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风在耳》(全2册)

《弦风在耳》(全2册)
作者: 陈隐
出版社: 天地
原售价: 69.80
折扣价: 39.80
折扣购买: 《弦风在耳》(全2册)
ISBN: 9787545570595

作者简介

"陈隐 人气作家。作品以竞技体育类为主,擅长将青春热血的追梦故事和欢乐逗趣的日常生活相结合,在紧张的故事情节中融入竞技体育的知识,故事严谨又接地气,深受读者喜爱。 已出版作品:《盛夏光年》 微博:@陈隐坐在最后一排"

内容简介

"第一章 重逢 宋仰的床头柜上摆着一张合影,他被一个看起来个子很高的男生单手抱起,圈在怀里。 男生身穿一套休闲运动服,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眼睛深邃有神,充满了年轻运动员的蓬勃朝气。 那时宋仰只有七岁,脸颊上还带着婴儿肥,瘦小的身躯贴靠在男生侧腰的位置,小脑袋侧歪,有些腼腆地钩着男生的脖子。 从小到大,每当有同学到宋仰卧室参观,都会很好奇地问一句“这男的是你哥吗”,宋仰就会很骄傲并且滔滔不绝地介绍这位人物的来头。 宋仰上一年级时,N市举办过一场为期六天的全国室外射箭锦标赛,全国上千名运动员参与,非常隆重。 男子个人总决赛那天刚巧是周末,宋仰的爸妈带着他一起观赛。? 室外赛设在一个高尔夫球场,视野十分开阔,就是观赛条件不是一般地简陋。观众席都是临时搭建的,用户外的广告棚遮阳,坐的都是塑料凳。 宋仰对那天的气温印象深刻,就是一个字—— 热,简直要把人晒化了。 有个老大爷推着小车卖冰棍,宋仰问老爸要了钱,“噔噔噔”地跑过去。 泡沫箱里的冰棍种类有点儿多,他挑花了眼。? “怎么样,挑好了没有啊小朋友?你再这么选下去,我这一箱冰棍都得化了。”大爷说。 宋仰最终选了一个巧克力味的甜筒,可他刚揭开盖子,还没来得及舔第一口,背后就有人撞了他一下,甜筒掉了,砸在脏兮兮的草坪上。 他小嘴一撇,转过身,看见一个身形高大的背影,遮住了大片阳光,也将他笼罩在阴影里。 这人双臂修长,肌肉线条明显,后腰背着一袋箭。 宋仰有些胆小,但这并不妨碍他扯开嗓子一顿爆哭。 李浔先是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蹲下来给他擦眼泪:“对不起,我没看见。” 宋仰还是哭。 周围观众的目光全都汇聚过来。 李浔手足无措,抓抓后脑勺哄道:“要不然我再给你买一个吧?” 宋仰眨眨湿漉漉的眼睛,打了个哭嗝,勉强妥协。 李浔淡笑着将他牵到一边:“你自己挑。” 但是很不巧,刚才那种巧克力口味的冰激凌已经卖完了。 宋仰瞅瞅箱子,又瞅瞅地上的冰激凌,小声抽噎。? 李浔又问了几款,宋仰还是摇头,坚持道:“我就想吃那个。” 这孩子是哄不好了,比赛马上就要开始,李浔一把将他抱起,兜在臂弯,在观众席里寻找他家人的身影。 “这是谁家小姑娘?” 宋仰惊恐地瞪着他,差点儿怀疑起自己的性别。 还没等解释清楚,在一旁笑了半天的宋仰的父亲宋景山就把宋仰带回观众席了。 ? 因为这段小插曲,宋仰后来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这个男人身上。说他是男人有点儿不准确了,因为他只是个男生,可他的个子又是当天所有运动员里最高的,逼近一米九,胸口印着省队的标志。 裁判吹哨后,宋仰看见他拎着一把黑金色的反曲弓上场了,白色的弓片像一对轻盈的翅膀,但实际上它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轻盈。 七十米的射程,这把弓需要承受近四十磅,也就是十八千克左右的拉力,它的自身重量也不会太轻,李浔有着与年龄不太相符的、矫健有力的肌肉。 事实上,赛场上每位运动员都有肌肉,但宋仰只记得他的手臂线条流畅又漂亮,特别是推弓瞄准的那几秒,暴露在阳光下的皮肤好似在发光。 下午一点,是太阳最烈的时候,李浔戴着墨镜,不管成绩好坏他都没有笑容,冷漠得像个机器人。他拉弓时下颌线绷得很紧,表情严肃中又带着一点儿轻蔑,总有种“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射歪”的气场。 他的成绩也确实好,从他手里出去的箭,基本没有离开过黄色内圈,不是十环就是九环。 总决赛中上场的一共有八位选手,进行一对一决战,李浔连续战胜两个人以后晋级冠军争夺赛。 冠军争夺赛的规则是两位选手轮流射箭,一共四轮,每轮每人射三支箭。一轮结束,三支箭的环数相加,赢的选手获得两个积分,输的没有积分,平局各得一个积分。谁的积分先达到五分,谁就获胜。 和李浔对阵的是外省选手,体形健硕,手臂有文身,尤其是胸部的肌肉,把短袖撑出了一种立体的感觉,更可怕的是他还留着浓密的络腮胡。 宋仰的小手指着他说:“爸爸,你看,大猩猩。” 随即宋仰立刻被老爸捂住了嘴:“不可以这么没礼貌。” 决赛第一轮,选手抽签,李浔在先。他所站的位置离右侧的观众席很近,抬眼时扫过观众席,看见刚才那个被他撞掉冰激凌的小孩儿正趴在围栏上。 不得不说,这小家伙的颜值还是很吸引人的,皮肤白净,眼睛很大,圆溜溜的,看着就让人萌生一种保护欲。 小屁孩的目光有些呆滞,但他能感觉到对方是看着自己的,于是愉快地招招手。 宋仰先是愣住,有点儿不敢置信,一丝难以言说的喜悦顺着神经攀上大脑,也抬起小爪子挥了挥。 头顶碧空如洗,脚下绿意盎然,他们默契的笑像是摄影师镜头下充满艺术性的画面。 第一轮,李浔以二十九环的成绩拿到两个积分,但那个络腮胡也不是善茬,第二轮连续射出三个十环,追平积分。 场下观众顿时骚动起来,甚至开始激情“押注”,大部分猜络腮胡会赢,因为有人说他是上一届全国赛的冠军。 宋景山也加入了他们的阵营,然后低头问宋仰:“你觉得哪个会赢?” 宋仰不明白规则也不了解他们的过去,只是单凭感觉,指向李浔。 也许是听见了谈话的内容,李浔转头看了一眼观众席。 第三轮结束,打平,两人各得一个积分,这也就意味着,剩下的最后一局,要么打平进入加赛环节,要么就决出胜负。 现在只剩最后三支箭了。 裁判吹哨,全场都安静下来,静待选手就位。 这轮络腮胡先射,前两次都是十环,观众席沸腾了。 有经验的观众都知道,在还剩一支箭的情况下,只要不是发挥失常,这样的成绩很难再有被对手反超的机会。 络腮胡的最后三支箭总成绩是二十九环,收弓时,他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射箭项目需要很强大的定力,很多时候,在赛场上不一定靠技术取胜,而是靠心理状态。在知道对手成绩,而且是难以超越的成绩时,选手很难做到真正放平心态。 宋仰觉得李浔的脸色都有些不一样了。 倒计时读秒开始,李浔动了动脖颈,双腿微微分开,站在起射线两侧,持弓臂前撑,手、肘、肩三点呈一条笔直的线,暴露在阳光下的肌肉微微隆起。 宋仰离得近,能看见他微微皱起的眉头。 弓弦绷到了他下颌线的位置,在皮肤上压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嗖—— ” 全场的视线都跟随那支箭一起出去了。 一个精准的十环。 “漂亮!”李浔的主教练在背后握了握拳,“加油!稳住!” 比赛到了最关键的环节,就连解说都跟着兴奋起来:“李浔还有两支箭,如果他能再拿到一个十环,比赛很有可能进入加赛环节。” 只见他快速地拉弓,瞄准,撒放。这一箭压到了十环的黑线,裁判不得不用放大镜确认环数。 记分牌亮起,解说声音战栗地播报:“十环!十环!李浔又一个十环!有机会反超了!” 就好像有人戳破了一个气球,全场气氛在瞬间炸开了,好些观众激动地站起来为李浔加油鼓劲。 接下来只需要一个九环,李浔就能拉平比分。 络腮胡的脸色和半分钟前有了绝妙的反差,攥紧了手里的矿泉水瓶。 宋仰听见李浔的主教练员在安抚他:“要稳住啊,要稳住!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平局再战也行。” 而李浔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漠,眉宇间甚至还透着点儿不耐烦,似乎在说“热死了,不想加赛”。 远处传来了聒噪的蝉鸣,宋仰的双肩被老爸的双手攥紧了,热度和紧张都顺着皮肤传递。 最后一箭,全场屏息,视线汇聚到了同一个地方,就连卖冰棍的大爷都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 射程七十米,黄色的内圈缩小成芝麻大的一个小点。 阳光过于刺眼,宋仰根本就看不清靶心在哪儿。他抬手遮在头顶,望着大荧幕上的靶面。 上面插着的两支箭还没被拔下。 只听见“嘭”的一声,第三支箭被射出去,划破潮热的空气,精准地砸中圆心,和第一支箭的箭头挤在一起。 观众就跟引线烧到头的炮仗一样,全都炸开了。 “十环!十环!李浔射出了十环!”解说和观众一样,不顾形象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亢奋地大喊,“李浔赢了!他是本场比赛的冠军!” 裁判宣布比分,宋仰终于看见李浔在一片欢呼声中摘下墨镜,露出一对弯弯的眉眼,被教练和队友夸赞以后,他一边笑,一边整理自己的弓箭。 他笑起来有一股少年特有的青涩,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和比赛时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下场时经过观众席,李浔偏了一下头,正巧对上宋仰崇拜的目光。他脚步一顿,摘下手上的护指皮套,像揉小动物一样,宠溺地揉了揉宋仰的短发,最后还用指尖轻轻戳了戳宋仰软乎乎的面颊。 “还想吃冰激凌吗?我现在可以带你出去买了。” 每当宋仰回想起那个炽热的夏天,嘴角就止不住地上翘。 因为那场比赛结束后,他不光拥有了和李浔的合影,还通过撒娇卖萌的方式获得了一支李浔在赛场上用过的箭。 许多射箭运动员的弓箭是定制的,会在箭支上做标记,方便裁判识箭。 黑色的箭杆上印着李浔名字的缩写,箭羽是梭形花羽,和他的弓把一样,都是黑金配色,少见又夺目。 唯一的小缺憾是李浔将它送出手前,将箭头拔掉了,导致它无法使用。 宋仰尝试过为它重新配一个箭头,但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记忆中的那个带一点儿弧度的银色箭头。它了箭盒里最独特的存在,就如同它的主人一样。 宋仰不知道这支箭陪伴李浔走了多久,但这支箭陪伴着宋仰经历了春生秋杀,潮起潮落。 从七岁到十七岁,稚嫩髫年变得意气风发。 这中间,宋仰无数次地想要去现场看一次比赛,然后告诉李浔,当初赛场上的那个小朋友长大了,并且爱上了射箭,有机会赛场上见。但不是因为赛场太远,来回成本过高,就是碰上考试,没那么多时间。 他总想着未来还有机会。谁知道这么拖着拖着,他等来的却是李浔要离开国家队的消息。 宋仰刷到这条动态时完全是蒙的。 射箭队的官方解释是:李浔需要休息,他将会翻开新的人生篇章。 但宋仰的推测是李浔有了女朋友,然后回家结婚生娃去了,从此过上波澜不惊的凡人生活。 虽然此推测毫无根据,但宋仰依旧会一边想象着李浔刷锅洗碗哄妻奶娃的画面,一边毫无立场地埋怨他为什么不多坚持坚持。 宋仰自己也分析过对童年偶像失望的原因。一方面是不敢,也不愿意相信李浔竟然会为了一些红尘琐事放弃梦想,而且是在事业的巅峰期,这不符合他战神的人设,也不符合所有人对他的预期。 按套路,他应该一路披荆斩棘登上奥运赛场,然后风光无限地摘下奖牌,或许站上领奖台时,还会笑着说一句:“感觉不错,下次还来。” 他怎么能成天想着奶孩子! 而另一方面是自己没能在李浔退役前看一场他的比赛。 他还没来得及和偶像单挑一局呢! 前者是李浔的人生,他无法干预,所以只能想办法弥补最后这小小的遗憾。 于是他挖空心思扑在李浔的社交账号上寻找蛛丝马迹,就连给李浔点过赞的网友都不放过。 他就这么锲而不舍地关注了大半年,终于发现了李浔常去的一家箭馆—— 穿杨射箭俱乐部。 宋仰在地图上搜到地址,就在N市的上岭区,从家坐地铁过去大约半小时。 他换了套新衣服,把自己捯饬干净,还特意用洗手液搓了搓手,准备沾沾神射手的好运气。 “妈!我晚饭可能不回来吃了啊!你和老爸先吃,不用等我!”宋仰出门前喊了一声。 在厨房刷锅的李慧瑛女士也扯开嗓子嚷嚷:“你又要野哪儿去啊?作业写完了没有?” “我和洛洛一起写!”宋仰把手机揣兜里,弯腰换鞋。 “你别老上人家里蹭饭,下回叫洛洛来咱家……”李慧瑛的脖子从厨房伸出来,“啧”了一声,“你书包都没拿写什么作业,你给我回来!” 宋仰的鞋子穿到一半,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嘿嘿一笑,一蹦一蹦地往楼梯挪:“多亏您提醒了,我这就上去拿。” 李慧瑛气得眉毛都快立起来了:“我刚拖的地,你要敢把你那脏鞋踩下去……” 宋仰赶紧把运动鞋脱了,光脚跑上楼。 他确实感谢老妈提醒,要不然就忘记照片的事情了。 虽说李浔现在不是国家队运动员了,但他还是想要个签名留作纪念。 地铁上没抢到座,宋仰一手握住杆子,一手滑动手机,李浔的微博动态停留在两周前。 李浔Archer:房东阿姨送的小白兔狸藻,还以为是哄小孩儿的,没想到真的长出了小白兔。 配图就是一盆很可爱的绿植。它的花茎很密,又细又长,每一根花茎上都开出了白色的、半透明的小花,形状酷似小白兔。 直男清奇的拍摄角度也阻挡不住它的可爱。 留言的人还挺多,看得出来,大多数是李浔以前的粉丝,不过李浔一直维持着在赛场上的高冷,没啥正事儿一般不回复。 广播响起到站提示音,宋仰重新戴上右耳耳机,顺着人流挤出地铁。 俱乐部位于上岭区S大楼的一层,弧形门店,全落地窗设计。透过玻璃,能看见十米和十五米射程的两片新手区域,有几位穿制服的教练正在指导学员射箭。 宋仰进门后,前台小姐姐起身问:“请问有没有预约?” 宋仰摇摇头:“没预约不能进去吗?” “当然不是啦!”小姐姐很热情地说,“我可以带你进去参观参观,感兴趣再预约也没关系。” 前台的设计是有高度的,当小姐姐从里边走出来时,顿时矮了十厘米,宋仰一低头就看见了她的头顶。 小姐姐仰头说:“你好高啊,有一米八五吧?” 宋仰嘿嘿笑道:“我上学期量是一米八三,现在可能又长高了一点点。” “你应该还在读书吧?” “嗯,今年高三。” “哇……好小啊,现在的小孩儿营养可真好。”小姐姐从员工饮水区拿了瓶矿泉水和纸巾一起递给他,“跑过来的吗?擦擦汗吧。” 宋仰连声道谢。 ? 这家箭馆的规模比宋仰想象中的要大很多,一眼都望不到头,有个房间里挂满了不同款式的反曲弓和复合弓,还有一些是带锁的私人柜子,应该是VIP(贵宾)客户自带的弓箭。 灰白色的墙面上贴满海报,其中包含教练员的照片和个人资料以及赛绩。 看见李浔的照片时,宋仰惊喜地“啊”了一声。 小姐姐回过头。 宋仰指着海报,激动地问:“他今天也在吗?” 小姐姐翻了翻手机,说:“在的,不过他在二楼的特训区带队,要晚点儿才下课。” “没关系,我可以等。” 俱乐部的收入来源除了培训费,还有售卖弓箭。宋仰站在休息区的展柜前,看那些崭新的、排列整齐的弓把和弓片,最贵的弓把要上万元。 箭羽也是五颜六色的,不过没看见李浔常用的黑金配色,里头有套竞技赛专用的高阶碳箭,一共十支,售价三千多元。 这就是为什么老妈不支持他玩箭的原因之一—— 太烧钱了。 一切过分烧钱的业余爱好,都会被老妈划分到“不务正业”的分类里,偶尔玩玩还成,要真当成职业,他会被打到屁股开花。 家里的弓箭是老爸用私房钱给买的,很便宜,射程很近,十五米开外就不好使了,瞄得也不是很准,基本都是靠感觉射。 他一直想攒钱买把新的,磅数高一点儿的,可以射得更远,但看看这价钱,今年肯定是没希望了。 “哥哥,你在看什么呀?”身后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宋仰回过头,看见一个扎着双马尾,穿着吊带裙的小孩儿,她的个子很矮,瘦瘦的,像根萝卜条。她大概刚上小学。 估计是哪个工作人员带过来的。 因为休息区那边有个粉色的卡通书包和一大一小的两个水瓶。 宋仰趴在透明的玻璃展柜上说:“我在看弓箭啊。你觉得哪个颜色好看?” 小朋友也趴在展柜上,鼻子被玻璃压得扁扁的。 “我家有好多好多弓箭呢,这些都没有我家的好看。”她用一种略带炫耀的口吻说。 小孩儿吹牛是常事,宋仰也没当回事,指着一堆箭羽说:“那你知道这羽毛是干什么用的吗?” “是粘在箭的尾巴上,保持平衡和方向用的。” “嚯!”宋仰惊讶地低头看向她,“谁告诉你的啊?” “我外公啊。” 两人聊得正起劲,宋仰背后又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初之,拼音都写完了吗?” 这声音低沉耳熟,宋仰转过身。 李浔真人比电视上看见的还要高,身材和退役前没什么变化,宽肩长腿,黄金比例,穿着短款带帽夹克,头发很随性地往后一抓,皮肤保养得也很不错,看起来清爽又干净。 如果不知道他的年纪,别人会以为他是大学生。 “我早就写好了。”叫初之的小朋友一把抱住李浔的大腿,“我想上厕所。” “大的小的?”李浔从兜里翻出一包纸递给她。 “小的。” “那就自己去啊。” “厕所的灯坏了,很黑,我一个人不敢。” “那我也不能陪你上女厕所啊!我找个姐姐带你过去,你先憋一憋。” “快一点儿,我有点儿憋不住了。” “早干吗去了?” “就是看见你以后,忽然就想尿尿了。” “……” 宋仰扑哧一笑,看见李浔弯下腰,一把将小孩儿轻轻松松抱到怀里,他的动作又快又娴熟,还能空出一只手提水瓶,像是长期带小孩儿才练出来的本事。 这个过程中,李浔的视线都没离开过小朋友,自然也就没关注到宋仰,所以当他转身看见一个差点儿碰到他下巴的脑袋时,吓得后退了一步。 “老师您好!” 李浔拧水瓶的动作顿了顿,环顾四周,发现没其他人,然后用一种打量异类的目光打量起宋仰来:“叫我啊?” 宋仰点点头,从背包的侧袋里抽出一张合影:“您还记得这个吗?十年前,您在N市参加过全国比赛,当时我在观众席!” 李浔甩了甩手,又在裤子上擦了一下才接过照片。 宋仰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观察起李浔的表情,发现他先是拧了拧眉毛,过了几秒,又缓慢地舒展开了,嘴角还微微翘起,像是想起了什么。 宋仰一脸期待,而李浔只是指着照片上的小孩儿说:“这是你啊?” 宋仰点头如捣蒜。 李浔用一种惊诧的口吻“哦”了一声,然后把照片举到宋仰的耳边进行面部对比:“原来你是个男孩儿啊!” 宋仰瞳孔一震,头顶是电闪雷鸣。 这个“哦”是怎么回事!这副不可置信中透着点儿失望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他的性别好像很出人意料一样! 宋仰在心底咆哮,不过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并且有些期待地问:“您想起来了吗?我当时是和我爸妈一起看比赛的,就坐在第一排。您还送了我一支箭,黑色的,我到现在还留着呢!” 李浔点点头,很轻地“啊”了一声说:“有点儿印象,不过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女孩儿。” 宋仰的小拳头握紧了:“其实我一直都是男孩儿……” “废话,你要是中途变的就有点儿吓人了。” 宋仰忍不住笑出了声:“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李浔没说什么,从前台的笔筒里随便抽了支笔,在照片背面签上大名。 大概问他要签名的人挺多,字体一看就是设计过的,线条流畅,很有艺术感。 宋仰颤抖着接过,夹回课本里。 见李浔开始整理箭支,他又迈着激动的步伐跟上去:“我是看您的比赛长大的!您一会儿要射的话我能近距离观摩观摩吗?” 李浔转过头,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谢谢,我不射。” 宋仰一看时间,还很早。 “为什么不射了啊?那您下次什么时候射,我过来观摩观摩。” 正巧初之小朋友从厕所出来,李浔把弓箭锁到柜子里说:“因为我要回家做饭了。” 宋仰看看孩子,又看看李浔,无限怅然地说:“真没想到,您孩子都这么大了,都上小学了吧?” 初之仰着脖子说:“他是我舅舅,不是我爸爸。” 初之又说:“我舅舅连女朋友都没有呢!给他介绍的对象他都不满意,很挑剔,我外公说他再这样下去可能要孤独终老了。哥哥,你知道孤独终老是什么意思吗?” 李浔被一口水呛得满脸通红,一把捂住初之的小嘴巴:“不用交代得这么清楚!” 宋仰实在没忍住,笑得肩膀都抖了。 等李浔和初之小朋友走后,他才转身离开。 ??? 去车库的路上,李初之看见有个姑娘正在舔冰激凌,拽了拽李浔的衣角,喊了声“舅舅”,然后努努嘴,用眼神示意。 李浔勾了勾嘴角:“我是不是跟你说过,穿了外套就不能再吃冰激凌了?” 李初之:“可是我不冷。” “你忘记你去年吃冰激凌吃到住院的事情了?好了伤疤就忘了疼?”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李初之小嘴一撇,呆愣愣地看向那姑娘的背影。 李浔拉开车门:“上来。” 李初之别开脸:“我不。” “李初之,我数到三,要是不上来,等你过生日的时候就没蛋糕吃了。” 还没等李浔开始数,李初之就蹦到车上。李浔揉了一把她的小脑袋,关上车门。 路上有点儿堵,李浔点开音乐,小家伙切了一首动画片的片尾曲。 过了一会儿,她低下头,几根手指绞在一块儿。 李浔很快就注意到她的情绪不怎么高,问:“今天晚饭想吃什么?牛柳怎么样?” 李初之直接越过了他的那个问题:“今年我妈妈会回来陪我过生日吗?” 李浔差点儿闯了个红灯。 他一脚急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妈妈比较忙。我和外公陪你一起过好不好?你还可以叫上班里的同学。你和潇潇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你要不要问问潇潇有没有空?” “可是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到妈妈了,我想她了。”李初之说到这儿,低下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顷刻间就下来了。 李浔只好找地方靠边停车,安慰痛哭流涕的小朋友。 李初之的妈妈,也就是李浔的亲姐姐李沨,工作时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长得还不错的男人,但男方家庭背景并不好,父母都爱赌钱,李浔的老爸自然不同意他们交往。 当时李沨大概是被对方的颜值迷晕了,和家里闹得不可开交,直接跟那个男人跑了,失联了大半年,后来一通电话打回家,说是怀孕了。 这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家里人再怎么别扭,也只好同意了这门婚事;可男方那边反倒不同意了,一会儿嫌弃李沨是农村户口,一会儿又嫌弃她家里没房,还是单亲家庭。 后来他们一了解才知道,原来对方是和别的女人好上了。 李沨一气之下就去了医院。但她当时已经怀孕六个月了,医生不建议打胎,又给她看了看孩子在肚子里活动的样子,李初之就这么被留下来了。 李初之一出生就没见过父亲,李浔又常在外地训练,只有李沨和老爸两个人轮流带。 李初之上大班那年,李沨留了封信就离家出走了,警方在海边发现了她遗留的衣物。? 李浔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一个八岁的小朋友解释这件事情,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李初之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变得有些敏感,不那么好哄了。 李浔最终还是掉了个头,买了个杧果味的甜筒。 “吃完就不准哭了啊,你看你那眼睛肿得跟什么一样。” 李初之一边打着哭嗝,一边点点头,声音闷闷的:“我知道了,我已经不想妈妈了。” 李浔被她给逗笑了。 这么一闹,他们回到小区又晚了整整半个小时。 李浔走出电梯,闻到一点儿饭菜的焦味,似乎是从自己家飘出来的。他着急忙慌地开门,并且很大声地喊了声“老爸”。 屋内的人没有应声,他更焦急了,推门的动作很猛。李初之被吓到了,面部表情有些呆滞。 李国涛推着轮椅从厨房出来:“回来了啊,今天怎么这么晚?” “箭馆有点儿事情耽误了,”李浔闻着味走进厨房,看见一锅烧煳了的红烧鸡翅,麻溜地围上围裙,说,“以后做饭的事情我来弄就行了。你那腿又不方便,别老瞎折腾。我在外边闻到焦味,还以为家里着火了,吓我一大跳。” 李国涛没说什么,冲初之笑笑,张开双臂:“过来,外公抱抱。” 李初之扑进他怀里蹭了蹭,把还剩下几口的冰激凌喂过去:“舅舅给我买的,可好吃了,杧果味的。” 李国涛象征性地咬了一小口脆皮,露出一个惊喜的表情,扭脸又说:“这都快过中秋了,你怎么还给她买这么凉的,她肠胃又不好。” “她自己贪吃,不给买就哭,满大街的人都看过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她了。” 李浔正要把一锅鸡翅给倒了,李国涛惊道:“你倒掉干什么,又不是不能吃。” “焦了的不健康。”李浔说。 “再不健康还能怎么着?”李国涛推着轮椅过去想阻拦,“你们重新再弄一锅,这些我来吃。” 李浔二话不说就给倒了,气得李国涛猛拍大腿:“臭小子,你穷讲究。” 李初之有样学样地跟着念叨,被李浔弹了个大脑嘣儿。 李浔切菜的速度很快,炒菜还会颠勺,李初之跟条小尾巴一样黏在他身后。 大碗生鲜入锅,油锅“刺啦”的一声冒出一团火焰,李初之吓得一把抱住李浔的大腿,等火灭了,她又夸:“舅舅你好厉害,我还想再看一次。” 弄下一道菜的时候,李浔又给她表演了一次,并且交代:“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不准玩火,知道吗?” 李初之乖顺地点点头。 ? 晚餐吃到一半,李国涛想起了什么,说:“今天房东来过一次。” 李浔愣了愣:“房租不是交了半年的吗?” “不是房租的事情,”李国涛叹了口气,“她说她准备送孩子出国留学了,一年下来也得好几十万块,所以想把这套老房子卖了。” 李浔已经习惯了这种变幻莫测的生活,淡定地“哦”了一声:“急吗?” “她说尽快,房子她已经叫人挂到网上了,之后可能有人要来看房。” 李初之吐掉了一嘴虾皮:“什么是出国留学啊?” 李国涛:“就是到国外学习啊,可以认识好多好多外国朋友。” 李初之:“哦,我知道了,就像舅舅以前那样吗?” 李国涛看了一眼儿子,见他没有露出什么不愉快的表情才说:“差不多吧。” “那是不是很久很久都不能回来?” “对,因为太远了,不方便。” “那房东阿姨为什么要送孩子出国留学啊,她的孩子一定会很想念她,就像我很想舅舅一样。” 李浔勾了勾唇角,把剥好的一小碟虾仁推到李初之面前。 有时候他觉得带小孩儿简直是比雨天训练更折磨人,但有时候又觉得,一切都很值得。 上天的安排都有用意,自己的选择是对的,他每晚都会这样安慰自己。? 吃过饭,李国涛在李浔的帮助下来到阳台,使用多功能行走架进行下肢训练。 他的偏瘫属于中风后遗症,是去年的事情。他晕倒在公园里,还好及时被跳舞的大妈发现,叫了救护车。 刚醒来那会儿他半身都属于麻痹状态,就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今年才有所好转。 因为这件事情,李浔错过了集训,错过了世锦赛选拔,后来干脆退出国家队回来照顾他和李初之。 “舅舅,我想看动画片!”李初之在多次尝试解锁无果后,呼叫救援。 李浔避开她的视线输入密码。李初之现在越来越聪明了,学会解锁和找视频,要是没人看着,她能不吃不喝看一整天。 “看完两集就回房睡觉。”李浔说。 李初之一把抱住平板电脑,端正坐姿:“我知道了。” 李浔正在手机上搜索房源信息,忽然弹出一条消息。 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就两个字: 您好。 他直接忽略。 过了一会儿,消息又来了: 我是傍晚问您要签名的那个,我叫宋仰。想问问您什么时候可以再安排新课程,我想预约。? 李浔回想起宋仰白天说话时面红耳赤的样子,饶有兴致地挑挑眉: 你想预约哪种?带班和带一个人的价位不一样。? 宋仰收到消息时,整个人从床上蹦起来,等心率平稳下去后,颤抖着输入: 如果是一对一的话,要多少钱啊? 没多久,李浔就回复了: 每学期两万,一共三十六堂课。 “抢钱啊这是!”宋仰搓了搓脑袋,一头短发顿时成了鸟窝,输入: 我暂时没有那么多钱,能只上一节课吗? 消息发出去以后他就后悔了,这又不是菜场挑大白菜,还论斤卖。可短信没有撤回功能,他只能独自尴尬着,等待回音。 短短两分钟,宋仰解锁了手机几十次,但一直没有消息进来。 李浔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在耍他,所以不想搭理自己了? 宋仰啃着指甲盖,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补救,正当他准备输入新内容时,消息来了: 你是冲我来的还是冲课程? 过了不大一会儿,消息来了: 课…… 李浔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发自内心地笑了。 这看似意料之外,又好像在掌控之中。 于是他顺着宋仰的意思推荐了单次的计时体验课,价格便宜,馆内会安排教练进行简单的讲解。 当晚,他没再收到宋仰的回信。 家里的事情太多了,李浔扭头就忘记了这茬,直到中秋那天,他又次在箭馆门口撞见了宋仰。 准确来说,是看见。 宋仰正在路边发传单。他身穿浅绿色的连帽卫衣,头上戴了一顶米黄色的棒球帽。这配色,但凡肤色黑一点儿或黄一点儿都撑不住,但搭在宋仰身上又是另一种味道。 他的皮肤很白,步伐轻快,边走边蹦,像一株朝气蓬勃的小幼苗。大概是因为他长得还不赖,路过的小女生都会顺手接过他发的传单。 李浔捡起掉在地上的一张单页,才知道是箭馆的传单。 宋仰正给一对夫妻讲解课程,没注意到他。 “外边那个,新来的?”李浔到前台倒水,顺嘴问了一句。 “对啊,前天晚上就来了,发两个小时就走。今天中秋人多,他一早就来了。” “他多大了?不上学啊?”李浔问。 “走读生啊,说是家里条件不好来挣学费的,老板就让他发发传单什么的。”前台的小姑娘从抽屉里翻出一袋零食递过去,眼神期待,“吃吗?” 李浔挑了一根初之应该会喜欢的卡通图案的棒棒糖:“谢了。” 小姑娘抿嘴笑笑:“吃完再来拿,别客气。” ? 宋仰虽然是临时工,但任务不光是发传单那么简单,学员多的时候,还要帮教练拔箭。 在箭馆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射箭一时爽,拔箭火葬场。有些有钱的客户,自带高磅数的复合弓,箭馆的射程近,一箭下去几乎把草靶打穿,教练拔箭的表情跟拔河一样。 宋仰被安排到二楼,东侧那间是VIP专用的练习室,西侧是李浔管辖的特训区。两片区域只有一墙之隔,还是玻璃墙,中间开了道门方便大家通过。 今天学校放假,许多小朋友被家长送来上课,准备十月份的一场青少年射箭赛。 宋仰闲着没事儿就坐在边上看隔壁练箭。李浔的教学花样多变,有时候抛气球,有时候给大家制造噪声。只怪玻璃墙的隔音效果太好,宋仰听不清李浔说话的声音,只能从他的眼神和神态判断他是生气还是高兴。 他大部分时候和他射箭时一样,面无表情。 “哎,过来拔下箭。”有个穿黑T恤的男人喊了一声,宋仰立刻回神起身。 这个男人是店里的老客户了,这次带了两个朋友一起来玩,每人手上都有一把弓和一套箭,每轮都是等全部的人射完才叫他。这次宋仰看见矮个儿的那个人箭囊里还有几支箭,就问:“您还射不射?要不射完我一起拔?” 没等“小矮子”应声,“黑T恤”就不耐烦地说:“让你拔就拔,哪儿那么多废话。” 宋仰撇了撇嘴,忍气吞声地走向箭靶。 这帮人用的都是高磅数复合弓,箭支卡得很紧,他一脚踩在墙上,手脚并用地使劲。 身后先是一阵窃窃私语,后又传来怪异的笑声,久久没有平静,宋仰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他们应该在笑他拔箭的姿势。 宋仰没有回头,把腿放下,换了个不那么别扭的姿势。 他双手握住三支箭,正准备发力,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喊:“你干什么呢?把弓放下!” 是熟悉的声音,宋仰转过身,发现李浔竟然从隔壁跑过来了。 “没看到对面还有人吗?你这个动作是很危险的。”李浔这话是对客人说的,没有刚才那么大声,宋仰听不太清,就继续干活了。 “黑T恤”上下打量了李浔一番,好似不屑地嗤笑了一下,没说什么,又将箭尾嵌进箭扣处,做了个预备射箭的姿势—— 而宋仰此时还在给边上的靶子拔箭。 李浔一把夺过他的箭支,几乎是咆哮起来:“跟你说话听不懂啊?” 宋仰都被他的这一嗓子吓了一大跳。 边上的“小矮子”插了一嘴:“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凶什么啊,我们又没干什么。” “还没干什么,”李浔看了一眼“黑T恤”,又指指对面的墙壁,“你眼睛长脸上是装饰用的吗?上面的字看不懂?” 箭不指人,统一拔箭。 大红色的横幅,不可能有人看不到,李浔怀疑这帮人就是仗着客人的身份故意过来找刺激的。 果不其然,“黑T恤”冷笑一声说:“我都练了好多年了,别说他在给我朋友的靶子拔箭了,哪怕他就站在我这条箭道上,我也能保证越过他射中靶子。不信,你让他站着我试试。” “你能保证?你的保证有个屁用!”李浔的情绪被他给点着了,“这里是靶场,不是你们闹着玩的地方!既然来了就遵守我们这里的规矩,尊重我们的员工!来这里的每一位客人,教练都会提醒。就算你眼睛不好,也有耳朵吧?还是说你脑子不好使?” “黑T恤”怒目圆睁:“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李浔丝毫不怵,并且再次拔高声音,“你要真有本事就自己整个靶场,射什么都无所谓。别在这儿跟我叽叽歪歪,再敢指着人我就报警了。” “你怎么说话呢!”一个满臂文身的壮汉指着李浔,“你叫什么名字,我要跟你们老板投诉你!” 李浔没搭理他,远远地喊:“宋仰,你拔个箭拔半天,办事有没有点儿效率!” 宋仰已经看呆了,原以为他们会打起来,都做好劝架的准备了,忽然被点名,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这个……”宋仰指着箭靶,磕磕巴巴地说,“有点儿难拔,射得太往里了。” 李浔走过去。只见他一手握箭,一手按靶,用力时,小臂暴起青色的血管。 宋仰凑过去,很小声地问:“你不怕他们真的投诉你啊?会不会扣工资?” “不知道,没试过。”李浔面无表情。 宋仰虽然是第一次打工,但也感觉得到那几个人不是善茬儿,有些紧张地说:“你放心,我会替你跟领导解释清楚的,要是扣工资的话,就算我头上吧……” 李浔很轻地笑了一声,没说什么,不过嘴角弯弯的,并不像是嘲讽。 宋仰:“你别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我是认真的。” 李浔饶有兴致地抬眼,见宋仰的眼神坦率而真诚,像小动物。 “你别多想了,”李浔轻飘飘地说,“我不是因为你才说他的。” “那你在隔壁好好的过来干吗啊?” 李浔噎住。 宋仰看他的眼神就仿佛在问:你是不是偷偷瞅这边儿来着? “……” “你们戳那儿干吗?”“小矮子”吼了一声,“赶紧的啊!”" "★人气作家陈隐热血青春之作,新增出版番外《赛后直播采访》。 ★高能大魔王李浔×热血小绵羊宋仰,双向奔赴,相互扶持,追梦的道路,永远不会孤单一人。 ★梦想不死,一起做幸福的事。 ★未来的路还那么远,是对是错都要踏过去才知道。 ★命运起伏,生活动荡,都在人的一念之间。 ★随书附赠:Q萌折立卡+射箭比赛参赛证+“梦想犹存”冠军贴纸+“弦风”语录书签+电子壁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