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乡下雪了

我的故乡下雪了
作者: 王雁翔
出版社: 北岳文艺
原售价: 59.80
折扣价: 35.30
折扣购买: 我的故乡下雪了
ISBN: 9787537861458

作者简介

王雁翔 甘肃平凉人,作家、记者,现居广州。1989年3月入伍,毕业于原解放军南京政治学院、国防科技大学。以笔为枪,信奉文字就是子弹,雄浑与诗意并存,即使刚亮的音符,池滚烫如沸。 诗歌、散文作品见诸《解放军文艺》《天涯》《作品》《山东文学》《散文海外版》《广州文艺》等刊。作品曾获第十三届、第二十三届中国新闻奖二等奖,全国报纸副刊作品金奖、年度精品一等奖,长征文艺奖等。 已出版《穿越时光的河流》《走在高高的山冈上》等作品多部,作品入选多种选本。

内容简介

作物,大地的子民 大自然万物都笼罩在乌黑的浓雾中,没有一个人的智慧可以穿透天与地。            ――西塞罗 母亲说,这个季节野菜好吃,想吃就去田里拾些回来。我说,等忙完园子里的活儿再去吧。我不敢对八十多岁的老母亲说自己很想吃一碗苜蓿芽拌汤,一盘凉拌苜蓿芽,苜蓿菜汤下面条,或者嫩苜蓿白面锅盔,我不能为满足自己儿时的口福增加母亲的烦恼。 我在菜园里帮母亲种下了旱黄瓜、豆角、辣椒、洋柿子(西红柿)、茄子、小葱、绿头萝卜,在地边种下几棵玉米、向日葵、大豆和篦麻。又将韭菜畦里的土松了松。昨夜落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春雨,泥土湿润,我将母亲从炕洞里掏来防虫的草木灰均匀地洒在韭菜畦里。又帮母亲种了一小块洋芋(土豆)。 母亲坐在小凳上,笑呵呵地看着我种菜,像看一棵树在风里欢唱,一株玉米不声不响地拔节。母亲的笑容,是对我娴熟劳作姿势的肯定,也是对生活的一种态度。母亲的菜园几十年不变,一色儿老品种,从不用化肥和农药。村里人都不养牲畜了,找不到农家肥,母亲让我拉着架子车跑了十多里路,专门去养羊的二舅家为菜园拉回满满一车羊粪。用城里人的时尚说法,母亲种得的是绿色无公害蔬菜。母亲种菜喜欢老品种老味道。城里人不种地,不知道老办法种出的老品种味道地道、朴厚,不晓得有机绿色蔬菜要施农家肥。 我拎着篮子和一把磨亮的小铲子,挽起裤脚在田野挖苦苦菜。村里几个从地头上走过的人远远地看着我,指指点点。离得远,我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我心里清楚,他们肯定是说,瞧,这个人在城市里生活了那么多年,还没脱庄稼汉的皮。 我回来的次数少,村子里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几乎都不认识我。或许他们听家里老人偶尔说起过我,一个游子的曾经与过往。 日子一晃而过,一晃就晃过去几十年。村子里的许多事情在时间里慢慢生疏、湮没,但我是在田野里闻着泥土和植物气息长大的,田野上的农事,像我小时候拿刀子刻在路旁树上的字,已长进我的骨头和心里。我相信,我肯定比那几个说笑我的人懂更多乡村事物。 少年时我跟父母一样,是娑罗原广袤原野上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耕地、撒种、施肥、锄草、收割、打碾、扬场,样样农活拿得起,放得下,是一个会干各种农活的庄稼把式。比如在烈日下一边挥镰割麦,一边荒腔走板地吼秦腔,在田头地角的树荫下四仰八叉,脸盖草帽睡困觉,端着碗蹲在门前树荫下一边吃饭一边跟左邻右舍大声说笑,听男人们七荤八素地谈论新媳妇的风骚以及年轻姑娘的丰臀细腰。 娑罗平原一望无际。少年时代在田里劳作,我常把自己想象成一棵庄稼,或者村道上的一棵小树,大地上的一粒草籽。我能听懂庄稼在风里私密对话,逗趣。所以,上世纪70年代初到80年代末这片田野上的事情,一坨牛屎,一粒豌豆,一株高粱,一碗纯正的米酒,都清晰地烙在我的记忆里。 十八岁那年,春天刚刚在大地上露出微茫的脸,我站在一棵青皮白杨树下,心里一片缤纷,一片苍茫。我想看看田野里的作物再走,但初春时节,还看不到那些亲切的作物在风中摇曳。狗盛爹扛着锄头走过来,说三娃你站在树下想啥呢,听说你要去当兵,好好的书咋不念了?人和树一样,经过风雨吹打才会长得好,才会有自己的天空与梦想。但我没这么说,我想了半晌,很认真地说,我不念书了,出去锻炼几年再回来种庄稼。这是真话,我当时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我喜欢在浮动着植物气息的庄稼地里撅着屁股忙碌。 现在,我站在暮色笼罩的田野上,大地仍然苍茫,但狗盛爹和我当年种过的许多作物都不见了,像深秋的一片片落叶,被风吹走了。当年我抚摸过的杨树已长成粗如人腰的大树。这是我家地头上的树,它的孤独跟我一样,在时间里疯长。 田野上的人纷纷逃离,都拼命往城里挤。母亲说,现在农村男娃找对象,女方不光要求男方城里要有商品房,还得有车。我在外头挥霍完了自己的青春,也住厌了商品房,被车水马龙的喧嚣噪聒出了失眠症,又折身回来,在田野里寻寻觅觅,像一条反向流淌的河,难免让人奇怪,不解。他们不知道,我心里装着城市的秘密,也和村里老人一样,装着这片土地上的秘密。或许那些一心往城里挤的人和我当年一样懵懂,看不清幸福的源头,不明白田野里那些消失的作物,像一个又一个亲人的亡故,失散了,就再难相见。 篮子里很快拾满了野菜,够我吃好几顿。我在田埂上坐下来,点一支烟吃着歇脚。天高地阔,田野里一派寂静,细密如针尖的阳光一层一层落下来,层层叠叠,地气蒙蒙,像翻晒我少年的田野时光。 人的味觉很难改变。我确实很想吃一顿阳春四月的苜蓿菜。记忆里,苜蓿不仅仅是牲畜的优质草料,也是救人性命的“粮食”。 生产队时代,农田耕作不能没牲口,队里饲养着上百头牛、马、驴、骡,耕种,打碾,拉运,样样离不开。开紫色小花的苜蓿是牲口最喜欢的草料,每个生产队种植面积都不小,平原上种着,山坡上的梯田里也种着。牲口吃一冬天干草,瘦得皮包骨。春天来了,苜蓿在春雨里迅速葱郁。饲养员先是在干草里拌少量嫩苜蓿,随着苜蓿日渐繁茂,干草逐步退场,苜蓿和各种青草登场,牲口开始了一年里的幸福生活,并一直延续到寒霜铺地。 与陌上春风相遇,披一身月光还乡。 这是一部时代旋涡中的乡村变迁史,也是一部充满诗性的心灵悲鸣史。 著名军旅作家朱秀海 徐贵祥 柳建伟 傅建文 联袂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