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刻拍案惊奇(注释本)(精)/中国古典小说名著典藏

二刻拍案惊奇(注释本)(精)/中国古典小说名著典藏
作者: (明)凌濛初|校注:斯范
出版社: 崇文书局
原售价: 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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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40341534

作者简介

凌濛初(1580—1644),字玄成,号初成,亦号即空观主人。乌程(今浙江湖州)人。以副贡任上海县丞,官至徐州通判。后为李自成起义军所困,忧愤呕血而死。凌氏工诗文、通经史,尤精于小说、戏曲,戏曲有杂剧《北红拂》《虬髯翁》《宋公明闹元宵》《颠倒姻缘》等十三种,今仅存前三种;传奇有《乔合衫襟记》《雪荷记》《合剑记》等三种,前者存五套,后两种全轶。戏曲论著有《谭曲杂劄》,还选辑了元明散曲、戏曲选《南音三籁》。吴兴凌氏还是著名的刻书家,凌濛初所刻套印本西厢记为世所重。而其所有作品中最负盛名的,是简称“二拍”的拟话本小说集《初刻拍案惊奇》与《二刻拍案惊奇》。

内容简介

昔宋时三衢守宋彦瞻,以书答状元留梦炎,其略 云: 尝闻前辈之言:吾乡昔有第奉常而归,旗者、鼓 者、馈者、迓者,往来而观者,阗路骈陌如堵墙。既 而闺门贺焉,宗族贺焉,姻者、友者、客者交贺焉。 至于仇者,亦蒙耻含羞而贺且谢焉。独邻居一室,扃 騑远引若避寇然。予因怪而问之。愀然曰:“所贵乎 衣锦之荣者,谓其得时行道也,将有以庇吾乡里也。 今也,或窃一名,得一官,即起朝贵暮富之想。名愈 高,官愈穹,而用心愈谬。武断者有之,庇奸慝、持 州县者有之。是一身之荣,一乡之害也。其居日以广 ,邻居日以蹙。吾将入山林深密之地以避之。是可吊 ,何以贺为?” 此一段话,载在《齐东野语》中。皆因世上官宦 ,起初未经发际变泰,身居贫贱时节,亲戚、朋友、 宗族、乡邻,那一个不望他得了一日,大家增光?及 至后边风云际会,超出泥涂,终日在仕宦途中、冠裳 里面,驰逐富贵,奔趋利名,将自家困穷光景尽多抹 过。把当时贫交看不在眼里,放不在心上,全无一毫 照顾周恤之意,淡淡相看,用不着他一分气力。真叫 得官情纸薄。不知向时盼望他这些意思,竞归何用! 虽然如此,这样人虽是恶薄,也只是没用罢了。撞着 有志气肩巴硬的,拚得个不奉承他,不求告他,也无 奈我何,不为大害。更有一等狠心肠的人,偏要从家 门首打墙脚起,诈害亲戚,侵占乡里,受投献,窝盗 贼,无风起浪,没屋架梁。把一个地方搅得齑菜不生 ,鸡犬不宁,人人惧惮,个个收敛,怕生出衅端,撞 在他网里了。他还要疑心别人仗他势力,得了甚么便 宜,心下不放松的昼夜算计。似此之人,乡里有了他 怎如没有的安静。所以宋彦瞻见留梦炎中状元之后, 把此书规讽他,要他做好人的意思。其间说话虽是愤 激,却句句透切着今时病痛。 看官每不信,小子而今单表一个作恶的官宦,做 着没天理的勾当,后来遇着清正严明的宪司做对头, 方得明正其罪。说来与世上人劝戒一番。有诗为证: 恶人心性自天生,慢道多因习染成。 用尽凶谋如翅虎,岂知有日贯为盈! 这段话文,乃是四川新都县有一乡宦,姓杨,是 本朝甲科。后来没收煞,不好说得他名讳。其人家富 心贪,凶暴残忍。居家为一乡之害,自不必说。曾在 云南做兵备佥事,其时属下有个学霸廪生,姓张名寅 ,父亲是个巨万财主,有妻有妾。妻所生一子,就是 张廪生。妾所生一子,名唤张宾,年纪尚幼。张廪生 母亲先年已死,父亲就把家事尽托长子经营。那廪生 学业尽通,考试每列高等,一时称为名士,颇与郡县 官长往来。只是赋性阴险,存心不善。父亲见他每事 苛刻取利,常劝他道:“我家道尽裕,勾你几世受用 不了。况你学业日进,发达有时,何苦锱铢较量,讨 人便宜怎的?”张廪生不以为好言,反疑道:“父亲 必竟身有私藏,故此把财物轻易,嫌道我苛刻。况我 母已死,见前父亲有爱妾幼子,到底他们得便宜。我 只有得眼面前东西,还有他一股之分,我能有得多少 ?”为此日夕算计,结交官府。只要父亲一倒头,便 思量摆布这庶母幼弟,占他家业。 已后父亲死了,张廪生恐怕分家,反向父妾要索 取私藏。父妾回说没有。张廪生罄将房中箱笼搜过, 并无踪迹。又道他埋在地下,或是藏在人家。胡猜乱 嚷,没个休息。及至父妾要他分家与弟,却又分毫不 吐,只推道:“你也不拿出来,我也没得与你儿子。 ”族人各有公私厚薄:也有为着哥子的,也有为着兄 弟的,没个定论。未免两下搬斗,构出讼事。那张廪 生有两子,俱已人泮,有财有势,官府情熟。眼见得 庶弟孤儿寡妇,下边没申诉处,只得在杨巡道手里告 下一纸状来。 张廪生见杨巡道准了状,也老大吃惊。你道为何 吃惊?盖因这巡道又贪又酷,又不让体面,恼着他性 子,眼里不认得人。不拘甚么事由,匾打侧卓,一味 倒边。还亏一件好处,是要银子,除了银子再无药医 的。有名叫做杨疯子,是惹不得的意思。张廪生忖道 :“家财官司,只凭府县主张。府县自然为我斯文一 脉,料不有亏。只是是这疯子手里的状,不先停当得 他,万一拗弩起来,依着理断个平分,可不去了我一 半家事?这是老大的干系!”张廪生世事熟透,便寻 个巡道梯己过龙之人,与他暗地打个关节,许下他五 百两买心红的公价。巡道依允,只要现过采,包管停 当;若有不妥,不动分文。张廪生只得将出三百两现 银,嵌宝金壶一把,缕丝金首饰一副,精工巧丽,价 值颇多,权当二百两,他日备银取赎。要过龙的写了 议单,又讨个许赎的执照。只要府县申文上来,批个 像意批语,永杜断与兄弟之患,目下先准一诉词为信 。若不应验,原物尽还。要廪生又换了小服,随着过 龙的到私衙门首,当面交割。四目相视,各自心照。 张廪生自道算无遗策,只费得五百金,巨万家事一人 独享,岂不是九牛去得一毛,老大的便宜了?喜之下 胜。 看官,你道人心不平。假加张廪生是个克己之人 ,不要说平分家事,就是把这一宗五百两东西让与小 兄弟了,也是与了自家骨肉,那小兄弟自然是母子感 激的。何故苦苦贪私,思量独吃自疴,反把家里东西 送与没些相干之人?不知驴心狗肺怎样生的!有诗曰 : 私心只欲蔑天亲,反把家财送别人。 何不家庭略相让,自然忿怒变欢欣? 张廪生如此算计,若是后来依心像意,真是天没 眼睛了。岂知世事浮云,倏易不定?杨巡道受了财物 ,准了诉状下去,问官未及审详。时值万寿圣节将近 ,两司里头例该一人赍表进京朝贺,恰好轮着该是杨 巡道去,没得推故,杨巡道只得收拾起身。张廪生着 急,又寻那过龙的去讨口气。杨巡道回说:“此行不 出一年可回。府县且未要申文,待我回任,定行了落 。”张廪生只得使用衙门,停阁了词状,呆呆守这杨 佥宪回道。争奈天不从人愿,杨佥宪赍表进京,拜过 万寿,赴部考察。他贪声大著,已注了“不谨”项头 ,冠带闲住。杨佥宪闷闷出了京城,一而打发人到任 所接了家眷,自回籍去了。家眷动身时,张廪生又寻 了过龙的,去要倒出这一宗东西。衙里回言道:“此 是老爷自做的事。若是该还,须到我家里来自与老爷 取讨,我们不知就里。”张廪生没计奈何,只得住手 ,眼见得这一项银子抛在东洋大海里了。这是张廪生 心劳术拙,也不为奇,若只便是这样没讨处罢了,也 还算做便宜。张廪生是个贪私的人,怎舍得五百两东 西平白丢去了?自思:“身有执照,不干得事,理该 还我。他如今是个乡官,须管我不着,我到他家里讨 去。说我不过,好歹还我些;就不还得银子,还我那 两件金东西也好。况且四川是进京必由之路,由成都 省下到新都只有五十里之远,往返甚易。我今年正贡 ,须赴京廷试,待过成都时,恰好到彼讨此一项做路 上盘缠,有何不可?”算计得停当,怕人晓得了暗笑 ,把此话藏在心中,连妻子多不曾与他说破。 此时家中官事未决,恰值宗师考贡,张廪生已自 贡出了学门。一时兴匆匆地回家受贺,饮酒作乐了几 时。一面打点长行,把争家官事且放在一边了。带了 四个家人,免不得是张龙、张虎、张兴、张富,早晚 上道,水宿风飧,早到了成都地方。在饭店里宿了一 晚,张贡生想道:“我在此间还要迂道往新都取讨前 件,长行行李留在饭店里不便。我路上几日心绪郁闷 ,何不往此间妓馆一游,拣个得意的宿他两晚,遣遣 客兴?就把行囊下在他家,待取了债回来带去,有何 不可?”就唤四个家人说了这些意思。那家人是出路 的,见说家主要嫖,是有些油水的事,那一个不愿随 鞭镫?簇拥着这个老贡生竟往青楼市上去了。 老生何意入青楼,岂是风情未肯休? 只为业冤当显露,埋根此处做关头。 P46-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