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广东旅游
原售价: 24.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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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微光森林
ISBN: 9787807668039
韩十三。参加《花火》杂志举办的“花火大明星”比赛出道,文字常见于《花火》,《萤火》,《飞魔幻》,《紫色年华》《听风》、《南风》,《80后》,《星期九》,《校花》,《今古传奇》,《许愿草》等同类期刊杂志。已出版《寂寞笙歌凉》,《一秒钟爱上你,一辈子忘记你》,《青鸟飞鱼》,《夜泣》。
后来我们俩的这种行为还导致老板娘对桌球生意 进行了彻底的改革,由原来的按次收费改成了按时间 收费。 当然在此之前,她还尝试过其他方法。 让彦泉跟我们比打桌球就是其中之一。彦泉是她 女儿,整个人看起来弱不禁风,别说打桌球了,照我 看,她连桌球杆都不一定拿得动。 在听到老板娘那句“如果我女儿赢了你们,从此 以后就别来我家打球”之后,我和钟少柏对看了一眼 ,说,好。 我觉得我们从来都没那么爷们儿过。 事到如今我依然记得当时的情形,一个十五六岁 的小姑娘坐在台球桌边的凳子上写着作业,桌子上还 放着一瓶插了吸管的冰镇饮料。她穿了一件天蓝色的 T恤,肩头还有个白纱蝴蝶结。在听到我们爽快的回 答之后,她同样爽快地站起身来,慢悠悠地晃到我们 身边,然后“当”的一声将饮料瓶子暾在了球桌的正 当中,动作麻利地从我手中接过了球杆。 她的脸上布满了轻蔑的神情,从我身边经过的时 候还故意用肩膀将我撞了一个趔趄,她的肩膀那么瘦 ,硌得我肉疼。 她弓下身来,撅起屁股,瞄都不瞄,用一个非常 标准的姿势起杆。 “啪”,白色的母球在运行到饮料瓶之前不远处 的时候,拐了一个弯,撞向瓶子后面的台球。本来码 成三角形的台球,在撞击之后,有三只花球分别向着 底袋和中袋滚去。三声轻响之后,我和钟少柏已经惊 得目瞪口呆。 别的高手打球我们也见过,但从没遇到能把我们 打得眼冒金星的人。 随后,她连推几杆,一口气将所有的花球全都打 进。在最后的黑8落袋后,她将球杆抛起来扔进我的 手中,顺手拿起依然摆在桌子上的饮料瓶,吱啦吸了 一口,轻蔑地扫视了我们一眼,然后重新坐回凳子上 ,拿起了铅笔。 她的演算本上画了那么多圆圈,那么多三角,那 么多条辅助线。 一片粉色的夹竹桃花瓣从她头顶飘落。落在了她 的手边,她伸出修长好看的手指将花瓣拿起来,轻轻 地夹进了左手边的笔记本里。 许久,钟少柏终于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伸 手捣了一下我的胳膊,轻声对我说:“曹云格,遇到 高人了嘿。” 钟少柏说得没错,她的确是高人。但高人有时候 拿小人最没办法,我们俩就是小人。在桌球比赛最终 以我们输得落花流水而告终之后,我们并没有像约定 的一样对她家敬而远之,而是每天死皮赖脸地往那儿 蹭。后来,周阿姨没有办法,只好改了收费方式。 周阿姨是个悍妇,我们曾经亲眼看见她拿着一只 拖鞋把一个打球不给钱的坏少年追出二里地。你不知 道她光着一只脚追那家伙的时候场面到底有多震撼, 整条街上的小商小贩连生意都不做了,全都涌到街上 为她拍手叫好。据说那个被她追的小浑蛋名叫“小刀 哥”,因为从小父母双亡,跟着爷爷长大没人教育的 缘故,慢慢地就成了当地的一霸。彦泉曾经告诉过我 ,小刀哥在对面的包子店里吃包子的时候从来不给钱 ,吃过之后还要打包一笼带回家。所以,周阿姨“追 杀”他的时候,包子店的小老板才会叫得那么欢吧。 但是周阿姨却从来没对我和钟少柏这俩无赖使过 撒手锏,因为我们两个人除了在她家蹭打台球以外, 平常还会帮她们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等门 口的饮料瓶积攒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我们会骑上她家 的脚踏三轮车,到三公里以外的废品收购站帮她卖掉 。 我骑在车上卖力地蹬着脚踏板的时候,躺在一堆 玻璃瓶之间的钟少柏会特神秘地对我说:“曹云格, 别告诉我你现在帮周阿姨干活仅仅是想学雷锋做好事 ,我知道你心里有鬼!” 我回头看他,他的口中叼着一片树叶,抬起头来 眯着眼睛看向天空的样子很流氓,很欠揍。于是我便 反问他道:“难道你心里没鬼?” 他并没有回答我,而是突然瞪圆了双眼对我说: “车车车车车!” 接着,“噼里哐啷”一阵乱响,为了躲避迎面驶 来的那辆小卡车,我们的三轮车连人带车翻进沟里了 。 2{他们说我们这是臭味相投,于是我们便一起 投进了臭水沟} 是的,我知道钟少柏喜欢彦泉,就像他也清楚地 知道我的心思一样。 我们俩从小就是知根知底的好朋友,脾气秉性大 致相同,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才能做那么久 的朋友。我们喜欢同样的玩具、同样的音乐、同样的 电子游戏、同样的女孩。 我记得小时候变形金刚特流行,其他的小朋友都 喜欢擎天柱,而我和钟少柏却喜欢威震天,结果经常 被整个小区里的孩子追着揍。后来他们成功地把我们 的威震天砸了个稀烂之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就仿 佛取得了宇宙大战的伟大胜利一般。 他们说我们这是臭味相投,于是我们便一起投进 了臭水沟。 那一天,我们从水沟爬出来之后,抬头便看见了 彦泉。 她正抱着一沓书本站在我们的对面,一脸鄙夷地 看着我们,白衣飘飘的样子与落汤鸡一样的我们形成 了鲜明的对比。我知道,她一定是刚从补习班回来, 在这个城郊的小镇上,也许只有周阿姨会像城里人一 样,在周末的时候将自己的女儿送进补习班。她在彦 泉的身上寄托了太多的希望,自从丈夫在女儿六岁时 出国务工再也没回来之后,她就一个人拉扯着彦泉, 不曾改嫁。她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成为人上人,再也不 必苦苦守着那家仅够温饱的小小杂货店。 钟少柏看见她之后,伸手扯了扯黏腻的头发,做 了一个看起来并不怎么帅的四六分造型。然后露出一 排大白牙,嘿嘿地对她笑。 他说:“彦泉,今天是周末,我和曹云格帮你们 家卖酒瓶。” 他说这话的时候用了一种邀功的口气。我转眼看 向他身后那些“咕咚咕咚”冒着泡往下沉的玻璃瓶, 突然为他的智商感到忧伤。P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