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的指甲和宵遁的猫(冉正万选集)

作者简介

冉正万，生于贵州遵义，现为《山花》文学杂志副主编。已在《中国作家》、《人民文学》、《当代》、《大家》、《江南》、《清明》、《北京文学》、《青年文学》等发表过长、中、短篇小说。《小说月报》、《作品与争鸣》、《作家文摘》、《小说精选》等转载过部分作品。有小说入选《2009中国短篇小说年选》。出版过中短篇小说集《跑着生活》、《有人醒在我梦中》，长篇小说《纸房》、《洗骨记》等。中国作协会员，东莞文学院第二届签约作家。

内容简介

青*出发的地方 “我们以前都是吃*的吗？” “当然。” “你吃过吗？” “我哪有口福？我要是吃过，我就不会老得这么 快了。我也是听大人说的，那时候我还小得很，什么 事也不懂，**只晓得吊在妈妈的咪咪上，我一直吊 到七岁——你们不要笑，难道你们没有吊过妈妈的咪 咪？除非你们是*生的鸭生的，*和鸭都没长咪咪， 想吊也吊不成。” “后面为什么又不吃了呢？” “说来话长。” “有好长？” “像溪里的水那么长，像天上的云那么长。” “说吧，越长越好。” “不管怎么说，这种事*好不要讲给女人听，听 了你晚上想叫她给你倒碗水喝她都不敢站起来。她看 见自己的影子都会害怕得发抖。有一次她给我打洗脸 水，看见盆子里有鬼，披头散发，盆子失手掉在地上 ，落了一大块搪瓷。我重新舀上水，把我也吓了一跳 ，是个男鬼，再一看，哈哈哈哈，这不是我吗？” “你要讲鬼吗？” “不，我今晚上讲的是我们吃*的老祖宗，我们 的老祖宗不是鬼，是人！” “他们死了不是也变成鬼吗？” “没有，他们没有变成鬼，他们到天上去了。七 月七的晚上开天门，地上的人可以看见天上的神仙、 天上的街市、玉砌的石阶、金碧辉煌的宫殿，还可以 看见已故的亲人。他们像在地上一样，有挑水的，舂 碓的，赶马的，扯闲谈的，不同的是所有物件都没有 重量，扛在肩上跟扛棉花似的，脚下轻轻一动，便能 滑出很远，不像在地上干活那么费力。” “可我爹说他们藏在柱子里面。那天我爹在堂屋 钉钉子，在柱头拍了三巴掌，说‘老祖宗，请你让一 让，我要钉颗钉子’。” “是呀，他们有时也藏在柱子里面。那是因为他 们想我们了，回来看看。他们太轻了，必须附在什么 东西上，否则就被风吹跑了。” “我不喜欢他们这样，有什么好看的，想起就叫 人害怕。” “嘘，小声点，他们会听见的。” 长甩甩紧张地望了一眼黑洞洞的房子，就像老祖 宗在不安地盯着他。长甩甩很会制造气氛，平时讲故 事，别人都没激动，他先激动起来。讲到好笑的地方 也是如此，好笑的事还没讲出来，他忍不住先哈哈大 笑一番。别人哈哈大笑，他反倒不笑了。有时候他被 感动得流泪，便摆着手说：“不讲了，不讲了，讲不 下去了。” “好了，我不哕唆了。反正是很多年以前吧，冉 姓坝那时候别的都不长，就长*。这种*别说我没见 过，就是我老祖祖的老祖祖都没见过。这是一种** 好吃的*。像现在的稻子一样高，满山遍野都是，整 整齐齐，那个绿啊，好像它们全是从翠玉里面长出来 的。那时候，先人都不种庄稼，也不养猪养牛养马。 他们饿了就吃山坡上的*，渴了就挤*汁来喝，累了 就在*上睡觉。他们穿的衣服是用*编的，他们住的 房子是用*搭的——没有木料，但他们的房子建得比 现在的砖房还高大。他们在黄泥中加上*屑，用这种 泥垒成墙，然后堆上干*，用火一烧，墙就变硬了。 一次虽然只能垒两尺高——黄泥是湿的，垒高了会塌 ——但只要把泥巴烧干，就可以在上面垒，想垒多高 就垒多高。不过同时还要准备很多*绳，一边往上垒 一边把房子缠起来，给房子穿上衣服，这样就*加牢 固了。这种房子不但冬暖夏凉，还防潮。哪像现在这 些房子，一到春天就起潮。我*怕过春天，一到春天 骨头就发霉，脚杆棒棒不过弯，直杠杠的，走起路来 关节咕嘎咕嘎响，像在推大磨。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