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精)

青蛇(精)
作者: 李碧华
出版社: 新星
原售价: 36.00
折扣价: 23.40
折扣购买: 青蛇(精)
ISBN: 9787513311779

作者简介

李碧华出生、成长于香港,曾任记者、电视编剧、电影编剧及舞剧策划。在香港畅销报刊撰写专栏及小说,结集出版逾百本,并有多国译本。小说《胭脂扣》《霸王别姬》《青蛇》《秦俑》《潘金莲之前世今生》《川岛芳子》《诱僧》《饺子》等被改编拍成电影,广受好评,虽获奖无数,却如已泼出去的水,只希望最好的作品仍未写就。 李碧华作品以“痴男怨女,悲欢离合”与命运的微妙关系、奇情怪异题材,天马行空,创出独特风格。 二〇〇八年,日本著名导演蜷川幸雄执导了舞台剧《霸王别姬》,巡回演出,获得空前反响。二〇一〇、一一年以生死爱恨与北京上海为背景的《生死桥》,及隔世轮回千年爱火不灭的《秦俑》,接连改编为中央电视台大戏,收视率极高。 李碧华少时习中国舞十年,在纽约艾云雅里现代舞蹈团上过课程,曾任“香港舞蹈团”大型舞剧《搜神》《女色》《胭脂扣》(舒巧老师作品)、《诱僧》之策划。二〇一一、一二年山西华晋舞剧团之《粉墨春秋》根据其原著改编,并由她编剧,邢时苗编导,黄豆豆、王廸主跳,作全国及世界巡演。《青蛇》(“GREENSNAKE”)舞台剧是李碧华与中国国家话剧院之合作,二〇一三、一四年参与全球十多个艺术节巡演。 其鬼魅小说深受读者欢迎,该系列改编拍成电影《迷离夜》《奇幻夜》,“振兴港产片,杀出阴司路”为台前幕后合作者打友情牌共同心愿。 李碧华认为人生追求不外“自由”与“快乐”,作风低调,活得逍遥。

内容简介

我今年一千三百多岁。 住在西湖一道桥的底下。这桥叫“断桥”。从前 它不叫断桥,叫段家桥。 冬天。我吃饱了,十分慵懒,百无聊赖,只好倒 头大睡。睡在身畔的是我姊姊。我们盘蜷纠缠着,不 知人间何世。 虽然这桥身已改建,铺了钢筋水泥,可以通行汽 车,也有来自各方的游人,踩着残雪,在附庸风雅, 发出造作的赞叹感喟,这些都不再那么容易就把我俩 吵醒了。 西湖本身也毫无内涵,既不懂思想,又从不汹涌 ,简直是个白痴。 竟然赢得骚人墨客的吟咏,说什么“山外青山楼 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 作汴州”。真是可笑。 我在西湖的岁月,不曾如此诗意过。如果可以挑 拣,但愿一切都没发生。 远处,又传来清悠轻忽的钟声,不知是北山的灵 隐寺,抑南山的净慈寺,响起了晚钟。把身子转了一 下,继续我的好梦。 我不愿意起来呀。 但春雪初融,春雷乍响,我们便也只好被惊醒。 年复一年。 我的喜怒哀乐生老病,都在西湖发生,除了死。 我的终身职业是“修炼”,谁知道修炼是一种什么样 的勾当?修炼下去,又有什么好处?谁知道?我最大 的痛苦是不可以死。已经一千三百多岁了,还得一直 修炼下去,伊于胡底?这竟是不可挑拣的。 除了职业,不可挑拣的还有很多。譬如命运。为 什么在我命运中,出了个小岔子?当然,那时比较年 轻,才五百多岁,功力不足,故也作了荒唐事儿。 ——我忘了告诉你,我是一条蛇。 我是一条青色的蛇。 并不可以改变自己的颜色,只得喜爱它。一千三 百多年来,直到永远。 在年轻的时候,时维南宋孝宗淳熙年间,那时我 大概五百多岁。 元神未定,半昏半醒。 湖边的大树也许还要比我老。它的根,伸延至湖 底,贪胜不知足,抓得又深又牢。 于此别有洞天,我也就蹿进去,据作自己的地盘 。天性颇懒,乘机调匀呼吸入梦。分叉的长舌,不自 觉地微露。 我躺在一块嶙峋大石的旁边。压根儿不知道它其 实不是石头,而是石头鱼。 迷糊中,“它”黑褐的身子在水底略动。混沌而 阴森,背上如箭一下蹿出,向我迸出毒汁。看不出那 蠢笨东西,瞪着黯绿色阴森的小眼睛,竟把我当作猎 物! 毒汁射在鳞片上,叫我一惊而醒。 太讨厌了。 自己不去修炼,专门觑个空子攻击人家,妈的我 把尾巴一摆,企图发力—痛! 啊,原来这蠢笨之物毒性奇重,一瞬间我清楚地 看到它一排细白但锋利的尖齿。 它吃得下我?我不信! 连忙运气,毒汁化雾竟攻入心窍,叫我一阵抽搐 。糟了糟了,蛇游浅水遭鱼戏,这是没天理的。但那 剧痛,如一束黑色的乱箭,在我体内粗暴地放射,我 极力挣扎。它桀桀地笑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我浑身酸软地在懊悔,何以我 不安安分分做一条狰狞的毒蛇?好与之一决胜负,胜 了即时把它吃掉。 我乏力地喘气…… ——幸好她及时出现了。 不知何处,一物急速流动,如巨兽,却是优雅而 沉敛。长长的身子迅雷不及掩耳地将它一卷,石头鱼 受此紧抱,即时迸裂。她干掉它,在一个危难的时刻 ,却从容如用一只手捏碎了一块硬泥巴,它成了粉末 。混作一摊黑水。 她在我中毒之处用力嘘一口气,那毒雾被逼迁似 的,迫不及待自我口中呼出,消散成泡沫。 我望着七寸处,一身冷汗。 她是一条白色的蛇。不言不笑。 惊魂甫定。 我呆视对方的银白冷艳鳞光,打开僵局: “谢你相助。” 她冷冷地瞅着我,既是同类,何必令我不自在? 不过她是救命恩人,在她面前,我先自矮了半截。 半晌,她道: “原来也是冥冥中被挑拣出来的试验品。” “哦,”我恍然,“难怪我不得好死,只因死不 了。但世上有那么多蛇,何以我们会与别不同?试验 的是什么?” “长生不老。” “这有什么好处?” “好处是慢慢才领悟到的。你几岁?” 我连忙审视身上的鳞片: “十、十五、二十、二十五、三十……哦,已五 百多岁了!” 她冷傲地浅笑。气定神闲: “我一千岁。” 我对她很信服。近乎讨好: “你比我漂亮,法力比我高强,又比我老——” 素贞与我,情同姊妹。 既然我俩是无缘无故地拥有超卓的能力,则也无 谓谦逊退让。 眼见其他同类,长到差不多肥美了,便被人破皮 挤胆,烹肉调羹,一生也就完蛋了。我们袖手旁观, 很瞧不起。正是各有前因,怎羡妒得上? 我来的时候,正是中国文化最鼎盛的唐朝,万花 如锦的场面都见过了,还有什么遗憾?盛极而衰,否 极泰来,宋室南渡苟安,人民苟安,我俩也苟安。杭 州变化不大。 素贞见的世面比我广,点子比我多。 便决定追随她左右,好歹有个照应。 那天我嗅到阵阵香气,打了个喷嚏。 “姊姊是你身上发出来的吗?为什么用花香来掩 盖腥气馋液呢?我不习惯花的味道。” “你不觉得闷吗?” “不。我日夕思想自己何以与别不同,已经很忙 。” “我比你早思想五百年,到了今天依然参不透。 我俩不若找些消遣。” 她在我跟前旋身。 P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