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

作者简介

　　艾鱼 　　晋江文学城签约作者。 　　喜欢看书听歌刷剧，偏爱安静独处，有一只叫“松塔”的布偶猫。 　　已出版作品《你是我的荣光》《藏夏》《单恋轨道》等。 　　新浪微博：@艾鱼21

内容简介

　　2024年4月27日。 　　院子里的那棵爬墙紫藤开得正好。 　　夏焰到的时候，路时正在墙边剪紫藤花。他精挑细选，小心地剪下一枝花，放到脚边的藤编花篮里。 　　身着黑色西装的夏焰停在门口，视线从背对着自己的路时身上挪开，转而落在摆放在门侧的迎宾牌上。迎宾牌上有一张苏柚的照片，照片上的苏柚穿着洁白的连衣裙，背对着镜头往前奔跑的她回眸微笑。 　　苏柚的照片下方，有两行字—— 　　苏柚追思会 　　2024年4月27日，下午2时14分 　　夏焰微微吐了一口气，踏进了院子。 　　路时听到动静，回过头来。 　　距离苏柚去世才短短三周多，路时整个人瘦了好几圈。他的脸颊凹陷，颧骨凸显了出来，本来明亮的眼睛失去了光芒，像蒙了尘的珠宝，变得暗淡无光。 　　这段时间，夏焰亲眼看到路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成现在这般模样。每隔几天见他一次，他就会明显瘦一圈。 　　路时看到夏焰，微动嘴角，开口说了一句：“来了？” 　　夏焰点头，也对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嗯”了一声。 　　“还要剪吗？”夏焰问完又说，“我帮你。” 　　路时摆了摆手，弯腰拎起藤编的小花篮，回夏焰：“足够了，不用再剪了。” 　　“进屋说。”路时的语气平静，神情也和煦，好像已经从失去苏柚的悲伤中走了出来。 　　路时和苏柚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夏焰在初一和他们认识时，这两个人就已经相伴着走过了十二载。到如今，夏焰和路时也已经是老友，陪伴了彼此很长一段时光。 　　十几年的情谊在这儿，哪怕他们后来不再在同一所学校念书，身边有了新的朋友，他们的关系也并未疏远。 　　一进客厅，夏焰就看向正对着门口的那面墙，那里挂着一张苏柚和路时的婚纱照。照片里的苏柚手拿捧花，正冲着镜头开怀大笑，而她身侧的男人偏过头亲吻着她的脸颊。 　　夏焰知道，苏柚和路时这年2月份就领了结婚证，但还没见过他们的婚纱照——这是他diyi次见到。 　　“真好看。”他由衷地说。 　　路时笑了一下，说：“柚柚zui喜欢这张。”他顿了顿，又补充，“我也是。” 　　“真的好看。”夏焰并不是敷衍，是真觉得这张婚纱照特别好看。 　　照片里的苏柚笑得自然真实，看到这张照片的人都能感受到她的开心。 　　而照片里正垂眸亲吻苏柚的路时，尽管只露出侧脸，眼睫也低敛着，可对苏柚的爱意藏不住半分。 　　这张照片给夏焰zui直观的感受是——不像是提前商量好姿势摆拍的，更像是摄影师抓拍到的一瞬间。 　　客厅里已经布置好了，巨大的投影幕布上正播放着苏柚生前的一段段视频和一张张照片，这些影像记录了她成长过程的一点一滴。 　　桌子上和茶几上放着水果和饮品，还有几个装了紫藤花的花篮分散在各处，柜子上和墙壁上由苏柚的单人照和苏柚跟路时的结婚照点缀。 　　屋子里很温馨，处处都有苏柚存在过的痕迹。比如吧台上可爱的玩偶、沙发上漂亮的抱枕、桌子上粉色的水杯、只有女孩子才会用的古灵精怪的帆布包，还有放在透明收纳盒里的五颜六色的发饰…… 　　路时给夏焰拿了瓶水，随后说：“你先坐，我去旁边叫我爸妈。” 　　他嘴里的“爸妈”，其实是苏柚的爸爸妈妈。 　　路时家和苏柚家紧紧挨着，只有一墙之隔，基本上出了他家的门就到她家门口了。 　　夏焰点头，好笑道：“去吧，不用管我，我又不跟你见外。” 　　路时推开门走进苏柚家客厅的时候，苏柚的母亲戴畅正在给苏柚的父亲苏江整理领带。见路时过来了，戴畅连忙问：“是不是该过去了？” 　　路时安抚道：“不急，爸，妈，你们慢慢弄。” 　　戴畅已经帮苏江整理好了领带，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粉色的外套，伸手拽了拽衣摆，而后抬头问路时：“阿时，你帮妈看看，这件衣服合适吗？” 　　路时笑着说：“怎么不合适？很好看。” 　　这件衣服是苏柚给戴畅买的，戴畅平时舍不得穿，没想到diyi次穿，是在女儿的追思会上。 　　戴畅低下了头，又轻轻地抻了抻衣服下摆，眼中噙了泪。 　　“好啦，好啦。”戴畅故作轻松地笑着说，“我和你爸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过去吧，别让客人们干等。” 　　从屋里走出来后，路时顺手关好屋门，然后跟上戴畅和苏江，抬手揽住了颤颤巍巍走路的戴畅的肩膀。 　　戴畅抬起手，快速地抹了一把眼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渐渐将情绪稳住。 　　路时陪着戴畅和苏江走进来时，苏柚高中时zui好的朋友余悦也已经到了。 　　高中那会儿，在学校里，余悦和苏柚不管是吃饭还是去卫生间，都要手挽手结伴同行。夏焰又经常和路时勾肩搭背，再加上路时和苏柚的关系，所以夏焰和余悦也算是熟识的朋友。 　　正在和夏焰聊天的余悦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她diyi眼看到的，是苏柚父母的满头银发，比起半个月前他们见面时，头发变得更花白了。 　　路时率先和她打招呼：“嗨，余悦。” 　　他说话时还露出了笑容，语气听起来也很轻松。 　　余悦似乎有些诧异他的情绪恢复得这么快，怔了一下。但她很快就收起惊讶，浅笑着回应路时：“嗨。” 　　路时跟戴畅和苏江介绍：“这位是余悦，柚柚高中时的好朋友。” 　　路时说话时，余悦已经走上前，开口叫戴畅和苏江：“阿姨，叔叔。” 　　余悦高中的时候到苏柚家做过客，苏柚的父母对她还有印象。 　　“是余悦啊。”因为刚刚哭过，戴畅的眼睛还有点儿泛红，但她说话的声音如平常一般轻柔，“我听柚柚说，你去国外留学了？” 　　余悦点了点头：“嗯。”她现在正在外国的一所大学读博士。 　　路时慈和地说：“谢谢你请假从国外飞回来，参加柚柚的追思会。” 　　余悦解释：“这次没有请假，刚好赶上黄金周放假。不过……”她嘴角轻弯，认真道，“就算没有假期，我也会回来送柚柚zui后一程的。” 　　“别站着了，都坐。”路时招呼还站着的夏焰和余悦，同时扶着戴畅和苏江在沙发上坐下来。 　　余悦往窗边的座位走时，随口感慨了一句：“这棵紫藤长得越来越好了。” 　　路时回她：“嗯，今年的花开得格外好。” 　　几个人自然地交谈着，失去苏柚的痛苦情绪似乎已经消散，仿佛苏柚去世的阴影跟着她的葬礼一起被大家埋进了土里。 　　安顿好他们，路时独自踏出了屋子。下台阶之前，他扭头望了望这棵紫藤。 　　从这棵树被种下开始计算，已经过去二十年了。路时和苏柚五岁那年，一起亲手种下了这棵树。起初只是一颗小小的种子被埋进了土壤，路时本以为它活不了，没想到后来小树苗竟然破土而出。 　　经过他和苏柚的悉心养护，这棵紫藤渐渐茁壮，几年后终于开花了。 　　这天阳光很好，天清气朗。天上的云很白，像苏柚穿的白裙和婚纱。微风偶尔轻轻拂过，紫藤花瓣一片片飘落，院子里像铺了一层紫色的地毯。 　　路时迈下台阶，踩着散落一地的紫藤花瓣一步步走向门口，zui终停在了有苏柚照片的迎宾牌前。 　　路时低垂着眼，凝望着照片上往前奔跑时回头冲他笑的女孩儿。 　　良久，有人踩着高跟鞋走过来，站到路时旁边，他才恍如初醒，扭头看向对方。 　　来人是一个不算太熟的朋友——去年他和苏柚去大西北旅游时，在旅游团里结识了对方。 　　“许愿姐。”路时开口叫人。 　　许愿穿了一件黑色的七分袖过膝长裙，身形纤细。她看着照片上的苏柚，温柔地问路时：“一个人站在这里，是想她了吧？” 　　路时笑了笑，“嗯”了一声。 　　“路时……”许愿还想说什么，路时率先问道：“叶哥又在忙吧？” 　　他口中的“叶哥”，是许愿的老公，叶简。那次旅游时，叶简也在。 　　许愿有些歉意地说：“他这几天工作闭关，谁也联系不到他。” 　　旅游结束不久，路时知道了叶简是科研人员，工作性质特殊，所以突然失联也是常有的事。 　　路时点了点头，淡笑着说：“听说你们6月份就要办婚礼了。” 　　许愿“嗯”了一声，路时又说：“提前恭喜你们，祝你和叶哥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希望你不要嫌弃我在今天祝福你们不吉利。” 　　许愿知道路时的意思，笑着回：“怎么会嫌弃？没有什么不吉利的。” 　　“路时。”许愿微微敛了笑，正色嘱咐他，“你不要瞎想，知道吗？” 　　这话像是一种提醒。 　　路时登时低笑出声：“知道了。”他答应完，对许愿说，“里面请，先进去坐会儿吧，我在这儿等其他朋友来。” 　　许愿点了点头，抬脚进了院子。在进屋之前，她回头看了路时一眼。 　　他又在垂眸和照片上的苏柚对望。好像他面前的不是被定格下来的一张照片，而是活生生的苏柚。 　　不多时，路时在门口迎接了前来参加苏柚追思会的大学朋友、他和苏柚正在实习的律所的带教律师和其他同事，还有几位曾经教过他们的老师。 　　zui后，他的父亲路堂，以及已经在其他城市定居生活的母亲时沛也一前一后地出现在了他面前。 　　前来参加苏柚追思会的宾客到齐，路时zui后一个走进客厅，大家都已经找位子坐好，等着追思会开场。 　　这天到场的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穿了隆重的黑色衣服，反倒是苏柚的父母和路时成了人群中三道不一样的颜色。 　　戴畅穿的是苏柚给她买的粉色外套，衬得她气色还不错。苏江穿的是苏柚送给他的蓝色西装，里面的衬衫是白色的，搭配了一条和西装外套颜色相近的蓝色条纹领带。 　　而路时穿着一套浅灰色西装，衬衫是淡蓝色的，很像这天天空的颜色，领带则是灰色的。他的穿着很隆重，还配了银色的领带夹和精美的黑金色袖扣。 　　路时在投影幕布侧面的吧台前坐下来，从吧台上拿起那只狗狗玩偶，单手抱在怀里，然后将笔记本电脑中提前准备好的音频打开，选中单曲循环，点了播放。一首曲子缓缓流淌在大厅中，是钢琴和小提琴合奏的纯音乐版Secret Base（《你给我的所有》）。 　　音乐的音量比较低，但刚好足够大家听清。 　　然后，路时的手指在笔记本电脑的触摸板上轻点滑动，将一个囊括了苏柚一生的PPT打开。 　　播放PPT之前，路时先说了一番话：“感谢大家前来参加柚柚的追思会，自本月4日她去世，我和家人一直在忙着操办她的后事，同时等待事件的结果，想尽快将她接回家，然后安葬。所以在把柚柚的遗体接回来后，我和爸妈就为她办了葬礼，柚柚的葬礼已经在本月12日办完。 　　“柚柚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儿，她向来乐观阳光，也惯会调皮搞怪。以我对她的了解，她绝对不希望她的追思会搞得太一板一眼，过于沉重悲伤。前段时间，我和家人也确实没办法收拾好心情，为她办这样一场氛围相对轻松的追思会，所以才将这场追思会定在葬礼后。非常感谢大家愿意拨冗前来，送柚柚zui后一程。 　　“我是苏柚的丈夫，路时。接下来，将由我向大家讲述，我的爱人苏柚短暂但美好的一生。” 　　★ BE美学·青梅竹马·催泪意难平 　　★ 人气作者艾鱼糖中带刀力作 　　★ 天之骄子·路时vs小太阳·苏柚 　　★ 实体书新增万字未公开番外《如果你仍在》《紫藤树枯了》。 　　★ 随书赠送蝴蝶柚柚小卡、婚礼邀请函、紫藤书签。 　　★ 封面选用200g高阶映画特种纸印刷，解锁路时&苏柚的甜蜜记忆。 　　★ 8P彩插：内含【紫藤花开】【梦中的婚礼】【柚柚的回眸】【民政局留念】等名场面。 　　★ 路时25岁那年，他的太阳陨落了，他陷入了永久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