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作家
原售价: 58.00
折扣价: 37.20
折扣购买: 江山凝眸
ISBN: 9787521213966
江来 本名黄海,80后,湖南道县人。当过教师、编辑,现为中小学语文教研员。 在刊物发表作品十余万字,著有散文集《另一种声音》《左右》等。在北大网站发表《半日为师》系列散文十余篇。 眷恋山水,酷爱读书,风雨兼程,走遍全国,将所见所感汇成《江山凝眸》一书。
如意广西 第一片海 三岁那年,老宅院门前的板凳上坐着个小瘸子。那便是我。我小小的影子上一队蚂蚁潇潇洒洒地走过。我什么也没说。 在家乡土话里,瘸子一般说成“拜子”。有一首流传甚广的童谣专门为嘲弄瘸子而打造:“拜子拜,跳上该(街)。买点米,养奶奶。奶奶吃得多,拜子回来刮鼎锅。” 父母在,奶奶身体也硬朗,轮不到我养。但是,一个“跳”字,形容我走路的样子却十分妥帖。 我走路时,常常扶着小凳子一跳一跳。姿势虽不雅,却类似于骑马,有几分凌驾于无奈之上的畅快。一般人是体会不到的。 那天,邻居三哥路过我的时候笑着对我说:“阿海,走!哥带你去买糖好不好?” “好!”我毫不犹豫地答道。 在别人开玩笑时当真,我从小就是这样的人。 他见我起身跟着要去时,就大步流星地走远了,回头冲我说:“骗你的,我去买盐。你别去了!” 糖与盐,甜与咸,转变就在一瞬间。我才跳出几步便傻了眼。 那是我第一次恨“盐”这个字。 童年太咸,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 三十岁那年夏天,我第一次来到海边。海水比童年更咸。在海水中蹦跶的我被大海赏赐了几口原生态的盐,顿时傻成神仙。 那时,我早已不再是瘸子,还带着妻子与五岁的儿子。 对于我们一家三口而言,北海银滩是属于我们的第一片海。这片海是一位仙子为我们送来的。 这位仙子将一切都妥妥当当地替我们安排好了。 她为我们预订了海边的民宿,还为我们安排了海鲜大餐。当餐桌离海不过几米远的时候,大海趴在桌下,温柔如小狗。最幸福的味觉在海风的催化下充斥着整个身体的宇宙。 在我们与她的孩子一起闹海时,她为我们守着衣服,为我们拍着照片。她就像守护神一样,让我们的笑脸格外鲜艳。 原本我们与她素昧平生,是文字让我们有着奇妙的缘分。 某次,我将儿子说的一些有趣的话特意记录下来。因为一些词语的关联,电脑上随机链接了一些有相同关键词的文章。 我点开其中一篇,里面有两个令人难忘的细节。一是她父亲作为教师代表参加了国庆十周年庆典,并与毛主席合过影。还有就是在她父亲去世后,很多曾经的学生为他送行,泣不成声。文笔简练却很感人。 后来,她却成了我最热心的读者。我写的字字句句她都会认真拜读且及时分享她的读后感。 在我文字起步阶段,在我像三岁那年一样在文学道路上扶着小板凳一跳一跳地行走时,她给予我最大的关心与鼓励。 她得知我名为大海却三十年来从未见过大海,就说:“我也生在小县城,能理解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如今,我生活在南宁,这里离北海很近。有机会你带家人一起来看海。” 她的邀请就像那片美丽的海洋传来的涛声。我们的赴约就像溪流奔向蓝色向往的脚步。 千年前,桃花潭应和着汪伦踏歌的响声。千年后,北部湾见证着另一段文字的缘分。从见到第一片海的那天起,我便坚信:即便是大海的浩瀚也比不上人心的宽广。一种与人为善的力量可以为天空与大海镶上最美的镜框。 请原谅我在多年以后仍然将她定义为仙子。她的名字叫红云,也许她就是七彩祥云中最美的一朵。她为我和家人送来第一片海,一片比海更美的海。 冬日南宁 第三次去南宁,是在梦里。 冬日的清晨,我走在邕江边上。阳光亲切,草尖上撑起的蜘蛛网坠着或大或小的露珠,闪着骄傲的光。一株高高的小草在风里舞动长袖般的细叶,像敦煌壁画里的飞天的模样。 这是梦的开场。醒后也令我难忘。梦中我在写一篇文章,题目叫《冬日南宁》。 那梦很短,却一下实现了我两个愿望,我从未在邕江边散过步,也从未在冬天到过南宁,一梦而两全,真好! 我去过两次南宁,都在夏天。一次是在十年前,一次在三年前。前一次是应朋友之邀去做客,后一次是出差。待的时间也都像梦一样短。 可是,这座城市对我有恩。我深知这一点。我认识的南宁人虽屈指可数,但他们都十分热情地帮助过我。这一点若细论起来不是一篇短文所能容纳的。 在南宁的街头,我印象最深的一幕,是读到过一行标语:能帮就帮,敢做善成。当时为我和家人带路的朋友告诉我,这是南宁的城市精神。 我惊讶于一座城市的宣言,有那样质朴的四个字:“能帮就帮。”再想想自己有幸认识的几个南宁的朋友,似乎都在默默地践行着这四个字,在惊讶的同时我更多的是感受到一种温暖与力量。 我曾羡慕过长在南宁的树,也一直相信,生活在南宁的树要比别的城市活得幸福。在南湖公园游览时,也曾和那片高高的棕榈树林合过影。我和其中最壮实的一株比过高,输得心服口服。 我爱看那片被棕榈树叶裁剪过的天空。在棕榈树叶的巧手之下,天空只是一张任意裁剪的彩纸。 不管怎么说,低调的南宁城,最放肆的还是那些花。它们时时处处都开得很转,很撩人,看一眼似乎就能听见它们的笑声。它们把香甜的气息织进绿城的风里,它们自然很得意。 大约是繁花似锦,总是容易迷惑人的眼睛的缘故,南宁的公交车总是开得格外耐心。稳稳当当,气定神闲,就像一笔一画地在临帖写楷书。 也许,这份耐心是温暖之城与生俱来的,又或许是被那成千上万的电动车大军训练出来的。 有人说,南宁是没有冬天的城市。我不知是否确切。我只愿用我梦中“误拟”的标题,写写魂牵梦绕之外的暖意。 最初的仙境 家乡挨着桂林,确实值得庆幸。不过,这种幸运是有代价的。那代价便是容易将风景不当风景,对着仙境也难动心。 因此,活到二十四岁的年纪,我还是没看出这世上有哪里的风光胜过自己的家乡,直到我去了一趟资源县,我的偏见才得以改变。 资源县属于桂林。它境内的猫儿山是资江的发源地,它由此而得名。资江是三湘四水的其中“一水”,它的大部分流域在湖南。从秦到唐,资源一直属于湖南零陵郡,从宋代起才划归广西。 在桂林的辖区中,它的名气远不如阳朔,若论风景可真不好说。我从来没觉得资源县的山水比这世上的哪一处逊色。当然,这种一往情深的偏爱,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它是我人生中最初遇到的仙境。它直接影响到我在未来岁月中对山水的态度。 关于这一点,我首先得感谢一位从未谋面的演员。他叫李立群。在2004年五一长假前夕,他在一个旅游访谈节目中说过这样几句让我终生难忘的话。他说:“在我到过的地方中,最难忘的有两处,一处是西藏,一处是桂林资源县的八角寨。” 大概因为西藏的美无须诠释,他重点讲的是八角寨的山如何奇特。他一边比划一边说: “我从未见过那样的山。到了那里,才发现原来山可以长成那样。上面尖尖的,中间圆圆的,石头光秃秃,还是红色的,就像仙桃一样。有趣极了。” 他说得朴素而诚恳,由不得人不信。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资源县与八角寨这些名字。由于电视中没有出现八角寨的图片,加上当时信息不发达,直到我坐上去桂林的客车去一探究竟时,也不知道那种山究竟是什么样。 不过,这比现在先看图再去景区失望的那种旅行可强多了。无知有时反而是一种优势。 我在五一当天就向着目的地出发了。谁知还没离开本县境内就被泼了一大瓢冷水。车上有个人与我搭讪时说他就是资源县的,问我去那边做什么?我说:“我去那边旅游。”他似乎很惊讶:“我们那风景一般般,没什么好看的。” 我不由得紧张起来。当地人说的那还有错?何况,他也不至于污蔑家乡来哄我。我会不会乘兴而去败兴而返呢? 幸好我没有因为他的危言耸听而半途而废。有时,回想起此事,感觉他似乎像是上天派来考验我的诚心的人。 多年后,我渐渐能理解他的言行。一则司空见惯,不以为美也正常。再则,美景多半藏在边界或角落,也未必本乡本土人人得见。每个人的视角都是有所局限的吧。 一到小县城,笔直清净的一条主街,直通一座绚丽多彩的风雨桥,资江一弯二绕,潇洒甩城而过,我真心喜欢。 旅行社离风雨桥不算远。接待的人极友好。我们几位散客作为一队,导游是个大学生,算兼职导游。他带我们驱车赶到梅溪镇。 梅溪镇,光听名字就令人陶醉。小巧、低调得很。离镇上不远便是景区的大门。导游可能知道自己还不够专业,倒是添了几分客气与热情。他主要负责带路,解说更像是聊天。 “我外婆就是梅溪镇上的,小时候,我们就经常到这边爬山。不过,那时还没开凿这么好的路。” “你们看,那棵树,我小时候在上面骑过。” 这些非主流的导游词,倒是更令人难忘。不过,他其实也有些想偷懒。上到半山腰,一阵小雨,他就建议我们返回算了。不过,大家没听他的。主要是景色太美了。哪里就舍得半途放弃呢! 是啊!连我这样从小就是放牛专业的山里娃也从没见过这样的山。 脚下是什么山?海豚似的。一道道山脊就像光溜溜的海豚背。我们像是海洋馆的驯养员在开始表演。这哪是登山,这山可千万别淘气地乱动啊!我们几乎都在心里祈祷。 头顶是什么山?鹅卵石似的,却被魔法变大了一万倍,反而显得我们都成了蚂蚁了。有时一道石缝,就绵延几公里。顶天立地的大石头,逼着我们向它弯腰。做人真够窝囊的。不过,谁也不能否认这是极痛快的窝囊。 对面是什么山?仙桃山、螺丝山、各种调皮捣蛋山,不一而足。看着它们,你会觉得它们在玩魔术,在讲相声,在耍杂技。反正就是让你乐。不服不行,山都这么逗,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到了八角寨顶峰,这才发现此前的小雨不过是为了酝酿出更多的仙气。上界空明,远山黛青,近处呢?千万条巨鲸在云海中浮游。 当一个人置身于仙境,才会知道,世界是眼睛创造的。 而今,哪怕是在十六年之后,哪怕是在走过千山万水之后,我依然羡慕当年那双年轻的眼睛,面对天地厚爱时所焕发出的不同寻常的神采。 ★新时代的《千里江山图》。这是一位小镇青年穷游天下的励志传奇,也是带领读者游历大江南北的旅途指南。 ★耗时四年,作者从独特的角度出发,感悟历史、探索自然,他用眷恋的目光凝望和平年代里如诗如画的江山,用温柔的笔触描绘了炎黄子孙共同热爱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