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山东画报
原售价: 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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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人间草木(汪曾祺谈草木虫鱼散文42篇)/汪曾祺文集
ISBN: 9787547418772
汪曾祺(1920—1997),江苏高邮人。1939年考入西南联合大学中文系,从杨振声、闻一多、朱自清诸先生学习,是沈从文先生的入室弟子。曾任中学国文教员、历史博物馆职员。新中国成立后先后在北京市文联、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工作,编过《北京文艺》、《说说唱唱》、《民间文学》等刊物。1958年被错划为右派。1962年底调至北京京剧团(院)任编剧。曾任北京剧协理事、中国作协理事、中国作协顾问等。 曾在海内外出版过小说集、散文集三十余部;《汪曾祺全集》于1998年出版。代表作品有小说《*戒》、《大淖记事》等。
花园 茱萸小集二 在任何情形之下,那座小花园是我们家*亮的地 方。虽然它的动人处不是,至少不仅在于这点。 每当家像一个概念一样浮现于我的记忆之上,它 的颜色是深沉的。 祖父年轻时建造的几进,是灰青色与褐色的。我 自小养育于这种安定与寂寞里。报春花开放在这种背 景前是好的。它不至被晒得那么多粉。固然报春花在 我们那儿很少见,也许没有,不像昆明。 曾祖留下的则几乎是黑色的,一种类似眼圈上的 黑色(不要说它是青的),里面充满了影子。这些影 子足以使供在神龛前的花消失。晚间点上灯,我们常 觉那些布灰布漆的大柱子一直伸拔到无穷高处。神堂 屋里总挂着一只鸟笼,我相信即是现在也挂着一只的 。那只青裆子永远眯着眼假寐(我想它做个哲学家, 似乎身子太小了)。只有巳时将尽,它唱一会儿,洗 个澡,抖下一团小雾在伸展到廊内片刻的夕阳光影里 。 一下雨,什么颜色都郁起来,屋顶,墙,壁上花 纸的图案,甚至鸽子:铁青子,瓦灰,点子,霞白。 宝石眼的好处这时才显出来。于是我们,等斑鸠叫单 声,在我们那个园里叫。等着一棵榆梅稍经一触,落 下碎碎的瓣子,等着重新着色后的*。 我的脸上若有从童年带来的红色,它的来源是那 座花园。 我的记忆有菖蒲的味道。然而我们的园里可没有 菖蒲呵?它是哪儿来的,是哪些*?这是一个无法解 决的问题。但是我此刻把它们没有理由地纠在一起。 “巴根*,绿阴阴,唱个唱,把狗听。”每个小 孩子都这么唱过吧。有时什么也不做,我躺着,用手 指绕住它的根,用一种不露锋芒的力量拉,听顽强的 根胡一处一处断。这种声音只有拔*的人自己才能听 得。当然我嘴里是含着一根*了。*根的甜味和它的 似有若无的水红色是一种自然的巧合。 *被压倒了。有时我的头动一动,倒下的*又慢 慢站起来。我静静地注视它,很久很久,看它的努力 快要成功时,又把头枕上去,嘴里叫一声“嗯”!有 时,不在意,怜惜它的苦心,就算了。这种性格呀! 那些*有时会吓我一跳的,它在我的耳根伸起腰来了 ,当我看天上的云。 我的鞋底是滑的,*磨得它发了光。 莫碰臭芝麻,沾惹一身,唁,难闻死人。沾上身 子,不要用手指去拈,用刷子刷。这种籽儿有带钩儿 的毛,讨嫌死了。至今我不能忘记它:因为我急于要 捉住那个“嘟溜”(一种蝉,叫得*好听),我举着 我的网,蹑手蹑脚,抄近路过去,循它的声音找着时 ,拍,得了。可是回去,我一身都是那种臭玩意。想 想我捉过多少“嘟溜”! 我觉得虎耳*有一种腥味。 紫苏的叶子上的红色呵,暑假快过去了。 那棵大垂柳上常常有天牛,有时一个,两个的时 候*多。它们总像有一桩事情要做,六只脚不停地运 动,有时停下来,那动着的便是两根有节的触须了。 我们以为天牛触须有一节它就有一岁。捉天牛用手, 不是如何困难工作,即使它在树枝上转来转去,你等 一个合适地点动手。常把脖子弄累了,但是失望的时 候很少。这小小生物**如一个有教养、惜身份的绅 士,行动从容不迫,虽有翅膀可从不想到飞;即是飞 ,也不远。一捉住,它便吱吱扭扭地叫,表示不同意 ,然而行为依然是温文尔雅的。黑地白斑的天牛*多 ,也有极瑰丽颜色的。有一种还似乎带点玫瑰香味。 天牛的玩法是用线扣在脖子上看它走。令人想起…… 不说也好。 P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