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漫长的冬天

作者简介

王梓夫，北京通州人，毕业于武汉大学中文系。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创作室主任、**一级编剧，北京市通州区文联名誉**。主要作品有《王梓夫自选集》(1～3卷)；长篇小说《异母兄弟》《漕运码头》(《遭遇复仇》；中短篇小说集《昨夜西风》《蜜月日记》《都市里的11种爱情》(《格外》《王梓夫小说选》；长篇报告文学《生命之光》《兴旺之魂》《大运河启示录》；长篇纪实文学《净化神圣的国土》《仇城》(与人合作)；散文集《往事门前》；话剧《夏威夷酒家》《妃子楼》《红河谷》及电视剧多部。

内容简介

饭局上的捧与逗 进国外的餐厅如夜近槽头，无论有多少人在就餐 ，感 觉到的只是沙沙的咀嚼声。我是说感觉到的，并非真 正听 到的。也有人在交谈，亦如闺房秘语，丝丝如缕*无 聒耳 之噪。而我们国人的餐馆则不同了，大餐馆如大市场 ，小 餐馆如小市场，且胜于市场，呼天喊地排山倒海汹涌 澎湃。 时下尊孔风潮又盛，盛到将孔庙搬到国外办学校、将 圣人 推向银幕赚钞票的地步，然而连老夫子“食不言寝不 语” 的圣训都当鸡肋扔到餐桌下面去了。 回过头来说单间雅座，这里虽无市声之喧哗，却 也此 起彼伏热闹非凡。当然，雅座总有雅处，这里的热闹 是有 层次的，有主旋律的，有抑扬顿挫轻重缓急起承转合 的。 掌控主旋律的主唱当然是居于首座的领导或日首长。 领导 放下酒杯开口说话的时候，全桌的人都要举目聆听。 不光 聆听，还要随声附和。不管领导说的是什么，都要看 成是 “重要讲话”，都要看成是“思想”，而“思想”是 圣明与 神圣的。假若领导兴之所至讲了段笑话，无论可笑不 可笑， 大家都要笑，不单要笑，还要说精彩并借题向领导敬 酒。 大多数情况下，领导讲的笑话是老掉了牙的。再有领 导平 时面孔绷得僵死了，很难有讲笑话的天分。他讲笑话 不过 是做出一副与民同乐的姿态，心里明白就行了，不可 认真。 糊弄好领导之后，别的人也需要说话。酒桌上说 话虽 无定规，却也有俗则。不管你的话有没有新意，幽默 不幽 默，精彩不精彩，切忌长篇大论，一定要给别人留下 说话 的时间。话语权如同饮酒一样，你不能抱着酒瓶子咕 咚咕 咚往自己肚子里灌，应该学学河南人谦恭有礼，先让 别人 喝三杯。我有个朋友，无论说什么事情都是从头说起 ，前 因后果中间过程拐弯抹角连吃带喝铁笊篱不漏汤，两 三句 话能说清楚的不值一提的闲事，他能给你侃半个钟头 。他 兴致勃勃地说，你还不能顾自夹菜喝酒，怕他感觉你 不尊 重他。人是好人，毛病却也不小，都不愿意跟他一起 喝酒． 除非有能封得住他嘴的人。 酒桌上说话是一种交流，交流是多方开口的，是 大狗 要叫小狗也要叫的。但是交流也是有主有次的，是有 捧逗 关系的，领导在场，逗角永远是领导。即使是属于自 己发 言的时间，只要领导一开口，众人都要进入捧的角色 ，把 话语的主动权还给领导。一次，一个小哥们儿说兴奋 了， 领导要说话了，他的嘴还不闭上。于是领导恼了，暗 暗地 嘟哝一声，这孩子不懂事。假如“这孩子”是这位领 导的 属下，其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酒后吐真言，言多语失，酒桌上常有恶语相加拳 脚相 加摔盘子抽嘴巴等翻脸无情的事件发生。童言无忌， 酒言 亦无忌，失了口要想办法找补回来。为了热闹有时会 说一 些“险语”，“险语”一定要考虑好设计好再开口。 一次余 与某领导共饮，酒过三巡忽然放肆，日：某领导不是 什么 好人。举座皆愕然，面面相觑目光直射过来。又日： 当然 也不是什么坏人。依然沉寂无声，大有提心吊胆之态 。再 日：他是什么人呢，他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 的人， 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 益于 人民的人”。至此，众皆大笑齐称精彩。 应该注意的是，酒桌上不能因言伤人。一是要清 醒， 雅俗得当，把握分寸；二是要控制，不可信口开河； 三是 席面上有“外人”在，一定要给朋友面子，即使*好 的朋 友，也不要开有损其形象的玩笑。 酒是个女妖，她能把你蛊惑得迷迷瞪瞪腾云驾雾 得意 洋洋，也能将你推进陷阱和深渊。 2010年2月11日于通州 P7－9