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江苏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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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一品仵作(上下)
ISBN: 9787539984629
凤今,*大气的古风悬爱作家。生于燕赵悲歌铁马金戈的北国,却爱天水成碧杏花烟雨的江南。笔下常见沧桑厚重的家国荣辱,见婉约柔情的儿女情长,故事总在不经意处入得心来,道尽一段人间**。
**章 阴司判官 大兴元隆十八年,六月初二。 古水县,赵家村。 大清早的,刚下过雨,村里泥路难行,赵大宝家 门口却被村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里头村长、保长都 在,连族公都惊动了。外头,村里老少探头探脑,不 多时,便见屋里押出一人来。 正是赵大宝。 赵大宝已被五花大绑,由村里两个青壮年押着, 一路推搡,一路喊冤,“族公!我冤枉!” “你冤枉?赵大宝,昨儿夜里街坊邻里都听见你 和你家婆娘吵嘴了,你家婆娘吵嚷得厉害,你还嚷着 要打杀了她。后半夜她便吊死在了房梁上,此事也忒 凑巧。” “我、我那只是一时气话,怎知她半夜里想不开 ,竟吊死了!” “哼!怕是你狠心杀了你家婆娘,又怕担人命官 司,便将她挂去房梁,故作吊死的吧?”屋里有人哼 了一声,跟在族公、村长等人后头出来,穿一身粗缎 袍子,满面油光。 “赵屠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诬陷我!” 赵大宝急红了眼。 赵屠子又一哼,扫了眼屋外围着的村人,故作姿 态地朝众人拱了拱手,道:“各位老少,咱们都是听 着老辈人的故事长大的,都曾听过吊死鬼吧?那吊死 的人,舌头都老长,有的足有三寸!赵大宝家的婆娘 吊在房梁上,那舌头半点也未吐出口外,岂不蹊跷? 方才,我与族公等人进屋将人从梁上放下,你们猜, 怎么着?” 屋外无声,百十来口人眼巴巴盯着赵屠子,好奇 心被吊得老高,急等他的下文。 赵屠子颇有面子地咳了一声,这才提高声音道: “赵家婆娘脖子上的绳索套得死紧,怎么也取不下来 !这人若是自个儿吊死的,绳套大小自然要容得下脑 袋钻进去。可赵大宝家的婆娘,绳套死死缠在脖子上 ,取都取不下来!试问,死后取不下来,生前她又是 怎么套进去的?这分明就是有人将其勒死,再吊去房 梁上的!” 屋外依旧无声,半晌才渐有人想通,发出阵阵恍 然之声。 “赵大宝,这回你无话辩解了吧?”赵屠子面有 破案的荣光,对身前三位老者道,“族公,村长,保 长,带他去见官吧!” 两个押着赵大宝的青壮年又开始推搡,赵大宝百 口莫辩,急得面色涨红,回身挣扎,“族公!我真是 冤枉的!您老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岂是那杀妻的狠毒 之人?我家婆娘凶悍,哪回吵嘴厮打,吃亏的不是我 ?昨晚我气急,是曾喊嚷着迟早打杀了她,可那是气 话,我不敢真下此狠手啊!族公,我家婆娘去了,家 中还有一双儿女,我若含冤,他们要如何过活?求您 老可怜可怜我家两个娃子,莫听这赵屠子的话!” 为首的老人花白胡须,身形佝偻,听闻此话回头 看了眼屋里哭着的一双幼儿,脸上终是露出不忍,叹 了口气对那两名青壮年道:“罢了,去趟县里,请暮 姑娘吧。” 屋里屋外听闻此言,都静了静。 两名青壮年只好放开赵大宝,走出院子。院子外 头,村人自动让出一条路来,看着两名年轻人远远离 去。 目光尚未收回来,人群里便传来一道幼童稚嫩的 声音,“暮姑娘是谁?” 一位老人看向自己身旁的小孙子,笑着摸摸他的 头,“暮姑娘啊,她是县衙仵作暮老的女儿。三岁便 跟随暮老出入城中义庄公衙,习得一手验尸的好本事 ,可谓青出于蓝,能耐不在暮老之下。” 幼童眼睛瞪得大大的,“女子?” 他虽年幼,却也知道,县衙里威风八面的公差都 是男子。 “可不是么……女子。”老人笑了笑,一叹,“ 怕是我大兴**的女仵作了。” “女官差?”幼童稀奇道。 “也并非官差。女子终是不能为官的,暮姑娘未 曾在县衙奉职,只是验尸手段颇为高明,知县大人允 她随父出入义庄公衙,暮老不在城中之时,若发了案 子,便由她看验。” “好厉害!”幼童眨着大眼,在他眼里,能和官 差一样办案子的人都是厉害人物。 “厉害么……唉!”老人叹了口气,笑容淡了淡 ,“是厉害,可终究是个可怜女子。” “可怜?” “可怜哪!生在暮家,是她命不好。”老人转头 ,远远望向县城的方向,音调悠远,似在讲述一个故 事,“我朝啊,仵作乃贱役。与死人打交道的人,整 *看验那些枯骨烂肠的,身上沾着死人气,走在街上 狗闻见了都要叫两声。贵人们觉得晦气,自不愿为。 自古仵作这一行,便是由贱民担当的。暮老虽是县衙 仵作,官职在身,却在贱籍。暮姑娘生在暮家,自然 也落在贱籍。这倒也罢了,她娘还是个官奴。” “官奴?” “可不是?她娘那一族啊,听说原先风光着,在 盛京都是世家望族。可惜朝中争斗,十八年前获了罪 ,族中男子皆被处死,女子发落成官奴。她娘被发来 古水县,当时的知县大人瞧中了,欲纳之为妾,府中 大夫人不容,她娘也不愿,便求嫁给了暮老。堂堂官 家千金,*后嫁了个仵作,唉!也是可怜人。偏天不 佑可怜人,她刚嫁人没两年,便因难产去了。” 老人重重叹了口气,“暮姑娘生下来,她娘便咽 了气,算命先生批她命硬,县城里的奶娘都怕被她克 着,不肯喂养她。暮老请不着奶娘,又不忍女儿饿死 ,便来咱们村里买了两只下奶的母羊,又当爹又当娘 地把她拉扯成人。因算命先生说她身上煞气重,唯有 与死人一起才养得活,暮老便求了知县大人,三岁便 将她带在身边出入城里停尸的义庄,将一身验尸的本 事都传了她。说来也奇,自打暮老带着女儿去义庄, 咱们县里凡是出了案子,没有破不了的!这案子破得 多了,知县大人的官声自然就高了,这些年来咱们这 儿的知县,没有不升官的!县城里的人都说,这位暮 姑娘煞气重,许是阴司判官转世,虽惧她惧得很,倒 也敬得很。连知县大人都由着她出入公衙,俨然便是 衙门里的女仵作。” 幼童听得入了迷,觉得这故事比娘睡前讲的好听 多了。 身旁老人轻快起来的语气却又沉了下来,叹道: “唉!即便如此,暮姑娘到底是女子。她这等出身, 这等传闻,只怕*后难以嫁个好人家。可怜了她一张 好容颜,颇似她那故去的娘亲。” “好容颜?有多好?比村里阿秀姐还要好吗?” 幼童好奇问。 老人笑了笑,摸摸孙子的头,“等人来了,一见 便知。” 六月江南,正是雨时。 半夜里刚下过雨,清早天晴了不多时,便又飘起 雨来。 江南烟雨,覆了村前曲路,蒙蒙雨雾里,依稀有 人来。 等候的村人齐望向村口,幼童撑着伞,兴奋地钻 去*前头,踮脚望着路尽头。 路尽头,来人行得缓,风低起,雾轻笼,裙角素 白。一枝油伞,半遮了面容,执伞的一截皓腕凝霜胜 雪,伞上青竹独枝,雨珠落如玉翠。 天地静,独留雨声。来人行至屋前,村人想起她 阴司判官的名号,呼啦一声散开,目光果真是有惧有 敬,看着她收起油伞,望向屋内。 伞收起,幼童忽地瞪大眼。 只见少女静立雨中,碧玉年华,翠竹青簪,绾一 段青丝,风拂过,脊背挺如玉竹,风姿清卓。那容颜 ,一笔难述,只觉世间唯有这样一副容颜,才可衬得 住这样一身清卓风姿。当真是雨中人似竹,皓腕凝霜 雪。风姿清卓*,佳人世无双。 人间只道君子如竹,未曾想,世间竟有女子有此 风姿。 …… P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