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乔/世界动物文学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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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残忍的送奶人 我上面说过，詹金斯在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无所事事，但是为了让顾客们 在早餐的时候喝上牛奶，他必须要早早动身去送奶。哦！寒冬的清晨，在太 阳还没有出来的时候，他走进牲口棚时的样子是多么丑陋啊！他把提灯挂在 一个钩子上，再搬过凳子来挤奶，要是奶牛没有给他腾开地方，他就会操起 一把笤帚或者叉子狠狠地打她们。 妈妈和我们就睡在牲口棚角落的草堆上。早上一听到他的脚步声，妈妈 就会把我们叫醒，以便我们能够在他刚打开牲口棚大门的时候就逃出去。他 总想在我们经过他身边时踢我们一脚，但是妈妈教会了我们如何躲开。 挤完奶后，他就会把牛奶提到屋子里让詹金斯太太过滤、装罐，而他则 回来套马车。他的马叫托比，是一匹瘦弱而又可怜的马。托比的膝盖不行了 ，脊背也不行了，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好地方，可詹金斯还在不停地打他，逼 迫他拉车。托比原来是拉出租马车的，嘴都已经被撕扯得变了形。你可能以 为这样的嘴巴肯定不会再有什么感觉了，但是在寒冬的早晨，当詹金斯把冰 冷的马嘬子塞到他嘴里时，他一边退缩着，一边痛苦地把舌头卷了起来。 可怜的老托比！有时候我蜷缩在草垛上想为什么他受了这么多的苦却从 来也不抱怨呢？冬天的时候，他总是默默地忍受着寒冷和饥饿，还经常被打 得皮开肉绽，詹金斯会在马具下面垫一些碎布片来设法掩盖住他的伤口。： 然而，托比从来没有埋怨过，从来也没有要去踢他或是咬他，他很在意詹金 斯的只言片语。当他骂他的时候，他要么就是向后退缩，要么就是赶紧向他 靠拢过去，他一心渴望着得到他的欢心。 马车套好后，詹金斯就把牛奶罐搬上车，然后出发去送牛奶。我的妈妈 杰斯就会跳上马车跟他一起去。我曾问过她，为什么要跟着这么·个凶残的 人，她垂下头，告诉我有时订奶的人会扔给她根骨头。但我觉得这并不是真 正的原因，她深爱着詹金斯，总是想和他一起去。 我可没有她那种隐忍温良的性格，我从不跟他去。詹金斯回来后，我就 缠着妈妈带我出去找邻居家的狗一起玩，可她从来也不带我去，我不想离开 妈妈，所以我们从早到晚都要小心翼翼，尽可能地离詹金斯远一点，还得时 刻提防着他。他总是在那儿摇来晃去，嘴巴里叼着个烟斗，手斜插在口袋里 。他先是对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大喊大叫，然后就来虐待我们这些不会说话的 动物。 我还没有讲我的兄弟姐妹的悲惨遭遇呢！我们八周大的时候，一个下雨 天，詹金斯带着自己的两三个邋里邋遢的孩子到牲口棚来看我们。他骂骂咧 咧地说我们长得太丑了，要是好看一点的话，说不定还能拿我们卖点钱。妈 妈不安地看着他，生怕自己的宝宝遭罪，她在我们中间跑着、跳着，用哀求 的眼神看着他。 但这却让他骂得更带劲了，他把我的兄弟姐妹们一个个地抓起来，就当 着自己的孩子和我那发了疯的妈妈的面，把他们全都弄死了。有的被他抓着 往栏杆上摔得脑浆进裂而死，有的被他用叉子戳死！太可怕了！妈妈在牲口 棚里痛苦地跑来跑去，不停地哀号着，而我则无助地躺在那里，浑身发抖， 以为我随时会被他弄死。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放过我，我是唯一的幸存者。 他的孩子吓得哭了起来，他要他们离开那儿，然后自己也跟了出去。妈 妈把我那些已经被害死的兄弟姐妹们叼回我们在草垛上的小窝里，不停地舔 着他们，但是有什么用呢，他们都已经死了。我们把他们留在了身边。几天 后，詹金斯发现了他们，便将我们恶狠狠地骂了一顿。然后，他用叉子把他 们一个个地挑到了院子里埋了起来。 从那以后，妈妈就再也没有从这场悲剧中恢复过来，她虚弱而又哀伤， 虽然只有四岁，看起来却非常衰老。她吃得太差了。她再也不能跟着詹金斯 出去了，她只能躺在草垛上，用鼻子将我给她的食物翻一翻。一天，她轻轻 地舔了舔我，摇了摇尾巴，死了。 我坐在她的身旁，感到孤单而又悲伤。詹金斯来到了牲口棚，我愤怒地 盯着他，是他害死了我的妈妈。她是一个如此憔悴不堪而又伤痕累累的生灵 ，完全是被他用饥饿和悲伤害死的！她半张着嘴，死不瞑目。她再也不能用 她慈祥的双眼望着我了，再也不能在夜里搂着我、温暖我了。啊，我是多么 恨这个将她害死的凶手啊！但我却很安静地蹲在那儿，就连他走过来，用脚 把她翻了个个儿，看看她是否真的死了的时候我都没有动。我觉得他也感到 有点难过了，他转过身，不屑地对我说：“她顶得上两个你，为什么死的不 是你！” 我还是一动不动，直到他过来踢我，我的心都要碎了，我再也无法忍受 了，我冲过去，朝他的脚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哈，”他吼了起来，“看来你是想当条猎狗了，是吧？那我就成全你 ！”他的脸涨得通红，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他一把抓住我的后脖颈子，把 我拎到了院子里的一根原木的旁边。“比尔，”他冲着自己的孩子喊道，“ 把我的斧子拿来。” 他把我的头枕在原木上，一只手使劲地按住拼命挣扎的我。那时我都一 岁了，身体已经发育成熟了。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可怕疼痛，他已经把我的 一只耳朵给砍下来了。他可不是像给小狗割耳朵那样，而是贴着我的头皮砍 的，把耳根的头皮都给剁了下来。接着，他又砍下了我的另一只耳朵，最后 他麻利地把我调了个个儿，齐根把我的尾巴剁了下来。 他把我放开，兴冲冲地看着我在地上痛苦地打滚，不停地狂叫的样子。 他看得如此入迷，根本就没有在意我剧痛的惨叫声会让经过的路人听到。 P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