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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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一 秋天已降临这座城市。落叶更兼细雨，街道、玻璃外 墙、青黄斑驳的法国梧桐，连同人的心底，都湿漉漉的。 夏日暖阳的温度和色泽正在褪去，日子已有几分凉意了。 斜倚在深棕色沙发上，他伸出两条腿，交叠着将双脚 搁在墨绿色茶几上，沉思中夹杂悲伤，目光涣散，他似乎 正陷入遥远而痛苦的思绪中。叼着香烟，却忘了吸，淡蓝 色的烟兀自打着卷儿上升，遇到天花板便倒转来，慢慢氤 氲、飘散。屋子里蒸腾着淡淡的蓝色烟雾，显得格外迷离 恍惚。 窗外是落雨的秋天，绒线般的雨丝，斜斜浅浅，随风 沾上窗玻璃，汇集成一道道泪痕，蠕动着往下流。 午休时，同事都出去吃饭了，他推说身体不舒服，没 胃口，躲进公司的小会议室，反锁在里面。 会议室空荡荡的，但他觉得很拥挤，仿佛四面墙壁正 朝中心移动，向他挤压过来。 香烟已经燃尽，烫到手指才惊觉。他狠狠地将烟头戳 进烟灰缸，走到窗边，推开了窗。一股混杂着雨雾的清冷 空气迎面而来，就像刚从水里冒出头，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 外面是苍苍茫茫的城市天地，雨水的针脚细细缝合着 被楼群占领后遗留下的支离破碎的空间。从十二楼看下去 ，三环路像灰白的绷带，上面有红色、黄色的斑点，在缓 缓移动，那是汽车在雨雾中吃力爬行。 忽然有些恼恨，焦躁不安，就像有虫子钻进了血管， 挠着管壁，并大大咧咧地在里面横冲直撞，进入了他的神 经系统。 他在心底默默地咒骂什么，仿佛天气惹了他。他对墙 壁也不满意，狠狠给了它一脚。那留在白墙上斑驳的脚印 是一个承受煎熬的灵魂发出的呐喊。多少年了，他在生活 的黑暗夹缝里，无处可去。而刚刚透出的一丝亮光虽然让 他感受到久违的温暖，却又让他惊恐。一张网已经朝他张 开！他明明知道将沦为猎物，还是挣扎着掉了进去。 手机响了。 他看见屏幕上“杨柳枝”几个字时，心里猛然一个咯 噔，仿佛他的心脏一直被一只手捏着，现在松开了。清新 的空气随着血液流布到全身，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笑 意，眼神比暗夜里的猫眼还要有光彩。 所有思虑和犹疑都像风吹云朵，消散了。她打电话来 了，他轻轻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身子。按捺住喜悦和连自 己也没有觉察到的一丝自得，他提高了语气，故作轻描淡 写地说： “嗨，想我了？” “不想！” “不想？” 这狡猾的狐狸，他听出了她掩藏在“不想”后的蜜一 样的“想”。 “不想……”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然后放低了音调 ，说，“周末有没有安排？我们……见见？” 这下，他觉得自己才是那个下网的人，仿佛感到他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