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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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欧德聂的宝藏 杨小桐怔怔地杵在土堆 前时，雪地已是一片炫目的 殷红，零星地粘着几张红的 、绿的纸片。她暗想，当偌 大的苗寨变成一片布满石砾 和荒草的废墟时，当今天所 有在此处往来的人都变为尘 烟，只剩他们头帕上蜡染的 蓝花在岁月中沉淀为斑驳的 靛色印记时，那匹白马依旧 在此处嘶鸣，一如杨小桐不 久前见过的那般。它的毛发 比洒上月光的雪还要洁白， 马蹄奔腾，鬃毛飘逸，仿若 山径上迅疾的闪电，踏声如 同几粒清脆的鸟鸣回荡在深 山巨谷间。 环抱苗寨的山是青翠色 的，鳞次栉比的吊脚楼安眠 于群山的臂弯中。它们伶仃 的木脚从土里生长出来，如 同这片土地上的苗族人民扎 根山石。青石铺成的小路在 苗寨中逶迤穿行，杨小桐总 觉得这条小路像阿大脸庞上 崎岖的深纹，罅隙里还夹带 着琐屑的泥土。 阿大领着白马走出寨子 ，嘴里哼着古老的山歌。白 马背上驮着杨小桐。马蹄落 在青石上，每一步都发出“ 嗒嗒”的声响，为山歌打着 鼓点。杨小桐依着这声响， 用小手轻拍白马结实的后背 ，也发出沉闷的“嗒嗒”声。 白马不吵闹，摇晃脑袋听着 山歌，默默跟在阿大身后， 一路穿过细长的石径。 杨小桐也跟着白马摇晃 脑袋，恍惚间瞅见阿大被深 蓝的大襟衣裹着，他已经老 得像一根掉落地面的黑褐色 枯枝。杨小桐直起身子，盯 着马前的阿大，一点细碎的 阳光透过婆娑的枝叶落到阿 大的头帕上，像落单后停留 其上的金灿的蝶。 大抵是风吹得这蝶左右 移动，或是阿大摇头晃脑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