘而不宣的弦,叮叮咚咚,奏出久违的旋律,然后顺着有 关过往的蛛丝马迹想起从前,让我们深深陷进记忆中,心绪凄迷。从前的 甜蜜那么真实,在记忆里留了余味,但毕竟,已经只是一种形而上的追忆 了,现实中,没有它的余地。 你所知道的最大的东西是什么?我想,那应该就是记忆吧。记忆里, 装满了不可磨灭的种种印记,般般往事纵横贯串,密密麻麻,织成禁锢我 们的网,时时捆绑着人心,我们渐渐无法痛快呼吸。 每一段伤筋动骨的情事,来的时候,都很像永远,在的时候,都很像 爱情,可是,走的时候,却从来不留情。记忆里,还有那时那日的寸光存 暖,点滴恩情,可面前,却是冰冷冷的现实铁墙。我似乎听见容若的心, 点点滴滴,碎了一地。 最初的纳兰,还只是一位心事眼波难定的少年,有幸的是,他在最好 的时节里遇上那个最好的人,两小无猜,爱情一触即发。与他青梅竹马的 女子,据说是他的表妹,两个人,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盟约,可偏偏, 意外总是匆匆上演,才不管你是不是两情相悦——她成为选入宫廷的秀女 ,再无力对抗自己的命运,更别说争取自由的感情。一入宫门深似海,美 好的爱之萌动,也不过昙花一现,就失去了生机。 作者不祥的《赁庑笔记》里,记载了这一件事:“纳兰容若眷一女, 绝色也,有婚姻之约。旋此女入宫,顿成陌路。容若愁思郁结,誓必一见 ,了此夙因。会遭国丧,喇嘛每日应入宫唪经,容若贿通喇嘛,披袈娑, 居然入宫,果得彼妹一见。而宫禁森严,竟不能通一语,怅然而出”。 女子入宫之后,想念的力量如此庞大,竟逼着一位循规蹈矩的贵族少 年,为了爱情剑走偏锋。执着的纳兰,冒着被杀头的危险,暗地里打通了 关节,佯装成喇嘛混进了宫,这样华丽的冒险,只为了看朝思暮想的恋人 一眼:“相逢不语,一朵芙蓉著秋雨。小晕红潮,斜溜鬟心只凤翘。待将 低唤,直为凝情恐人见。欲诉幽怀,转过回阑叩玉钗”。 深宫,层叠的厚墙之后,四目相顾,两下怔忡,女子宛如一株芙蓉站 在秋雨中,一身的幽艳、戚然、泪泫,久违的脸庞上泛起的小晕红潮。虽 然脉脉不得语,但他觉得,她似乎说了很多话,眼波流转里倾诉着一颗心 、多少恨、万般情。她云鬓间的凤钗,在风吹雨打下折射出阴晴不定的光 影,迷离着,一如当年的甜美往事。他想要相认,想要呼喊,又怕被人看 见听见;她欲诉衷怀,却也只能拔下玉钗,在回阑轻叩,咚咚咚,那是爱 情来过又离开的脚步声。 皇家大院之内,回廊九曲,一对曾经的璧人,心思九环。那一段隐秘 的情事,那一些沉淀的爱,你我心知,却不能言明。爱情,被世俗逼到的 绝境,他和她踽踽而行。再多的密意无限,也只在颊上红潮、钗头脆响、 眉眼无声中点点滴滴地透露出来,不着一言,这就是他们最后的相见。 自此,他是有未来的男子,她是有过去的姑娘,却注定了,不会再有 故事发生。也许他们的心依然相同,只是生活中他们再不相干了。她和他 ,不过是两颗孤独的流星,各有轨迹,偶尔轨道交叉时,他们相会了,两 颗心相碰,不过一瞬之间。 所有的流星,都逃不开灰烬的结局,又有谁在在意,那一刹那的相逢?现 实如刀刃,生生分开无数对苦命鸳鸯。 相传,那位女子在宫中郁郁寡欢,不久便香消玉殒。她在纳兰心中留 下的隐痛,一生都无法释怀。他陆续写下不少作品,迂回地表达了深沉幽 怨与无尽伤怀,但这种抒发,冒着巨大的风险,只能曲笔隐晦,任思念如 瀑,幽怨如水,想倾泻,却泻不出去,天长日久郁积心中,能不成病? 终归她,还是成为他心中的最美。这世上,得不到的,已失去的,从 来都是最美。时光节节败退之后,谁不是内心潜伏着一腔缺憾,谁的记忆 里没有凄美片段,谁不曾遇到最珍爱的那一人,却只能藏在心底。 “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悲哀的泪水,像三月街头的一场春 风春雨,一直潮湿到了心里。纳兰不敢太过悲恸,怕泄漏心中天机,但缱 绻的悲伤更叫人心肠一寸一寸地断,这样延绵。春风一直吹,春雨一直下 ,只是心中的那位女子和那段往事,已经仓皇地成为过眼云烟,再也寻不 到了。 有一位在世俗中摸爬滚打惯了的好友,常自称在现实的千锤百炼中, 修炼出了一副钢筋铁骨钻石心,很难再对万事感动。但他却几次跟我说起 ,在电影《画皮》中,赵薇饰演的原配,为丈夫甘愿喝下妖毒变成白发魔 女,面对众人误会和追打的时候,一回头流下的红泪,表情里的绝望和哀 伤,叫他潸然动容。 就是这样,就算碌碌的生活消磨了你的多愁善感,但总有一瞬间,打 动你的心,因为我们都是感性的动物,有些柔肠,是再坚硬的伪装也掩藏 不起的真意。那时候,纳兰把泪偷偷地垂,被春色染红,记忆身处开了大 片大片的芙蓉花,她的巧笑,她的娇颜,都在眼前一幕幕上演。 “情知此后无来计,强说欢期”,说的是分别时候的场景。这一幕画 面,是会记一生的吧?他短暂又绵长的一生。明明知道,我们的感情已经 走了头,再也不会有续写的可能,却还是忍着一腔心痛,许下欢期,说我 们还有未来,安慰你,也安慰自己。 人生之苦,莫过生离死别。生离,是悠长绵延的苦;死别,是痛彻心 扉的疼,但因为她入的是皇宫,他们的生离,相当于死别。他们的爱情, 已经被宣判死刑了。 “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离别之后,时间忽然失去了概念。 日薄西山,华灯初上,夜深人静,星月失色,东方泛白,纳兰陷入日复一 日的轮回里。梨花落尽,每一个月上柳梢头时,他蓦然回首,再无那站在 灯火阑珊处的女子。 梨花,离花,其实点点都是离人泪。 纳兰所以能感动那么多人,是因他总是一语道破天机,引起众人心里 的和鸣。 “采桑子”这个词牌,历来被许多词人青睐,欧阳修、冯延巳、晏殊 、苏轼、辛弃疾等人都曾偏爱,留下大量的词作。不过,我倒是颇喜欢一 首年代不明、出处不知、作者不祥的《采桑子》: 年年才到花时候,风雨成旬。不肯开晴,误却寻花陌上人。 今朝报道天晴也,花已成尘。寄语花神,何似当初莫做春! 不记得何时,从何处寻来这首词,隔了数年,它几次三番触动我。想 那每年花开的时候,偏偏风雨连绵,等了一日又一日,迟迟不肯放晴,耽 搁了多少期待赏花的陌上人。终于有一天,放晴了,风和日丽很是喜人。 但谁想此时,花期已过,曾经的姹紫嫣红,早已经零落成泥。所以,这位 匿名的词人略带任性地埋怨花神:既然有如此安排,还不如在制订四季的 时候,不要这个春! 而那些为情所困,被爱所伤的人,一定也这样抱怨过:既然有那么多 悲欢离合,干脆就舍弃了“情”这一字。可我们又都知道,一段感情,就 算被时空人事逼得无处遁形,百般滋味尝尽,日后千般苦,也晓得曾经有 甜蜜,不后悔。 能在最好的花期里,找到最想要的那一朵,哪怕是冒着凄风苦雨而来 ,也心甘。花堪赏时只须赏,抓住转瞬即逝的美丽;感情也是如此,珍惜 转瞬即逝的感动,因为也许明天,离别就匆促地上演。 就像沈从文说的,我走过许多路,经过许多桥,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 好年纪的人。 这个人,会一直留在心里,有朝一日我想起你以及蜂拥而至的从前, 我终于可以,记忆作词,现实当曲,放生高歌一曲情到深处的《采桑子》 。 P50-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