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北京联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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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59629135
"小春 自由职业,作家,专业从事小说创作、影视剧编剧。2016年在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进修,拍摄毕业短片《初·夜》。人生信条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听万人言。狂热的自助游爱好者,喜欢读书交友。已出版小说《不负如来不负卿》《不负如来不负卿·蓝莲花》。"
"册封大典接过金册的那一刻,意味着她正式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献容仿佛听到身后人丛中,有个轻微的叹息声传来。 永康元年十一月初七,换算成公元纪年是300 年12 月4 *。这个*子后来被载入史册,羊献容这个名字**次登上历史舞台。 入冬时节,一早天色便是阴霾晦暗,终*不见一丝阳光。 赵王府临时改成闺房的花楼内,即便白*也红烛高照。 天尚未大亮,一群命妇蜂拥而来,为彻夜未眠的献容洗漱打扮。 她如同一尊精致的布娃娃,随她们摆布,要坐要站,怎样都行。 捣鼓了许久,她里三层外三层套上了金线织就的团锦嫁衣,飞云髻上插着对称的两枚九重凤凰步摇,*后戴上璀璨的珠冠,一身行头重得能压垮她的脖子和身板。 如此雍容华贵的打扮,越发衬得肤如凝脂。 加上她本身的气质,真是端庄淑贤,仪态万方。 只是,**的红眼圈无论施多少粉也遮盖不住。 吉时未到,献容枯坐在榻上,任由命妇们簇拥着调笑,一句话都懒得回。 直到春儿出现,她的麻木神情方才转变,**行使皇后权力:让这帮无聊的长舌妇出去! “父亲怎样了?” 待到屋中只剩下她与春儿,献容迫切追问。 从那夜羊府被抄,春儿代替她被抓,整整过去了一个月,两人才**次见上。 春儿红肿着眼睛,低声道:“老爷已被接到太极殿等候嘉礼大典。” 献容松了一口气,旋即想到:“你们在刑部可有*委屈?” 春儿摇了摇头:“只听说二老爷一家被提出刑部,在别处*了刑,回来后倒是有太医来诊治,如今伤势该是无碍。其余人只是精神愁苦些,身上没吃什么苦头。” 二老爷指的是献容的叔叔,羊玄之亲弟。 献容没想明白为何叔叔会*刑,春儿也**不知情。 见春儿仍在瑟瑟发抖,献容安慰她:“你放心,等**典礼结束,羊家所有人就能回府了。” 春儿握住献容的手,急切说道:“小姐,我跟你去宫里!” 献容摇头:“你马上要跟羊*成亲了,何必——” 春儿匆匆打断她:“羊*跟我说,若我执意要跟着小姐,他便另娶他人。 他说,小姐的前途难料,他只愿过安生*子。” 她说了一半便哭起来,献容心疼地轻拍她肩头:“羊*说得没错。 那是个火坑,跳进去便一辈子出不来。此刻你还有的选择。” 春儿收住抽泣,鄙夷地“呸”了一声:“那个没担当的烂账男人,现在看清了他反而是好事。” 她看向献容,神色坚决,“我跟小姐一同长大,小姐无论去哪儿,我都要跟着。 那里纵然是个火坑,那也先烧死我,还能给小姐挡一挡。” 献容感动至极,话语未出泪先流。 突然“哐当”一声,门被用力推开,屏风后转出一个华丽丽的美男来。 二十出头的年纪,头戴亮闪闪的金冠,身穿一身亮泽的青黛色宽袍。 青黛色需用西域来的青金石磨粉染色,非富贵人家消费不起。 而况此人袍子上还以金线密密织就繁复的饕餮纹图案,边缘饰以齐整的玉石片。 通身的华丽装扮却没有土豪的俗气,加上不错的身材与颜值,难怪这位孔雀王走到哪里都有大票女粉丝狂热追捧。 不过献容可没时间欣赏时装秀,这个时候,成都王司马颖怎会来这里?献容急忙抹去眼泪,起身行礼。 司马颖指着垂头站在献容身后的春儿,得意地微笑:“你这位贴身*鬟,可是由本王亲自从刑部大牢带出来送还给你的。” 献容吃了一惊。自被迎入这座花楼,她一直处于明里尊贵实为囚徒的状态。 她向身边人要求传话给司马伦:释放她的贴身*鬟,她得有个信得过的人带入皇宫。 不料这么点小事居然劳动了司马颖。 献容嘴上说着感激的话,脑中却是飞速转动,揣测孔雀王的目的。 司马颖慵懒地挥手,让春儿出去,举手投足尽显明星范儿。 春儿暗暗着急,装作没看懂司马颖的手势。 献容还未成礼,哪有丈夫未见先见小叔的道理。 她若是离开,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即便两人是叔嫂关系,也于礼不合。 司马颖见春儿不肯离开,放下那张尽职的明星脸,上前揪住春儿的衣领往外拖。 这般蛮横的举动跟他平*的人设实在太不一致,春儿惊愕地被他像小*崽一般拎着推到门外。 献容气恼地质问:“成都王你这是做什么?” 司马颖将门重重合上,转头对她冷笑:“本王想与你说话,这贱婢居然敢拦着。 再不识相,别怪本王开杀戒!” 说这话时他眼里满是阴狠的戾气,说完后又恢复了时尚明星的人设,摆出姿态*美的造型。 这转换太自如了,若是让他那些粉丝们撞见,不知作何感想。 司马颖眼下跟赵王一路,不宜与他硬碰硬。 献容冷静下来,沉声问道:“成都王想与我说什么?” 司马颖用那双描了眼线的丹凤眼上下打量献容,啧啧叹气:“本王曾向羊府求亲,却无端遭羊侍郎拒*,让本王至今耿耿于怀。” 献容脑中警铃大响,后退几步:“是献容粗鄙,不堪匹配成都王。” “都说羊侍郎文韬武略,本王看来也不过尔尔。 若那时便将你嫁与我,羊侍郎何至**的下场?” 司马颖向她步步逼近,身上香气逼人,丹凤眼愈发邪魅狷狂,“若只是嫁个寻常傻子倒也罢了,可如今,你那**之位能坐得了几天?真是可惜了这张漂亮脸蛋。” 献容被逼到角落退无可退,她摆出庄重的面容,厉声斥责道:“成都王慎言!如此大逆不道之语,请勿再提!” “你以为你这个皇后能有多大分量?本王想见你就见,想说什么就说,又有哪个敢来阻拦?” 献容的斥责在司马颖眼中只是色厉内荏,他继续凑上前,一手撑在墙上摆出壁咚的造型,两眼肆无忌惮盯着献容精致的五官,拉扯出一个倾倒众生的笑容,“本王**前来,是给你一条生路,走不走就看你了。” 献容不语,目光四下搜索。身边只有一盏落地青铜宫灯,几支红烛在烛台顶上燃着。 司马颖目光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逡巡,伸手捞起她佩戴的香囊,凑在鼻下深深一嗅。 这么**的姿态与动作能让少女心爆棚的粉丝心醉,但献容满心只有惊骇,大叫:“殿下请自重!” 她的音量很大,足以让屋外层层叠叠的人听到,却无人入内阻拦。 献容明白了,司马颖定是获得了司马伦某种程度上的默许。 她这个皇后果然是人人都能欺负,还未成礼,便有人堂而皇之要给皇帝戴绿帽子。 献容不禁为尚未谋面的丈夫悲哀,*为自己悲哀。 司马颖浓烈的香气将献容笼罩住,**裸地表达他的**意愿:“只要本王愿意,不知天下有多少女子迫不及待献身。本王能看上你,是你的幸运。本王这辈子已不可能娶你,但露水夫妻总能做得。” 献容气得浑身发抖。 这话真是无耻至极,自以为是,目中无人,这是将她看作什么了!无论此**相有多好看,包装有多精美,献容此刻只想作呕,恨不得将这张自以为是个女人就会跪*的俊脸踢爆。 司马颖却愣是看不出献容对他嫌恶到极点,凑得*近,目光迷离,用舌头*自己的唇,*得一片润泽光亮:“无论你在宫里发生何事,自有本王护得你周全。” 献容深呼吸几下,稳一稳情绪。 此刻不易动怒,必须探明他的真实目的。 她不露声色问道:“我是有夫之妇,*是皇后,成都王冒如此大风险,怕是不只想做露水夫妻吧?” 司马颖笑了,长眉一挑,回答得轻描淡写:“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帮本王传递些宫内消息即可。” 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他封地远,万一皇城有变故,他怕来不及反应。 她身为皇后,总比那些内侍宫女消息灵通。妙龄少女被逼嫁给又老又丑的傻子,定会春心难耐,他稍一**便能上钩。 端的是好心思,可惜,献容从来都不是他的粉丝。 她狠了狠心,将身边那盏落地宫灯推倒。 红烛掉在地上,刚好落在她的拖地嫁衣上。 那些金丝和绸缎*经不得火,立即燃起火苗,延烧到地毯上。 司马颖被吓到了,急速跺脚退开好几步,此刻他已管不了摆造型,生怕火苗蹿到他自己身上。 献容不顾裙摆正冒着烟,向大门跑去,冲着屋外大喊:“快来人,走水啦!” 司马颖又气又恼,知道自己的算盘不能得逞,咬牙切齿手指献容:“你等着,迟早你会跪着来求本王!” 大门被打开,有人战战兢兢探了一眼,见到果真有火苗在献容身后蹿动,慌忙大喊:“快担水来!” 有这么多人在外守着,闺房内的小小火灾很快便被扑灭。 这消息后来在洛阳城中传开,好事之人都在咬耳朵:将要举办婚礼之时,婚服竟然起火,这可是有多不吉利。 *后当羊献容苦苦挣扎,几次三番生死悬于一线时,信奉谶纬者便摇头叹气,这皇后之位大凶,从她出嫁那天婚裙起火便已埋下预兆。 花轿在通往宫门的铜驼大街缓缓行进,周边的内侍宫女还有宿卫*队伍,前后望不见尽头。 这条大道乃曹魏时期修建,铺着方形地砖,路两旁有魏明帝所铸铜驼,这街名亦是由此而来。 道路两旁站满了人,踮着脚尖透过层层防卫看向硕大的十六抬大花轿。 洛阳城内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人们在窃窃私语:花季少女嫁给跟自己父亲一般年龄的人,这人还是个傻子,就算位于九五之尊,从婚姻角度来看,这女孩一生幸福就此陨没,真真可悲可叹。 一干吃瓜群众正在扼腕痛惜,一支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来,轿旁众人未及反应,那箭已穿入花轿。 抬轿的十六人*了惊吓,有几个腿软了,花桥倾斜着停了下来。 宿卫*校尉大喊一声,一队人朝着箭射来的方向追赶过去,剩余护卫将花轿团团围住。 校尉快步来到花轿前跪拜:“皇后娘娘可无恙?” 花轿内传来柔和的声音:“无事。” 厚重的帘子被掀开一角,皇后的贴身*鬟探头出来,将一支箭交给校尉:“恐是小儿恶作剧,没有伤到人。将*请速进宫,莫要耽误良辰。” 那支箭不但去掉了箭头,还包了一层棉布,必无伤人之意。 校尉松了口气,看向箭射来的方向。 那是洛阳城内有名的酒肆,足有三层楼,射箭之人该是藏身在*高处。 能将一支无头箭准确射入花轿且计算好不伤到人,这份臂力与眼力*不可能是小儿所为。 校尉提高警戒等待片刻,却是再无动静。 去追踪的那队人也回来了,说没有搜查到可疑之人。 不可再耽搁时辰,校尉挥手命令花轿继续前行。 花轿中,羊献容稳稳坐着,脸上被厚厚的脂粉遮盖,看不出任何表情。 春儿坐在一旁的小几凳上,实在按捺不住,轻声问道:“小姐,到底是什么?” 羊献容从宽大的衣袖下伸出手,摊开手掌。 掌心中是一块翠色布条,已经很陈旧了,染有锈迹一般的血痕。 春儿讶异:“这是……” 羊献容没有回答,只是攥紧拳头,将这块布条牢牢握住,仿佛溺水之人捞到了一块浮木。 想起刚刚*到小叔子的欺凌,她除了**毫无办法。 若那时有他在,定然会拼死护她周全吧?她的手在微微颤抖,眼里泪光闪现,又即刻用指甲掐自己的掌肉。 疼痛让她甩开心头刚起的软弱。 那是她的仇人,*不可以再有念想,纠缠不清。 眼里的泪光隐没不见,她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布娃娃。 巳时三刻,迎亲队伍到达皇宫正门——阖闾门。 平*紧闭的正门如今严正敞开,献容被搀扶下花轿。 又换了一批内侍和宫女,改乘四人小轿经由正大门入内。 正中是条石铺就的御道,只有帝后有资格在上行走。 此刻御道铺起了红毯,小轿被抬上御道,四下里一片寂静,只有细碎的脚步声,*显庄严肃穆。 一路行进,到达前方高大的夯土台前,至此献容得下轿步行。 高大的阙楼耸立两旁,这是曹魏时期建成的铜雀台。 正面高台上耸立着一座恢宏的大殿,碧瓦金砖,光辉耀目。 这就是太极殿,整座宫城中*重要的正殿,重要的议事,登基与册封等大典皆在此完成。 殿外悬着诸多大件乐器,编钟、玉磬、笙、铙,叮叮咚咚响起,献容在庄严却单调的音乐声中被宫娥搀扶着一步步踏上高台。 她仰起头,透过眼前碍事的串串珠帘望去,太极殿气势恢宏,却是压抑迫人。 大殿前站了乌泱泱许多人,正中头戴皇冠的肥胖中年男子满脸欢笑,已迫不及待向她伸出手来。 这就是她的丈夫,号称天子,名义上掌握着这个庞大帝国。 这是她**次见他,如此近距离,虽不能抬眼直视,却也瞧了个大概。 献容不由心下哀恸。 果真如传言所说,皇帝神情憨呆,行动迟缓。 四十多岁的人了,眼神仍如稚子般没半分遮掩。 献容眼光一直在搜索,直到看见一个高瘦的身影立于人群之中,方才将心落回原位。 她已有许多天没见过父亲,再次见到,不由哽咽。 父亲身穿朝拜吉服,脸颊消瘦了许多,胡须似是新修整过,双目深陷于眼窝中,疲倦而无神。 见到献容望过来,羊玄之不能有任何言语动作,只得勉强浮起一丝笑容。 眼里神情仿佛在宽慰献容,让她莫要担心自己。 皇帝司马衷身边始终跟着一个年近五旬的近臣,神情恭谨,时不时提点皇帝行止。 此人名叫嵇绍,官任侍中,是大名鼎鼎的竹林七贤之一嵇康的儿子。 嵇康因反对司马篡魏,被司马昭杀死,他的儿子嵇绍却忠心辅佐司马衷。 嵇绍主持大典,让皇帝与献容在几案后并排跪下,持香拜祭天地。 他们俩一跪下,身后那群人也一同跪下磕头。 皇帝在嵇绍小声提示下,磕磕巴巴念完了一篇册封诏书,将皇后金册与宝文交给献容。 接过金册的那一刻,意味着她正式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献容仿佛听到身后人丛中,有个轻微的叹息声传来。 昏黄烛光下,阿乐如一摊烂泥倚在榻上,几案上丢着好几个空酒壶。 门“吱呀”一声推开,阿乐扭头见是阿曜,浑不在意,拿起酒壶昂头灌入嘴中。 阿曜将他手中酒壶夺去:“别喝了,有太多事情要做,你没时间在这里借酒消愁。” 阿乐摇晃着脑袋嘟哝:“还能做什么?都成定局了。” 阿曜沉着脸在几案对面坐下:“这世上哪有什么定局,我要救她出来。” 阿乐一惊,差点从榻上滑下来:“怎么救?那可是皇宫,咱们连宫门都混不进去!” “知道蚍蜉撼大树吗?” 阿曜眼里闪着熠熠光芒,声音坚定,“就算力量再微小,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总有**能让她重获自由。” 阿乐顿时清醒了许多,疑虑道:“你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做?” “明*你秘密去一趟羊府。” 这么多酒居然没让阿乐头脑麻痹,他立时醒悟:“不错,她父亲一定会救她。” 猛地想到什么,他眼神闪烁,说得犹豫,“你说,她现在会不会……毕竟那是个皇帝……” “她不会。” 阿曜知道他想说什么,语气极为肯定,“你别忘了她有多狡猾。” 阿乐看向窗外的夜色,目光变得温柔,嘴角浮起笑意:“是啊,那条滑不溜秋的小狐狸……” 阿乐沉入回忆浮想联翩,阿曜却在仔细打量他。 一道精光从阿曜眼中闪过,又很快隐没不见。 " "晋朝版《扶摇皇后》 一位出身奴隶的传奇帝王,一位青史留名的两国皇后,一国的灭亡成就了一段荡气回肠的旷世之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