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上海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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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悲惨世界(上下译文名著精选)
ISBN: 9787532751105
维克多·雨果(Victor Hugo,1802年2月26日—1885年5月22日),法国作家,19世纪前期积极浪漫主义文学的代表作家,人道主义的代表人物,法国文学史上卓越的资产阶级民主作家,被人们称为“法兰西的莎士比亚”。一生写过多部诗歌、小说、剧本、各种散文和文艺评论及政论文章,在法国及世界有着广泛的影响力
七.绝望的内涵 让我们试着说个明白。 既然是社会做的事,就应该正视。 我们说过,这是一个无知的人;但他不是一个坏 蛋。他身上点亮了自然之光。不幸也有它的光芒,加 强了这个心灵中具有的一点亮光。在棍棒下,在锁链 下,在黑牢里,在疲劳时,在苦役监的炽热阳光下, 在苦役犯的木板床上,他在自己的良知中反省和思索 。 他为自己建立了法庭。 他以审判自己开始。 他承认,他不是被冤枉的无辜者。他承认,他犯 过越轨的应受谴责的行为;假使他提出要求,或许别 人不会拒绝给他面包;无论如何,最好是等待,要么 等待怜悯,要么等待工作;完全没有理由反驳说:肚 子饿的时候还能等待吗?首先,完全是饿死的情况是 很少的;其次,不管是好是坏,人这样创造出来,在 精神和肉体上能够长期受苦,而且能受许多痛苦,而 不至于死去;因此必须有耐心;对那些可怜的小孩子 来说,这样甚至更好;对他这个不幸的、微不足道的 人来说,激烈地揪住整个社会的衣领,想通过偷窃摆 脱贫困,那是疯狂的行动;不管怎样,由此投身于卑 劣之中以摆脱贫穷,那是一道邪恶的门;末了,他是 做错了。 然后,他心里思索: 在他拖累终身的这一经历中,只有他犯了过错吗 ?首先,他这个劳动者没有工作,他是勤劳的,却没 有面包,这难道不是严重的事吗?其次,错误犯下了 和承认了,惩罚是不是凶狠和过分呢?法律滥用刑罚 ,是不是超过了犯罪者放任自己犯罪呢?在天平的一 个托盘里,也就是赎罪那个托盘里,是不是多压了分 量呢?刑罚过量是不是能消除轻罪,并达到这个效果 :扭转情况,以镇压错了来代替轻罪犯人的过错,把 犯罪者变成受害者,把债务人变成债主,最终把权利 给予侵犯权利的一方呢?由于企图逃跑而不断加重的 刑罚,是不是最后变成强者对弱者的一种戕害,变成 社会对个人的犯罪,每天重新开始的犯罪,持续十九 年的犯罪呢? 他心里想,人类社会是不是有权利让它的成员同 样这样去忍受:一种是失去理智的盲目,另一种是无 情的先见之明,是不是有权利在缺乏和过度,即缺乏 工作和过度惩罚之间,永远抓住一个可怜的人呢?社 会这样对待在命运分配的财产中拥有最少,因而也最 应该得到照顾的成员,是不是过分了? 这些问题提出和解决以后,他审判社会,对之判 决。 他判决社会仇恨他。 他让社会负责他所遭受的命运,心想,他也许会 毫不犹豫地有朝一日向社会算账。他对自己宣布,在 他造成的损害和别人对他造成的损害之间,是不是平 衡呢?最后他下结论:对他的惩罚,说实在的,并不 公正,肯定地说,这是不公。 愤怒可能变得狂暴和荒唐;人可能因愤怒而犯错 误;只有在内心知道哪方面有理,才会义喷填膺。让 瓦尔让感到义愤填膺。 再说,人类社会只对他干下坏事。他只看到它这 副所谓正义,向打击的人显露的发怒的脸。人们只要 接触他,就伤害他。凡是同他们接触,对他都是迎头 一击。从他孩提时代起,不管是他的母亲还是他的姐 姐,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一句友好的话,一个和蔼的目 光。他经历过种种痛苦,逐渐达到这个想法:生活是 一场战争;在这场战争中,他是战败者。除了仇恨, 他没有别的武器。他决意在苦役监中磨快这件武器, 离开时带走它。 在土伦,有一个由无知兄弟会主持的犯人学校, 给那些有过良好意愿的不幸者传授最必需的知识。他 属于有良好意愿的人之列。他在四十岁时上学校,学 会读、写、算。他感到,加强他的智力,也就是加强 他的仇恨。在某些情况下,教育和智慧会用作延长恶 。 说起来令人悲哀,他审判了造成他不幸的社会之 后,又审判了社会的天主。 他是这样判决天主的。 在这十九年忍受折磨和做牛做马之后,这个心灵 既升高又跌落下来。一边进来的是光明,另一边进来 的是黑暗。 读者已经看到,让·瓦尔让本质不坏。当他来到 苦役监时,他仍然是善良的。他在监狱里谴责社会, 感到自己变得凶恶了;他还谴责天主,感到自己变成 亵渎宗教了。 这里,需要作进一步的思索。 人性就这样完全、彻底地改变了?人由天主创造 出来时是善良的,是否会让人又变得凶恶呢?心灵会 不会让命运整个儿重塑,由于命运邪恶而变得邪恶呢 ?心灵在不成比例的不幸压迫下,会不会畸形,变得 丑陋和无可救药,残缺不全,就像垂直的柱子在过于 低矮的穹顶下那样变形呢?在一切人类心灵中,尤其 在让·瓦尔让的心灵中,难道没有第一闪火花,一种 神圣的因素,在世间不可腐蚀,在冥间则会不朽,善 可以使之扩展、拨旺、点燃、发出熊熊火焰,照得通 明雪亮,而恶永远不能完全熄灭它呢? 这些问题严肃而晦涩,对于最后一个问题,一切 生理学家如果在土伦见过让.瓦尔让在休息时(对他 来说是沉思的时候)交叉着手,坐在绞盘的铁杆上, 锁链末端放在口袋里,不让拖在地上,很可能会回答 : “否。”这个阴郁、严肃、寡言少语、若有所思 的苦役犯,是法律判决的贱民,他恶狠狠地望着人; 他又是文明的罪人,严峻地望着天空。 …… P87-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