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与川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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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东西协作 金榜村的这户人家的天花板是木质的，电线是从楼 板走的，白炽灯被长长的电线提着，光亮从楼板的缝隙 穿过，往上可以看到屋顶青瓦，往下可以看到一家五口 的日常。 金四媚端了一盘胡萝卜炒腊肉和一盘炒青菜放在了 八仙桌上。 李宏华掏出半袋花生米，将用矿泉水瓶装的白酒倒 了半碗出来，并不舍得倒多。他爱喝酒，即便在工厂打 工，中午也要小酌几口。 老母亲拄着拐杖到了餐桌边，小儿子李一楠捧着碗 筷过来，金四媚招呼大家吃饭。 李一楠忍不住蹙眉：“姐姐还没下课吗？” 一家五口人并不齐整，金四媚解释：“你姐还在上 网课，要把作业做完再回家，让我们先吃晚饭。” 家中没有安装宽带，读高中的大女儿李倩倩要去亲 戚家借用网络，常常赶不上回家吃饭。 四人一边吃着晚饭，一边看新闻。他们并没有看新 闻的习惯，只不过当下他们的目光被疫情牵动着。 新闻在滚动播放二○二○年武汉疫情的最新情况： 各地临时改建的方舱医院启用，用于轻症患者的救治。 “也不知道几时能回去上班。”李宏华有些担忧， 他心疼钱，“好不容易回家过个年，路费还花了几千， 结果闹疫情，出不了门。” “估计还要个把月吧。”金四媚随口应道。 “现在城里人都说山里好，病毒进不来，菜地有菜 吃，不用出门，你们能待就多待一阵子。”老母亲一边 宽慰道，一边给儿子、儿媳、孙子夹菜。儿孙难得陪伴 在侧，团圆的日子便是她最幸福的时刻。 就在此时，李宏华的电话响了，他一看，是老板打 来的，赶紧接起。 和老板简单问候之后，他连连说道：“好的，好， 好，谢谢。” 挂了电话，对上妻子疑惑的眼神，他解释道：“老 板打电话来，让我们回去上班，要复工了。” “老板让回去我们就回去吗？”本来复工可以赚钱 ，是值得高兴的事，但金四媚又有新的担忧，“外面还 有病毒，我们口罩都没有几个，怎么回？我们要坐两天 两夜火车，路上感染了怎么办？” “老板说了，包车来接！大巴明天从叙永出发。” 李宏华喜滋滋地告诉老母亲和妻子，“他让我们不用担 心，龙游是零确诊的低风险地区，当地政府下了文件， 说要全力支持复工复产。” “那赶紧吃，吃完收拾行李，咱要回龙游打工赚钱 啦！”金四媚催促一家人赶紧吃饭，她加快了吞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