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6上语文教材配套阅读)/课文作家作品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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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初年，小城常来一 些艺人，拣街中热闹处摆 下地摊，操练谋食，赚些 小钱便离去。也有些技艺 高超的，赚狠了，就懒了 脚，就在小城落户。那个 年代或许没有户籍制度， 若有，也不似今日严格。 那年冬月，小城来了一 个汉子。一脸硬胡楂（chd ），一对粗眉毛，在东街 画匠袁鹤立的店门前摆下 地摊，练些刀枪棍棒的把 戏，引人来围看。 正值小刀似的寒风沿街 疯跑。这粗眉毛汉子竞赤 了膊，亮出一身黑肉，四 下里拱手，笑道：“保定府 郑洪，来贵方宝地乞一口 饭食，还望各位前辈老大 多多赏脸。郑洪这里多谢 了。”说完，作一个揖（yi ），便扯起一条大枪上下 翻飞操练。然后又是刀、 棒、剑、叉各练过几趟。 围观的看花了眼，便轰出 一声彩来。郑洪面不改色 ，丢了家什，再作一个揖 ，弯腰解开行囊，取出些 草纸包儿，当众打开一包 ，是些土色花末儿。郑洪 口中念念有词，说是主治 红伤的药散。围观者狐疑 ，无人上前买。郑洪空喊 了一阵便窘住，粗眉毛拧 在一处。猛听得人墙外有 人大笑，人们闪开一条路 ，走进一个眉清目秀的汉 子，众人认得是小城画匠 袁鹤立。 袁鹤立取过两包药，打 开，细看，笑道：“果然好 药。”就掏出几枚钱递与郑 洪。 郑洪拱手：“敢问先生大 名？” 袁鹤立笑笑：“在下袁鹤 立，本城画匠。郑师傅使 得好枪棒。你在我店前操 练，我已看了多时。”说罢 拱拱手，转身走了。 于是，围观者纷纷效仿 ，拥上来买药。 郑洪如此一连卖了几日 。那天，小城地痞（pi） 何矮子带一帮串街混子来 围观。何矮子伸手从郑洪 手里抓去几包药，坏笑：“ 外乡人，孝敬你何爷几包 是你福气。若不灵验，回 头找你麻烦。”说罢，抬脚 便走。 郑洪紧一步扯住何矮子 ，笑道：“小本儿生意，还 望大爷留下赏钱。” 何矮子沉下脸，骂道：“ 臭屎，不识抬举。”丢个眼 色，一帮痞子就围上来。 这些痞子大都会些拳脚 ，欺郑洪势孤，一拥而上 ，拳打脚踢。 郑洪皱了眉头，喝一声 ，就伸拳抬脚，放平了几 个痞子。何矮子黄了脸， 扯腿就溜。 郑洪抢一步揪住何矮子 ，只一拎，一扔，何矮子 便仰身飞 出去，跌在袁鹤立画店 门前，哇哇叫娘。 众人哄笑。 郑洪大步过去，仍要打 。袁鹤立走出店门，拱手 笑道：“郑师傅放他一马。” 郑洪踢了何矮子一脚，骂 道：“滚！”袁鹤立请郑洪收 了摊子进画店饮酒。郑洪 推辞几句，就随袁鹤立进 了画店。 店内四壁皆是袁鹤立的 画，花鸟鱼虫，呼之欲出 。郑洪看呆了，喝彩一声 ：“袁先生神笔！” 袁鹤立大笑：“雕虫小技 ，糊口而已。”说罢，便喊 店中伙计去采买些酒菜。 伙计片刻便回，拎来一 罐酒、几碟菜。 几杯下肚，袁鹤立道：“ 我看郑师傅身手不凡，何 不在小城开个武馆？传些 弟子，既谋生计，也兴家 学，总胜过浪迹江湖。 郑洪苦笑：“自然再好不 过，可惜郑某囊中羞涩。” 袁鹤立笑道：“郑师傅若 有意，我可帮衬些。”说罢 ，起身从柜里取出十几块 大洋，撂（1iao）在桌上 。 郑洪慌樽摆手：“使不得 。萍水相逢，担不起袁先 生如此错爱。” 袁鹤立淡然一笑：“袁某 也是三年前来此谋生落脚 的。同是浪迹江湖客，不 必谦让。郑师傅若过意不 去，可立个字据与我，日 后发达了还我就是。” 郑洪呆呆地打量袁鹤立 ，见他神平气静，满面坦 荡，一阵感动涌上来，眼 就湿了。他起身深深一揖 ，颤声道：“谢袁先生。” 过了两天，袁鹤立替郑 洪在南街看好一处废宅， 买下，打扫干净，稍事修 补，就开了武馆，取名“郑 洪武馆”。那匾额的题字是 袁鹤立的大墨，十分威武 。 小城尚武者众，一些富 家子弟便来拜师。武馆的 生意红火起来。第二年， 郑洪便请了工匠重新翻建 武馆。旧墙拆去，皆用石 头砌新，很是打眼。院内 四周栽着木桩，悬些沙袋 ，每曰清早，郑洪的弟子 们吼声若雷，扑向沙袋， 一味痛打，武气十足，勇 狠便溢满了院子。 P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