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人民文学出版社
原售价: 49.00
折扣价: 32.90
折扣购买: 深入北方的小路
ISBN: 9787020085835
理查德·弗兰纳根 1961年出生于塔斯马尼亚岛,是当今澳大利亚重要的作家之一,同时他也是一名记者和制片人。他的每部作品都备*瞩目,1994年的**作《河流领路人之死》被《泰晤士报文学增刊》评为“澳大利亚文学**好的作品之一”,1997年的第二部作品《一个巴掌能拍响》,在澳大利亚的销量超过15万册,之后被改编为同名电影,入围第48届柏林影展主竞赛单元。 2001年,弗拉纳根依据画家威廉·古尔德的经历写出了《古尔德的钓鱼书》,夺得2002年英联邦作家奖。2008年推出《**》,获得昆士兰**奖、西部澳大利亚**奖和塔斯马尼亚图书奖,该书亦成为《纽约客》、《华盛顿邮报》、《伦敦观察报》等报章杂志的年度好书。 2014年,他凭借《深入北方的小路》获得布克奖,本书被《卫报》称为“大师之作”。
1 为什么万物之始总有光?多里戈·埃文斯*早的 记忆是阳光涌入一间教堂大厅,他和母亲、外祖母坐 在那儿。大厅是木结构的,有极其耀眼的光。他蹒跚 着在光的笼罩中前后走动,投入两个女人的臂弯。深 爱他的女人。就像投身大海又回到沙滩。一次又一次 。 “保佑你。”妈妈说着,抱住他,又放开,“保 佑你,孩子。” 那肯定是一九一五年或一九一六年,他一两岁的 时候。后来,影子来了,给它赋形的是一只举起的前 臂,它黑色的轮廓在一个煤油灯油腻腻的灯光中跳动 。杰基·马圭尔坐在埃文斯家黑暗的小厨房里哭泣。 那个时代除了婴儿没人哭。杰基·马圭尔是个老男人 ,四十岁左右,或者*老。他在用手背擦掉他麻子脸 上的眼泪。也许用的是手指? 只有他的哭泣固定在埃文斯的记忆里。那声音就 像什么东西在破碎。它慢下来的节奏让埃文斯想到兔 子的脖子被圈套扼住时,它用后腿蹬地发出的闷响, 这是他听过的声音里**与之相似的。他当时九岁, 进屋是为了给妈妈看拇指上的一个血泡,他几乎想不 出来有什么声音可以跟马奎尔的哭声相比。以前,他 只见过一次男人哭。那是一个令人震惊的场面。他哥 哥从世界大战的法国战场回来,下了火车。他把*用 挎包甩在侧轨滚烫的尘土上,突然泪如泉涌。 看着哥哥,多里戈·埃文斯纳闷一个成年男人怎 么会哭。后来,哭泣变成只是感*的强化,感*变成 生活**的指南针。感*变成人们追逐的潮流,而情 感变成剧场,人们在台上演戏,下台后不知自己是谁 。有生之年,多里戈·埃文斯将会看到所有这些变化 。他会缅怀一个人们耻于哭泣的时代,那时候,人们 害怕哭泣暴露弱点,招致麻烦。他会看到人们为不值 得称道的事*到赞扬,只因为他们认为真相会破坏他 们的感*。 汤姆到家的那个晚上,他们把德国皇帝威廉二世 的相片投进篝火。至于战争、德国人,还有他们听说 过的毒气弹、坦克、战壕,汤姆什么也没说。 他一言不发。一个人的感*并不总是等于生活的 全部。有时候它说明不了什么。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 篝火。 2 快乐的人没有过去,不快乐的人除了过去一无所 有。多里戈·埃文斯到晚年时总也弄不清这话是他在 哪儿读来的,还是他自己编出来的。编造,打乱,拆 散。拆得粉碎。从石头到砂砾到灰尘到泥巴到石头, 世界就这么运转,正如他刨根问底要求妈妈解释世界 为什么是这样或那样时,妈妈总是说:“世界是怎样 就怎样。”“世界就这样,孩子。”游戏时为了搭起 一个堡垒,他用力想把一块石头从岩堆里抽出来,一 块*大的石头掉下来砸在他的拇指上,指甲下起了一 个大血泡,阵阵发疼。 妈妈抱起多里戈,胳膊一扬,把他放到厨房的桌 上,那儿灯光*亮,她避开杰基·马圭尔古怪的眼神 ,把儿子的拇指举到灯光下。杰基·马圭尔抽泣着说 了一些什么。他妻子上星期带着他们*小的孩子坐火 车去了朗塞斯顿,没有回来。 多里戈的妈妈拿起切肉刀,在刀锋上抹了油乎乎 的一溜凝固的羊脂。她把刀尖放进炉灶的煤堆上。一 股细烟升腾而起,厨房里弥漫着羊肉烤焦的味道。她 抽出刀,红彤彤的刀尖闪烁着一点点白炽的火星,这 景象立刻令多里戈觉得既神奇又可怕。 “别动。”她说着,抓住他的手,用力之大把他 吓了一跳。 杰基·马圭尔在说他怎么坐邮车到朗塞斯顿找他 妻子,但是怎么也找不到。而多里戈·埃文斯眼睁睁 地看着火红的刀尖触到他的指甲,血泡开始冒烟并被 烧出一个洞来,他听到杰基·马圭尔说—— “她从地表消失了,埃文斯太太。” 烟气消散,一小股黑血从拇指上流下来,血泡的 疼痛和对热切肉刀的恐惧都消失了。 “走吧。”多里戈的妈妈说着,用手肘推他下桌 。“快去吧,孩子。” “消失了!”杰基·马圭尔说。 这都发生在当世界辽阔而塔斯马尼亚岛还是整个 世界的时候。在它众多偏僻的、被人遗忘的村落中, 几乎没有比克利夫兰村*偏僻、*被人遗忘的。这个 小村子住着大约四十个人,多里戈·埃文斯就住在这 里。这个过去流放犯人时建为驿站的小村,随着时世 艰难而衰落,被人遗忘,现在作为铁路侧线站而幸存 下来,有十来幢摇摇欲坠的乔治时代风格的建筑,还 零星散落着一些带走廊的小木楼,荫庇着一百年来经 *流放与失落之苦的人。P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