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姥姥

作者简介

内容简介

梦抵达的地方，同样刻骨铭心 一辆勒勒车形状的月亮船，从天而降，落在一 望无际绿茵茵的、开满萨日朗花（蒙古语，山丹丹 花）的草原上。身穿红色蒙古袍，扎着紫红色腰带 的新郎，从月亮船上下来，跨上一匹白马，向着一 座洁白的蒙古包飞奔。她身穿一件红底镶满金边的 蒙古袍，黑得发亮的麻花辫垂在胸前，辫梢上系着 一根红头绳，手捧着蓝色哈达，站在蒙古包前，望 着飞驰而来的白马，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太阳 光照射在她的身上，感到暖融融的。望着骑在马上 的新郎，她使劲地张开眼睛，试图透过刺眼的光线 去看清他的脸庞。新郎渐渐地近了，五官的轮廓越 来越清晰了，她的笑声在空中回荡……突然，一位 脸上长着一颗大黑痣、头戴大红花、手提大烟袋、 身穿红袄绿裤的媒婆，抓住了她的头发，“你敢违 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走，跟我回去！”她昂首 挺胸，毫不示弱，“除了他，我谁也不嫁。”一群 人蜂拥而上，死死地拖住她的胳膊。她哭喊着：“ 让我嫁给他吧！求求你！求求你！”新郎不见了， 她挣扎着，泣不成声…… 元旦之夜，吉日格勒（蒙古语，幸福）从梦中 惊醒，在片刻的朦胧中，一双眼睛半闭半开，凝望 着黑暗中色彩的变幻，凭着一闪而过的意识的微光 渐渐清醒。她口干舌燥，喘着粗气，出了一身细汗 ，身体麻木得无法动弹。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抓着床 单，直到彻底清醒，才慢慢松开了手。在旋涡般的 黑暗中，她那双陷在眼眶里，像两口小井一样的黑 眼珠转动不止，终于闪出亮光来。她坐起身，抓起 床头柜上那杯凉白开，一口气灌下半杯，才放下杯 子。 “天神之声”由远及近，还是那般具有磁性， “你又做了那个梦？”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哎， 又做了那个梦。”她慢慢躺下后，用枕头捂住脑袋 ，可还是阻止不了思想。整整一年了，在孤独寂寞 的日子里，这个梦境时常再现，而“天神之声”在 她焦虑、忧伤、恐惧、痛苦之时，就会来到身旁， 像臆想中的人一样存在着，成了不可或缺的“聊伴 ”。 吉日格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越不去 想，那个梦境越是要从潜意识的深潭中浮出，所有 的细节清晰起来。她忘不了草原上那些小路、河流 、山峦，忘不了那回不到起点的梦想，更忘不了在 梦中她还在为他哭泣……她自言自语，“这个梦境 ，我从来没有经历过，为什么总会重复出现？”不 可否认，她在梦中毫不费力地回到了从前，重新体 验年轻时常常幻想的婚礼场面。她百思不得其解， 最终只能将这个梦归结为自己白天太消闲了。还自 我安慰，梦是反的，如果好事将尽，就是福兮祸所 伏；如果坏事将尽，则苦尽甘来；梦见自己在梦中 哭泣，意味着会有好消息。尽管她知道一切毫无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