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老曹/动物与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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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一 赶大集 秀儿跟爷爷到北岭镇去 赶集，爷爷在前头走，秀儿 在后头紧紧跟着，两个人走 得很快，出了村翻过秦岭大 梁，穿过一个叫“一线天”的 险要峡谷，就能看见北岭的 老街了。北岭是个古镇，在 秦岭大梁的北边。中国人习 惯以秦岭为界分南北，北岭 严格说算是北方了。其实南 方北方在秀儿眼里是一样的 ，都是石头山，都是参天大 树和密不透风的灌木林。不 同的是岭南边的河叫湑水， 岭北边的河叫黑水。湑水、 黑水都是清澈见底的好水， 南边的湑水供着汉中，北边 的黑水供着西安，都是受到 保护的重要水源。 北岭镇每逢一四七有集 ，集上有好吃的、好看的。 每回秀儿和爷爷赶集都是满 载而归，背上的小背篓里有 爷爷爱喝的西凤酒，有爸爸 抽的“金丝猴”香烟，还有秀 儿喜欢的学习文具、酥皮点 心、大苹果什么的。这些东 西有爷爷自己买的，也有在 镇上当干部的大伯送的。大 伯是爷爷的大儿子，叫李大 安，秀儿的爸爸叫李二安， 大安、二安是双胞胎，长得 很像，很多人分不清他们谁 是谁，可是爷爷分得清楚。 爷爷对他们的叫法也很简单 ，大安叫老大，二安叫老二 。大伯把家安在了县城，逢 年过节才回一趟唐安村，来 了也只是坐坐，不多待。大 伯的媳妇秀儿叫大妈，是县 剧团唱青衣的，人长得漂亮 ，说话声音也好听，走到哪 儿都会被人认出来，被人围 着看，是个名人。秀儿很喜 欢这个精致的大妈，大妈也 喜欢秀儿，称赞秀儿的眼睛 水灵、会说话，想把秀儿接 到县城去上戏校，说秀儿将 来一准儿是个好角儿。爷爷 说：“先念书吧，有了学问 干什么都是角儿。” 秀儿也对学戏没多大兴 趣，虽然她爱看戏，有一双 “会说话的眼睛”。 今天天气阴得厉害，天 空飘起了零星的小雪花。马 上要过年了，这是北岭年前 最后一个集，过年的东西必 须在今天买齐，下一个集要 等到正月十五以后了。 秀儿一路小跑地跟着爷 爷，身上的空背篓一晃一晃 的。虽然天冷，她已经走出 了汗，脑门上的汗珠亮晶晶 的。爷爷回头看了看秀儿， 脚步没有停下来，走得更快 了。 前面的路是一条山谷， 道路两边都是高耸的石崖， 抬头望，头顶的山峰几乎连 接起来，只留下一条窄窄的 缝隙。山崖下的路面阴暗潮 湿，风吹过时呜呜作响，好 像岩石里藏匿着许许多多妖 怪。爸爸曾经告诉过秀儿， 这是狭管效应，是风通过狭 窄缝隙时，风速增大引起的 ，不是妖精作怪。可秀儿还 是讨厌“一线天”这条长长的 缝隙，每次走到这儿，她都 紧紧跟着爷爷，有时还要扯 着爷爷的手。走出“一线天” ，迎面而来的是一片不大的 松树林，树不多，只有几十 棵，但是棵棵都高大挺拔， 远远看，郁郁葱葱一片。光 洒进树林，化成许多条线， 像画上的情景。穿行在有光 的树林里，秀儿长长地松了 一口气，人也变得舒展起来 。进了树林，爷爷放慢了脚 步，寻一块石头坐下来，拿 出烟袋装了满满一袋旱烟。 秀儿知趣地接过火柴，帮爷 爷把烟点着了。爷爷只抽了 一口，就把烟袋摆在了眼前 的地上，任由烟袋里的旱烟 慢慢地燃着。那些烟轻悠悠 地弥散开来，消逝在草窠之 间。烟是爷爷身上的味道， 是家的味道，秀儿深深地吸 了一口气，她太熟悉这个味 道了。 爷爷说：“抽口烟儿吧， 咱屋自个儿种的，你那边不 一定有……娘也早走了，不 知道你们见得着不？我知道 你想回家，那天紧着忙着往 家赶…谁想却耽搁在了半道 ……你睡在哪儿了？给我个 准信儿……” 明显的，爷爷的话是对 另一个人说的，而且那个人 就在附近。 秀儿朝四周看了看，周 围除了树上的一只寒鸦没有 别的，寒鸦肯定是不抽烟的 ，也不会想家，它的家就在 林子里。 铜烟袋锅里冒出的青烟 被树林里的风压得很低，在 枯草间盘旋。爷爷在林子里 坐着，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 不想走。 秀儿从背篓里掏出了一 个小包包，打开来看看，又 闻了闻，最后很珍惜地又包 起来。这是一棵胖墩墩的松 茸，个头很大，是秀儿在林 子里挖来晾干的。松茸是秦 岭山地里珍贵的菌类，一棵 新鲜松茸在市场里能卖到上 百元，是有钱人饭桌上的山 珍。爷爷见秀儿看松茸，说 ：“嗯，这棵菌长得秀，品 相不错，今天卖了它可以给 你添一双旅游鞋。” 爷爷把好看的东西一律 称赞为“秀”，花儿秀，蓝天 秀，朱鹮鸟儿秀，圈里的牛 犊秀，地里的萝卜秀，邻居 王奶奶的针线活儿秀……爷 爷的一个“秀”字，涵盖了好 些内容，你得慢慢品味。秀 儿想，自己的名字李小秀， 大概也是爷爷这么“秀”出来 的。 一提到旅游鞋秀儿有点 难过，那是她很向往的东西 ，秀儿没穿过旅游鞋，她穿 的都是妈妈做的花布鞋。秀 儿没有妈妈，秀儿的妈妈在 秀儿很小的时候就得病死了 。妈妈死前给秀儿做了大大 小小很多鞋，足够秀儿穿好 多年的，妈妈说：“秀儿什 么时候把这些鞋穿完了，就 该出嫁了。” 秀儿是跟着爷爷和爸爸 长大的，隔壁王奶奶老说“ 秀儿没妈，可怜”，秀儿觉 得自己一点儿也不可怜，不 愁吃不愁穿，爷爷、爸爸都 宠她，街坊邻居都爱她，怎 么会可怜呢！ P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