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往繁花似锦的春天

开往繁花似锦的春天
作者: 安宁
出版社: 江苏文艺
原售价: 28.00
折扣价: 15.20
折扣购买: 开往繁花似锦的春天
ISBN: 9787559404930

作者简介

安宁,**畅销人气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文风犹如个性,兼具柔软温情与犀利幽默。已出版《一个人怕孤独/两个人怕辜负》 《蓝颜,红颜》《试婚》《聊斋五十狐》 《笑浮生》等多部畅销作品。

内容简介

原木之爱 很小的时候,被外出做工的父母丢在家里,常会 觉得恐惧,像是有飘来荡去的鬼魂,出没在橱柜的阴 影里,花盆的泥土枝权中,老式八仙桌下纵横交错的 蛛网间,或者是塞满了白菜土豆的黑洞洞的*底。每 每觉得害怕,我*常做的,就是躲到家里盛放衣服和 棉被的橱子里去。那里是我*温暖的港湾,我躺在层 层的棉被之上,一边嚼着甜甜的姜丝,一边听着外面 的青石板街上杂沓琐碎的人声。我能够清晰地分辨出 哪是父母的脚步,哪是隔壁谭阿姨哼的小曲。这些远 远近近的声音,像傍晚洒满阳光的波纹,一漾一漾地 ,我便在其上睡着了。偶尔,会听到有陌生的人来敲 门,问有没有人在家。我每次都会从梦中惊醒过来, 吓出一身冷汗。但并不敢动,只是贴得橱柜愈发地紧 ,又用母亲的衣衫蒙了头,屏息凝神地听门外的动静 ,直到那急促的敲门声止住了,院子里再一次陷入天 长地久般的寂静里去。而我,在原木的散淡清香里, 又渐渐还原至惊惧前的疏懒,沉沉地倒头睡去。 有时候父母回来,四处寻不到我,发了急,而我 却窝在柜子里,暗自掩嘴嬉笑,直到母亲快要哭了, 我才悄无声息地打开柜门,蹑手蹑脚地从背后抱住母 亲,将她吓得大叫一声。这个秘密,母亲并不知道, 我从没有告诉过她,我在橱柜里,怎样放任着想象, 将所有看过的、听来的故事,杂糅在一起,创造出一 个与齐天大圣一样能上天入地的精灵。*重要的是, 这个精灵可以给我安抚,伴我入梦,将那些独自一人 的漫漫时光,缩短,变淡,直至像我腮边的泪痕,了 无踪迹。 是的,我如此固执地喜欢着橱柜里隐秘的时光, 感觉时间在此,像是长了翼翅,飞一样便载我度过了 孤单无助的时*。就连那些突如其来的造访者,在屋 檐上发出诡异叫声的猫,风漫过树梢时寂寞的嘶鸣, 天色渐暗时穿堂而过的老鼠,我都不必再怕。不大的 橱柜,足以将这所有的一切,统统挡在门外。我只从 橱柜的缝隙里,便可以知道,外面的光淡下来了,人 声,亦不再鼎沸,而母亲,也快要回来了。 我整个童年的记忆,似乎都与这个充满了好闻的 樟脑香味的橱柜,交织在一起。我记得我在里面嚼过 的槟榔、嗑过的瓜子、啃过的香瓜、翻过的小书。偶 尔没有零食可吃,也无书读,我会将机器轧好的长长 的面条,捏上一束,漫不经心地嚼上几个时辰。那种 “咯吱咯吱”的脆响,像是寂寞啃噬的老鼠,在记忆 中长长久久地遗留下来。我甚至记得那些在其中做过 的梦,彩色,或者黑白,带着一股枣花的甜香,和木 质的纹理,影像般定格在年少的底片上。 那个橱柜是父亲亲手做成的。枣木很硬,要做成 结实的家具,就要费很大的力气,经过很多道工序, 所以父亲求过许多的木匠,都没有人愿意来做。*终 ,父亲选择自己动手。记得他砍枣树的那天清晨,我 仰望着深秋里已经疏朗的枝干,和上方明净的天空, 突然觉得鼻子很酸,想着再也不能爬到树上,去尽情 地找寻那些熟透的红枣了,再也不能在八月的午后, 将脖子仰得酸了,只盼着看那透亮的枣,在母亲挥舞 的竹竿里,啪啪掉落下来,砸得我的脊背丝丝鲜明的 疼。 但这些感伤,很快便被解木刨光的父亲的热情, 蒸发得无影无踪。我会碍手碍脚地帮父亲拉锯、烧火 ,或者,只奉上自己不着边际的自言自语。父亲将枣 木解成大板,放人大锅中,用沸水蒸煮了三天,然后 码放在室内,让其慢慢地自然风干。风干的过程,持 续了一整个冬天,*后,我终于不耐烦了,父亲这才 不慌不忙地用刨子一遍遍地打磨,直至那些细腻唯美 的花纹,花儿一样在院子里铺陈开来。我喜欢用手温 柔地抚摸那些纹理,感觉里竞像是丝绸,如此的滑润 与柔美,一寸寸,看得见昔*蜂飞蝶舞的粲然光阴, 和那累累硕果时的喜悦时*。 父亲说,枣树是*让人钦佩的一种树,它们可以 漫天遍野地生长,不挑旱涝,不计人爱。枣花酿出的 蜜,是蜜中的上品。枣能实用,亦能酿酒,而坚实的 枣木,则因虫不蛀、纹不裂、色极美,成为旧时做车 轮车轴的上上之选。拿来做家具,则实在是委屈了它 。我不明白,便问父亲,如此好的枣木,为何木匠们 不愿意来做呢?父亲便笑着刮刮我的鼻子说:“只有 像我们这样,有耐心经历一道道繁杂工序的人,才能 见到*后漂亮的衣橱呢。” 衣橱完成的时候,已经是又一个秋天。我对其膜 拜的一个仪式,便是躺在依然可以闻得见细细香气的 衣橱里,微闭上眼,美美地睡上一个小觉。醒来时, 我的头上已经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衣服,它们像猎猎彩 旗,在秋*的风里,将那一株枣树十几年的旧梦,扑 啦啦地一一卷过。 后来我便离开了家,去了很多个地方,但不论走 到哪里,我*先去买的,便是一个小小的橱柜。我买 过可以折叠的塑料橱柜,散发着浓重油漆味又常常爬 出小虫的木质橱柜,还有那种过不了一年便生出裂纹 的拙劣橱柜。但不论我花多少钱,都再也买不到手工 做成的橱柜的感觉。这个遗憾,像是经年的旧习,天 长地久地便成了一个无法愈合的裂痕,深深地嵌入你 的记忆,让你以为,它们从一开始,就是长在那里的 。 再后来,我也有了自己的家,我花费了几万元来 装修自己的房子,又买了与之匹配的昂贵的衣橱。我 也曾想过把那个枣木的橱柜,千里迢迢地搬到自己家 里来,以便将儿时的那个梦,绵绵地延续下去。但却 遭致包括父母在内的许多人的阻挡和奚落,他们皆道 :多么土的样式,多么笨重的木头,现在还有谁像你 一样恋旧到如此不论**的地步? 我想了许久,终于忍痛放弃。或许,让那一个青 烟缭绕的旧梦,暂且锁在原木的清香里,方是*合适 的缅怀方式。只要,我依然记得,记得那段将自己闭 锁在柜中的时光,记得我所有的梦与爱恋,记得手工 时代的朴质与忍耐,这就足够。 而旧梦本身,就这样在回忆里,像那原木的家具 一样,于时光的打磨中,渐次绽放出迷人的光华。 P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