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有信--在书信中触摸时光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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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为诗信为媒 文／顾素玄 “这里一切都是丑的，风、雨、太阳，都丑，人 也丑，我也丑得很。只有你是青天一样可羡。”看朱 生豪写给宋清如的信，有种不算缠绵但十分诚恳的风 趣在。诚恳的风趣虽说来容易，放眼那个年代，在无 数精彩绝伦的书信往来之中，却算得上独一份。 对于朱生豪而言，宋清如亦是独一份。 他们是杭州之江大学的校友，他比她高三届，她 比他长半岁，他出生于落魄商户之家，她是书香门第 的富商之女。这样各走一端的两人，在之江诗社的一 次诗会上不期而遇。从小对新诗兴趣浓厚的宋清如拿 了自己创作的“宝塔诗”传阅分享，而暗自留意的朱 生豪在三日后给她写了第一封信，并附上三首新诗请 她指点。他教她平仄韵律，她谈论对新诗的见解，一 来二去，两人因诗变得亲近起来。 朱生豪是众人眼中的才子，却又是出了名的讷语 拙言。他不善交际，初识的那段时间，即使在校园里 碰见宋清如，也不好意思上前打招呼。可是，不动声 色之下往往隐藏着更惊天动地的力量，他的清醒自知 、智慧博学在写给宋清如的信中一览无遗。 宋清如感知到的便是这样的朱生豪，也渐渐被他 吸引。他是她的良师益友，是可以听风对月的知己。 有人相陪的时间过得很快，一年后，朱生豪前往 上海工作，宋清如在杭州继续未完的学业。两人从此 开始遥隔山水，鸿雁传书。交流愈频繁，感情也愈深 切，从家常到理想，他们几乎无话不谈。 心怀爱慕的朱生豪并未因此变为一个空余深情的 男子，他喜欢跟她理性地对谈，尊重她，也引导她。 他愿意做个对她有益的朋友，而不只是温柔的男子。 他与她之间更多是灵魂的相知相许，相恋无名， 相伴无形，可什么心事都愿向对方倾诉，什么困惑都 愿找对方释疑。他们彼此支撑，互相期许。 在一封封书信里，朱生豪感受到情感的递进。虽 然他那样喜欢她，倒也不曾想到要爱她如爱生命一般 ，如今却这样觉得了。他是如此坦荡之人，爱便说爱 ，丝毫不掩饰这份欢喜。 他亦是如此体贴的人，不愿强迫她做出同样的情 感升华。她依旧可以视他为良师益友，他并不因此颓 丧失落，因为“我的快乐即是爱你，我的安慰即是思 念你，你愿不愿待我好则非我所愿计及”。 有时他与她谈论诗词作文，把他热爱的莎士比亚 文学与她分享，有时则唠叨小事，不厌其烦。 “以前我最大的野心，便是成为你的好朋友；现 在我的野心，便是希望这样的友谊能持续到死时。谢 谢你给我一个等待。” 有信可写，有人可寄，足以让他对她无限感激。 书信年代的情意曲折又琐碎，是片段的，又是延 续的。深夜孤灯，奋笔疾书，一想到那个收信的人， 还有她览信时的样子，就有一种温柔与牵绊升腾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