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非虚构之花(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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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我的三奶奶 童年的夏夜，星光尤其亮。三奶奶摇着蒲扇， 娓娓道来的传说与故事，凭空为那些夜晚增添了几 许神秘色彩。后来听到一首歌，叫《龙文》：“宫 商角徵羽，琴棋书画唱，孔雀东南飞，织女会牛郎 ……”歌词意蕴丰美而优雅。思旧事，即联想起我 的三奶奶。 三奶奶是我三爷爷的第二任妻子。我对三爷爷 的前任妻子没有记忆，听说她为三爷爷生下两个儿 子后不幸因病去世了，去世的时候还不到二十五岁 。后来，三爷爷续娶了我这位记忆中的三奶奶。三 奶奶十六岁嫁到李家来，有着一双旧时代普遍认可 的奇异的“三寸金莲”，李家人因之而奔走相告脸 上生光，尤其三爷爷，枯杨生梯，自是喜不自禁。 我们家是个大家庭，有着众多的兄弟关系、婆 媳关系、妯娌关系。我奶奶与我母亲婆媳关系不冷 不热，倒是三奶奶与我母亲特别投缘，她俩像要好 的姐妹一样常来常往，相互之间说些悄悄话、私房 话什么的，没有禁忌。那时候家里都还没有空调电 扇、电脑电视，也不记得有收音机之类的东西。酷 暑难耐的夜晚，人们撂下碗筷就跑去大街上乘凉。 大人们坐着板凳，孩子们躺在地上，三个一堆，五 个一群。三奶奶大多时候与我母亲凑在一起，聊着 家长里短。她们窃窃私语的时候，母亲就用目光示 意我走开，我偏不走，就愿意黏在她俩身边，只想 等着听三奶奶讲那些好听的故事。“今日云骈渡鹊 桥，应非脉脉与迢迢”，讲的是七夕节牛郎织女鹊 桥相会的故事；“林黛玉焚稿断痴情，薛宝钗出闺 成大礼”，不用说，是《红楼梦》中最令人伤心的 章节；手持火尖枪，脚踏风火轮，大闹龙宫的哪吒 形象，实在超出我的想象力，倒是不怎么好听，还 不如“桃园三结义”，那桃花盛开的季节、那桃花 绚烂的园林、那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兄弟情谊更加 引人人胜；最精彩的莫过于《穆桂英挂帅》，真个 是轰轰烈烈荡气回肠。总而言之，三奶奶故事中跌 宕起伏的情节、精彩纷呈的人物，让我的梦境丰富 无比，也为我的想象力插上了翅膀。后来听刘兰芳 说书，《岳飞传》《杨家将》自然令人痴迷，独独 缺失了三奶奶讲故事时月光下的那份安静恬淡、蒲 扇轻摇中的习习微风以及星光闪烁着的神秘气息。 其实，三奶奶并不识字。听母亲说，三奶奶娘 家在淄博市，原本是个大家，后来败落了。她有一 位同父异母的兄长，读过不少书，他们兄妹感情不 错，她讲的那些故事应该都是从他那儿听来的。现 在想来，三奶奶记忆力肯定超常，讲故事的能力也 不亚于刘兰芳。 三奶奶家与我家仅一墙之隔。她家院子南边有 两棵大枣树，西墙边有一棵大杏树，据说都是三奶 奶种下的。几十年了，杏树枝条逐年伸到我家这边 来了，我总是等不及杏子熟透就偷偷爬上墙头去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